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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一艘快艇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虽然摆设齐全，却是铁门一旦紧闭，就犹如监狱。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还好，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不然的话，就是黑暗的地狱了。
自知是逃不掉的，对未来，是一片黑暗。心中五味杂陈。现在还在这片国土上吧。想起枫林别墅，秋天时节，满山的红叶，如火一般的燃烧着。不久，这一切就真的只有回忆了，再也不可能看到了。
母亲的容颜，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的临终话语，就犹在耳边。可是，她也没有想到，她的儿子，会有这样一天。会被去哪个未知的地方，在那里遭受怎样的罪呢？还会有健康、快乐吗？
秦枫轻轻自语道：“妈，我已经听你的话了，凡事忍耐。可是我忍下来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如果我不忍的话，将一切如实的告诉陈叔叔，他或许早就让我去哪个地方了吧，我也就不会有今天了吧。如果哪天，我不忍的话，不顾一切将一切都告诉陈叔叔的话，陈叔叔可能已经知道了奶奶是怎么死的了吧。他恐怕也不会让刘阿姨再为所欲为了吧。我忍下一切，这一切换来的结果，是什么呢？恐怕是客死异乡，连你的坟墓也不能再看一眼了吧。……”
话语轻轻而出，泪水缓缓而下。宁可倔强地跳崖自尽，也不曾皱一下眉头。想着过去的亲情，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不知过了多久，就这样，秦枫在回想过去的一幕幕中，不知何时，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一日一夜，没有合眼。那是有无数遭遇，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想着往事，这身体也逐渐显出了疲累。
陈佳豪接了电话，没有一句责备玉蝶的话，这个时候了，才告知自己真相。其实，对于玉蝶来说，小小年纪，要作出这样的抉择，已经够难为她的了。
还是多久以前，奶奶还在时，陈佳豪就交代让其要特别关心秦枫。让一个比秦枫还小的孩子关注秦枫。可能陈佳豪心中也是有很多不放心吧。老太太毕竟老了，有很多行动不便。刘琴也会时常防着。唯有玉蝶，既是刘琴的亲生女儿，年纪又小，她才不会注意吧。
那天，刘琴打电话跟王平商量，要让秦枫永远消失在这座城市。玉蝶是本想找妈妈玩一下的，却是无意之中听到了。再坏、再恨，她还是自己的母亲。小孩子，又能够有什么真正的恨。虽然她脾气暴躁，时常拿自己出气，终究还是离不开她，她，也有时是温柔的。
后来，又见王平与母亲夜半三更的回来，在客厅商量着什么。小小年纪的玉蝶，居然也会偷听。才知道了他们的具体计划。记住了那艘船的名号，记住了那艘船的起航时间。
本来就想告诉父亲的，却是知道，一旦告诉了，这个家，可能从此就没了。自己就要成为没有人要的孤儿。那种心中的痛苦，畏惧。才一拖再拖。直到秦枫昨天夜里出去，她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想阻止秦枫，却是没有阻止得了。半夜的喧闹，她也听到了，可惜还是下不了决心。
妈妈呀，毕竟只有一个才是亲的。面对这样的抉择，如何能够说出口呢？
但是枫哥可能就要被运到遥远的非洲去了，想着再也见不到他了。哭过多少场，流过多少泪，又有谁知道？
今天的期末考试，根本就无心做上一个题目。今天本来也是枫哥在小学的最后一次考试，他，现在怎么样了呢？他还活着吗？如果她知道了我知道他有危险，却没有救下他，我能够救下他的，却是没有。他会怎么想呢？
我可以，但是我能够失去母亲吗？交战了多少次，将小小的心都给搅碎了。眼看要是再不说出来，秦枫就真的永远消失在这座城市了。终于鼓起了勇气，拿起了电话，将一切告诉了父亲。
陈佳豪看看表，轮船就要起航了。而路上，这个时候却是车流高峰。行车能走，也是够缓慢的了。翩翩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车立刻变成飞机，能够凌空而去。真想不顾一切的闯过去。喇叭都按烂了，前方的车，不但没有快，反而停了下来。周围的车，也都停下来了。是前方红灯还是又堵车了？
陈佳豪心急如焚，如万箭穿心、千蚁噬咬。五心不作主地在车里左看右看。如果是红灯，这时应该有车动了，但是没有。那就说明是堵车了。拿出电话，说了几句。陈佳豪下车来，穿过车流，朝人行道飞跑了过去。这一走，那车，恐怕是要去那边交了罚款才能够拿回来了，也不知还会给这里留下什么样的后果。却是管不了了。
跑过一条街，那里才没有了那么多的车流。一架车已经在等候。迅速地钻了进去，车又飞快地跑了起来。
遇着车缓、堵车，立即下车奔跑，在坐车，换车。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个时候，恐怕是整个陈氏集团的人马，车都开动了吧。终于到了前往码头的路。这条路，路面宽敞了很多倍，车流明显小了许多。只是那些大货车多了一些。
车如火箭，疾驰在泊油路上。如此的速度，陈佳豪也不觉得快，反而是觉得很慢。这车的力量速度太差了。不断的催促司机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油门都已经踩到了底。要是平时，就算陈佳豪要赶着去开会，也绝不会让司机开出如此的速度。就算迟到了，生意丢了，也不会这般催促。
司机倒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被派出来找秦枫了好久。虽然车不能再快了，却也是一个劲地答应着。着也或许一种安慰吧。
心中希望现在时间就停下，钟表都不要再转动了。希望那一艘轮船会有什么不测，起不了航。希望船上有什么东西，被海关给扣下了，不能走了。希望那艘船上的重要人物去哪里玩了忘记了今天是起航的日子。希望船长突然生病了，需要急救……各种的希望涌了出来，就希望一切都不要晚，还能够赶得及。
“嘎……”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四个轮子都冒出了青烟。陈佳豪像是赌气一样地推开车门，风一般地跑了出来。朝码头望去，喧闹的码头，无数的船舶都停靠在岸边。那一艘才是那艘船呢。眼花缭乱的各色船只，陈佳豪一时之间，迷茫了。
幸好跟着下车的司机提醒道：“陈总，我们去那边海关事务部问一问，看能不能打听到那艘船是否还在，停泊在什么地方？”
“对，快。”陈佳豪迅速的钻进车里，司机也是十万火急地奔忙着。
从海关出来，陈佳豪如突然之间老了数十岁一般。脑海中还响起“先生，对不起。你要查找的船舶，已经在一个小时前起航了。”
“你们能不能帮我把那艘船拦截下来？有个孩子被那艘船拐走了。”恳切的央求着。
“如果你没有充分的证据，也没有公安部门的通缉，我们不能帮你。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还是先去报警吧。”
“可是，就算报了警，等你们得到通知，那艘船不是已经早就出了我们国家的管辖范围了吗？”
“这个，这个我们也无能为力。那艘船出航前，我们已经经过了仔细的检查，并没有任何记录符合你所说的条件。”
司机一路跟着，心中也恨不得能够帮这个老总一把，却是没有办法。
来到海边，陈佳豪如死神就在头顶一般，怔怔地望着大海。一旁的喧闹，也如无声，惊动不了他沉寂的心。
突然，看到远方一艘快艇箭一般的飞来。如腾空而起。“小王，你快点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出租快艇的公司。如果有，将他们所有的库存都租下来。”
小王司机虽然不明白要租那么多快艇干什么，却是依旧一阵风似的跑了。陈佳豪又像是死寂的心突然复活了一般，又在努力地拨打着电话。
不大一会儿，出现在陈佳豪身边的，没有一个人是陈氏集团的人，他们健壮，年轻。戴着一副副墨镜。远处的人看到这样的一帮子人在，都被吓得远远的躲开了去。
小王回来，看着这些陌生，面露凶相的人物，浑身瑟瑟发抖。颤抖着来到陈佳豪的身边。“陈总，快艇都租好了，他们就在那里等着待命。”顺手一指海边。那里的确有很多的快艇浮在水面上。陈佳豪带着这样一帮子朝快艇跑去。
见陈佳豪等人走了，小王才心有余悸地喘了一口气，自语道：“陈总不会是要去当海盗吧？那些人究竟是一些什么人？怎么一个个都都像是凶神转世，恶鬼投胎一般。”
秦枫在朦胧中，听到尖啸的汽笛声。爬了起来。铁门依旧锁着。感觉地面在晃动。
喃喃自语道：“船开了吧。再见了，陈叔叔，玉蝶。是永别吧。”
逐渐地，感觉一切都平稳了。心却是死寂了。“如果有人来救我，应该是早就到了吧。现在船都已经开了，是没有希望了。”
冷笑了一声：“哼，刘阿姨和王平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多么精心的密谋？我居然还想着，期望有人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