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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深夜到来的不速之客

这一声“朱秃子”令朱成国勃然大怒,朱秃子说:“你不怕老子活剥了你。”嘴上说着话,尖刀已经从冯锦汉头顶划下来。寒风中在场匪徒听到了刀锋划开皮肉的声音。

冯锦汉毕竟年幼,吃不住痛,“妈呀”一声大叫,血披面而下。

月下血呈黑色闪着流动的水光,阴森可怖。

冯锦汉哪抵受如此撕心裂肺的疼痛,哭声尖厉恐怖,栖息枝头的夜鸟扑愣愣朝着月亮的方向飞去。

正是冯锦汉的哭叫救了自己一命。

村里大狗小狗齐吠,更夫敲响铜锣,朱成国一伙不敢久留,乘夜色落荒而逃。

冯锦汉被救起时,已然昏死。头顶血仍在流,也有凝固成块,这一刀在他头顶中部留下白森森一条缝。

朱成国从昏迷中醒来,吩咐师爷给了郎中十个大洋,送回洋河镇。

朱成国养伤期间最痛苦不是趴着,而是每次大解,尽管特制了一张床,从中间挖开一个洞,躺上去从洞中漏下屁股,但每次都会撕裂伤口。帮他擦屁股的人更要小心,弄疼了,朱秃子张口便骂,动之挥拳。师爷为此专们从偏远村落骗来一名中年妇人,说是侍候月子。

这天,朱秃子觉得屁股疼痛稍有缓解,将众兄弟招集到身边团团围坐。

“师爷,伤差不多好了,把临河镇粮店撤到洋河镇,换地方扎营。”

“朱爷,真要走呀,这仇咱可不能不报呀。”丁二毛委屈地说。

“报仇容易。养伤这几日我想过了,要做大事别在自家门前折腾。况且我们也要提防刘少堂,如果此时他联手其他民团围攻我们,我们必输。好在这场迟迟不退的大水,帮了我们。”

朱成国一席话让众匪沉默不语,细思极为有理。

“给镇上派出所长房向东的大洋要快点送去,别让那条狼等急了,他可是不见钱就呲牙的主,在我们撤离之间,不要节外生枝。”朱师爷说。

“我不想离开临河镇。”丁二毛说。

丁二毛自从跟了朱秃子,早被父母赶出门,离开朱秃子他是一条落荒野狗,无处藏身。

“放心吧!我们会回来的。”朱成国安慰众人。

“派人找曹老六了解对岸的情况。你们都回吧,没事别到这里来走动,这段时间不许扰朱庄以及周围村民,喝酒吃肉只能在院里,更不许出去找女人,有违抗者按帮规处罚。”朱成国说。

朱成国的分析不无道理,倒不是刘少堂急于过河报复,而是另有其人,此人是冯信之,冯锦汉的父亲。

冯信之进入刘圩子土楼,是后半夜,刘少堂在梦中被叫醒了。

更夫首先叫醒了倪瑞轩,如今他睡在刘家大院门房里,任何人进入土楼都要经门房,会见刘少堂也需倪瑞轩先审定同意方可引见。

冯信之进入门房从怀里掏出两块大洋双手捧着恭敬的递给倪瑞轩,被坚定地回绝了。这一举动令冯老先生深感刘少堂治家之严,似乎由此找到朱秃子失败原因。

“请问你是刘家少爷吗?”冯信之问倪瑞轩。

“不,我倪,是刘家护院。”倪瑞轩经历朱秃子抢人的事件后,成熟了许多。他听从了刘少堂的训诫。

对陌生人千万不可轻易说出真实身份,不要轻信任何人;逢人留一手,才能掌握主动,立于不败之地。

“刘老爷治家如此严谨,老生敬佩。”冯信之由衷的说。

“老先生过奖,请问您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本人是土梁村的冯信之,登贵府拜会刘老爷,有要事相商,烦请通报。”冯信之说着递上一封信。

“刘老爷睡了,再说是后半夜,多有不便,麻烦你明天来吧。”倪瑞轩说。

“小兄弟,听说过土粱村冯家小儿被朱秃子剥皮的事吗?”

“听过,多年前的事了。”倪瑞轩答。

“正是。这是我小儿冯锦汉。”冯信之拉过身后一后生。

冯锦汉个头刚及倪瑞轩眉宇,眉毛粗重,双眼清澈,透着虎虎生气。因为走了夜路,圆口黑布鞋满是尘土,父子俩神情透着远途跋涉的疲惫。

冯信之脱掉小儿头上苇笠,头顶伤疤清晰可见,如一条小蛇蜿蜒发丛。

倪瑞轩内心哆嗦了一下。多年前寒冷冬夜那场血腥恐惧,发生在眼前这个后生身上。

“找刘老爷与此事有关?”

“是的。如不然我也不会避人耳目,选黑夜前来。”冯信之说。

“大哥。帮帮忙!”冯锦汉说,他的眼里满是哀求。

倪瑞轩心软了,他说:“你等等,我试试看。” WgnvX6h5Nh/P92thlPTH/B8Q+D0vQsP82mqND/EtIG4HhDq3k05G/bqt/SFqK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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