车队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周骁叼着根狗尾草,坐在卡车的车厢里。他反而觉得有些无聊,没有人跟他接触。
路两旁的树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些树之间跳跃。
周骁仔细盯着那个东西留下来的轨迹。
那是一个精灵,它身手灵活,非常灵巧。可以轻松的在这些茂密的树之间穿梭。
总算,精灵停住了它的脚步,也露出它的真面目。
一直小巧的松鼠在一颗楠树上停歇,它机警的眼睛看着周骁,周骁也看着它。
好像是心有灵犀,松鼠一点也不惧怕周骁,它大胆的跳到车上,在边缘的围栏上走动,观察周骁。
周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点吃的,那是一些坚果之类的,松鼠受到了诱惑,不顾一切的跳到周骁的手掌上。拿起一颗瓜子,开始啃食。周骁看着那个松鼠。
确实,一个渺小的生灵,为明天而担心。
很快,松鼠吃完了周骁手上的所有。它的视线转向周骁,它又爬到周骁的胳膊上,躺了起来,与周骁一起享受午后的阳光。
松鼠,好像变成了周骁的宠物,非常乖。
前面骚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发动机的声音。松鼠好像被这吵闹的声音所吓到。身体蜷缩到了一团。
周骁轻轻的抚摸着松鼠的背,带上它到了车里。松鼠马上跑到车里的角落躲起来,是在那最黑暗的一角。
周骁跟上了车队,那只松鼠貌似已经适应了这一切,它跑了出来,爬到周骁的肩膀上。也目视前方。
周骁转头看了一眼松鼠:“你可以做我的宠物吗?”
……
“那太好了。”周骁高兴地说,“那你就叫……叫淞沪。”
……
周骁笑嘻嘻的,虽然身边只有一只普普通通的松鼠,但是至少它是有生命的,有血有肉的,有感情的,哪怕不会说话。
这也是章禅光所期望的,但却不能做到。
他的身边只有一个驾驶员,一个上级派来的驾驶员。他从不说话,眼中只有冷冰冰。金钱可以让他打开那封闭已久的上下鄂,但吐出来的往往是丑恶的。
“现在到那里了?”章禅光问。
停了几秒,驾驶员不紧不慢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嗯……”章禅光重新保持沉默。
但是,沉默是难以忍受的。章禅光看了看,已经是四点了。
“停车!”章禅光想驾驶员发布命令。
车子很快就停了,章禅光连忙打开车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总算逃脱了这个家伙的魔掌。”章禅光心里说。
他看着夕阳,扭扭脖子。在车队四周闲逛。
很快,整个车队变得热闹起来。
一千多人多人活跃在庞大的卡车之间,他们聊天,互相说笑,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和属于自己的那份晚餐。
章禅光渐渐走到了车队末尾,他碰见了周骁。
周骁的身上趴着一只松鼠,很是听话。
“这松鼠是什么时候搞来的?”章禅光指着那只松鼠,问。
周骁想了想:“之前停车休息的时候,我看见了这只松鼠,我给它喂了点吃的,然后它就变成了我的宠物。”
“那可正是太好了。”章禅光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好像是一种微笑,“那它有名字吗?”
“有。”周骁点点头,“叫淞沪。”
“淞沪?”章禅光闪现了极其细微的表情,“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只是一种思念罢了。”周骁低下头,抚摸着在手上的淞沪。
“没错。”章禅光说。
“我什么时候能脱离隔离呢?”周骁问。
“这个……”章禅光皱起眉头,“我也不太确定,应该要两三天吧。这个还得看赵涵雨的意思,如果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难道这种事情你还看她的脸色,你可是团长啊!”周骁不满地说。
“我当然得征求赵涵雨的同意,我是团长,我得对全团将近两千人负责的!”
“哦!”周骁黯然地表示同意。
“我得走了。”章禅光挥挥手,“如果你真的还有病,我可不能跟你待太长。”
周骁也挥挥手:“去吧。”
章禅光的背影消失在血红的夕阳之后中,周骁最惧怕的时间即将到来————黑夜。
没有一个人陪他,只有一个松鼠,现在,他远离人群,远离喧闹,更接近死寂。
章禅光原路返回,忽然赵涵雨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不是又去周骁那里?”一见面,赵涵雨就直接问这个问题。
“额……”章禅光顿住了,“你猜。”
“我跟你说正经的。”赵涵雨大发雷霆,“你是不是想得伤寒,然后再害了全团的人?”
“不是。”章禅光连忙否认,“绝对不可能。”
“那,你,给我。”赵涵雨用手指指着章禅光,一字一顿的说,“不准去周骁那。否则……否则……你死定了。”
“死定了?”章禅光笑起来,“你怎么杀死我?”
“杀死你?”赵涵雨被章禅光奇怪的反驳所难住,“杀死你的方法很多,比如,毒死你,用枪打死你。”
“哇!那我真的好怕啊!”
“反正你下次千万别去周骁那。”赵涵雨又向章禅光郑重的提醒。
“晓得了!大妈!”章禅光不耐烦的,点头。
“那我走了,等一下我还得给周骁送饭呢!”赵涵雨转身离去。
“真是小题大做!”章禅光摇摇头,嘀咕道。
继续闲逛,章禅光听到了一群战士的谈论。在这个大团体里,又这种聊天是很正常的。章禅光没有当一回事只是,悄悄的走到他们看不见的一个拐角,慢慢地听起来。
这个聊天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无非关于有关整个团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章禅光也早已掌握。
“无聊。”章禅光摇摇头,准备走。
蓦地,一句话让章禅光停住了脚步。
“你知道那个司机得伤寒真正的原因吗?”
“不知道。”
“告诉你,他可能是吃坏了什么,跟炊事班的一个厨师有关,那个厨师自从听说那个司机得了伤寒,就不敢把变质的食物往我们的饭里加。”
“怎么会这样?那个厨师怎么会这样做,难道是是贪污?”
“我也不知道。”
章禅光还未听完两人的对话,便大步跑向厨房,想要需找到哪个厨师,他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