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第一章
狱门

在二十世纪初,有一姓方的大户人家,他们人善心善,乐善好施,愿意救助穷人。使不知道有多少穷人,都免遭饥饿之苦,可都是杯水车薪,一户人家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最终穷人承受不住饥饿之苦,知道他们家心善,就苦苦哀求,希望能在方家满足自己的胃,为此他们出卖自己的良心,方家养他们,可这些狼心狗肺的饿狼们却冲入方家,开始抢夺财物,食粮,造成了方家当家人惨死院中,空留一个孩子,名为方景时,在这个世间苟延残喘地活着。

“真是笑话呀!我父亲为了他们,不惜贱卖财物,只为能让他们喝稀粥,吃饱饭,可结果呢?惨遭这些狼心狗肺之徒的杀害,使我家破人亡,一切都不复存在。”十五岁的方景时本为方家少爷,衣食无忧,可现在却成了乞丐四处讨饭,过着有今无明的日子。他左手拿脏碗,右手拿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心生绝望着。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发生的一切,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有着二三十个乞丐骗他父亲开门,当看门的一刹那,为首的乞丐一棒子将他父亲打晕,然后冲了出来,开始抢夺他家的财物,方景时尚在读书,听外面他娘的尖叫声,就开门冲了出去,试图阻止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奈何他身子骨弱,力气太小,面对孔武有力的男人,毫无反抗的能力,被轻而易举地打倒在地,在他倒地的时刻,目睹着他妈妈被侮辱着,他想起身搭救,可还没能冲过去,就被人用棒子打折了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看见他妈妈从侮辱到羞愧跳井,他都没有能力去拦阻,则像是一条死狗,在地上爬来爬去,被人踢被人踩。

方景时心里明白,他们的目的是财物,并不想杀人,但却会将挡在他们前面的人,一一扫平,所以方景时的父亲,在反抗的时刻,被为首的匪徒抓住了头发,再往大树撞去,硬生生地将他父亲撞得头破血流,死在树前。

方景时又看了他一眼,正是破门打伤他父亲,为首的中年男人,他叫陈阿四,知道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原来给一家地主打长工,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那家地主毒打一顿,再把他扔了出来,有风言风语地说是他好色,偷看女人洗澡,起初方景时是不信的,可当他目睹妈妈被侮辱,则不得不信,知道他就是狼心狗肺之徒,带领这些人抢他们的主谋。

“混蛋呀!”方景时握着拳头,他记得那一夜是他刚来时,饿倒在他家门口,是他妈妈喂他稀粥,给她馒头的,才救了他一命,自此以后陈阿四常会来方家,他父亲也以礼相待。所以是方家有恩于他,在这几个月以来,他保护过方景时,在方家守过门,也帮他父亲摆平一些地痞无赖,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人,居然会带人冲入方家。

“就因为我父亲拒绝他的请求,没有满足他的要求,让信誓旦旦的他,在这一伙人面前感到丢脸,失去面子了吗?混蛋呀!”方景时握紧拳头,他真有一个心狠的想法,就是不择手段,去杀了他,可然后呢?

“活着,我要活着,这比一切都重要。”方景时对当前环境绝望,也为他面临的困境绝望。“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持住了,不能选择放弃,如果选择放弃了,一切都会结束的。”方景时有求生的信念,支撑着他的生命,无论面对什么,活着是最重要,为此舍去一切,也无所谓。

“如果是我,我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吗?”过去的他会斩钉截铁地说不会,作为人纵使是死,也要有尊严地死去,绝对不会活成恶魔的模样。可现在呢?他也有一种冲劲,想要通过生抢的方式,达成目的。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饥饿仅是表象,其本质是他经历的一切,从而造成他对人存在敌视心理,当出现一个导火索,就会点燃心中怒火,做出恶事,成为恶魔。“不,我不会这么去做的,绝对不能活成不想成为的模样,可是正因为不想成为,所以成为这副模样的,因为我心烦感的是道路的终点,而我却站在道路之上前行,明知会发生什么,却无法改变前进的心思,因为不是我不想变化,而是我无法改变。或许我也有侥幸心理,可又有几人能绝处逢生,在这世间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呢?”方景时反复地进行内心拷问,这所谓的饿,成为了恶,那么又有多少人在饱之后是恶上加恶,而不是善呀!

在此刻,他站在狱门的边缘,想要试探性地用半脚踏入,认为这是能在痛苦中解脱的方式。可在这时,他会想到他的父亲,他这个乐善好施的父亲,一心都为他人着想,为人真诚,常会把信任挂在嘴边,就是希望方景时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可他父亲成为了这样的人,那么结果呢?不也惨遭杀害吗?他不由得去质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假设说他父亲并没有关照任何人,而是独自享用一切他所努力得到的,不也一样会被人嫉妒,慢慢惹祸上身吗?也许方家的结果会更为惨烈。

“经历过的,不管怎么说不在意,可刻印心里的,不会因为不说而不存在呀!一切都在心里留有印记。”方景时现在已经饿得小脸煞白,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他望着前方道路,心知他无法走到最后了。“如果换一个方式,或许会活得很好,既然如此,作为人又何必遵守道德呢?想做就去做了,反正这个世间都是这样,又不仅是我,会良心不安,等习惯以后就好了。”方景时认为这种宽容,在这个世界里会被认为是懦弱,没有人会感激他的,有的是让他吃亏而已。

在方景时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顿时觉得天花乱坠,承受不住饥饿带来的痛苦,晕倒在地。而这有一小户人家,居住的是一对兄妹。时晚舟,时晚吟,他们发现方景时晕倒在地,于心不忍的他们就把他搀到屋内。“哥哥,他这是饿坏了,我们要不给他点吃的吧。”时晚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她看见躺在床上,面黄肌瘦的方景时于心不忍道,这个世道,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所以能帮还是会帮一把,毕竟一碗稀粥饿不着她,却能救人一命的。

“好吧。”时晚舟宠溺地望着他的妹妹,再将稀粥取出,由她去喂。“希望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而不是狼心狗肺之徒呀!”时晚舟看向方景时的左腿,心明他也是一个落难之人,也许路遇劫匪,或是家中变故,不得已在外求生的。从他的心理可分析出他的妹妹救方景时,目的是纯粹的,只是为了救人一命,这是高尚的境界。而时晚舟的目的是希望他能感激他,未来给予物质上的满足,属于现实之人。当他经过有人报恩,收获颇丰以后,既可以满足他妹妹的善心,又能得到回报,何乐而不为呀!

他见到方景时苏醒,就主动地送过一个馒头,希望他能填饱肚子。可方景时在醒时,就看见美貌,清澈的时晚吟,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时晚舟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小脸一红,害羞道:“不许瞎看。”说完将馒头给他,看他狼吞虎咽地吃完。

“这是哪里呀!”方景时吃完,又喝一碗水,好奇道。“这里是我家,告诉你,是妹妹救你的,要不然你可就要在大街上饿死了。”时晚舟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他这般照顾,有多少狼心狗肺之徒,得寸进尺,恩将仇报呀!

“谢谢,感谢你们救我性命。”方景时非常清楚一个馒头的作用,在过去这算不得什么,可现在却能让他填饱肚子,救他一命呀!

“不用客气的。”时晚吟露出笑容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做时晚吟,这是我哥哥,时晚舟。”方景时看着他们兄妹,与他年纪相仿,回答道:“在下方景时。”时晚吟念叨了两声名字,笑道:“我们就先出去了,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她示意他们先出去,而时晚舟犹豫了下,他本想问清楚方景时来自哪里,怎么成为这副模样的。可看他虚弱的模样,没有再问,而是给他倒杯水,告诉他要好好休息。

“好,谢谢。”方景时注意到时晚吟手里的干粮,显然是将馒头让给他这个饥饿的人,让他能填饱肚子了。

“唉,这个世道,什么时候能到头呀!”方景时本以为清朝灭亡,好日子将会来临,可现在遥遥无期,让人看不见生的希望。他在四处讨饭的时候,遇见一位有知识的先生,他说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乱成一锅粥,到处都在打仗,各国之间的战斗已然打响,不知道国内命运走向何方,又有谁能带领国人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呀?给国人照亮方向呀!起初他以为是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可现在却是未知之数呀!

“哼,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是要想好如何活着吧,其余的……”生存的艰难,已经让方景时不敢奢望,他现在只想好好活着。即使是没有尊严,也算不得什么,经历过讨饭生活的他,跪在地上,恳求他人的施舍,亦为腿脚不利索,手无缚鸡之力,惨遭人的嘲讽,说他不适合在码头做扛麻袋的活。而读书……的确他出自大户人家,念过一段书,又请过先生来教导,可他太贪玩了,都是在父母严格要求下进行的,用时而不用心,算不得什么。“我现在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我想活着,却没有活着的本钱。”方景时默默地流着泪水,他想到时晚吟的笑容,她的微笑治愈着他的心伤,让他生出一个想法,就是希望这对兄妹能照顾他,他能在此作为起点,有了新生。可家家都有困难,他们能照顾他一时,等到他好一点了,又会被撵出去的。“哈哈,我方家大少爷,竟然沦落到这个田地,当时怎么就不让我死在院里呀!”方景时苦笑道。每个人都不易,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人做什么呀!“我现在有手有脚,就要自立自强。”方景时咬着牙道,自从他父母双亡以后,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曾在破庙,街道,桥头下居住。因为饥饿,他看见烧饼就流口水,生出偷盗的想法,他趁卖烧饼的人不注意,就违背他的家训,偷了两个。这么进行过几次,他发现被人抓住会让方景时心安。“我的手呀!”他回想到首次偷盗时,他因为两天未食,就将烧饼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那时的他良心是不安,他认为这是偷盗,有违父亲的教导,有种过意不去的感受。在进行时,一个不注意就被人发现,当时的方景时一边被人踢着,一边吃着烧饼,卖烧饼的人气愤地辱骂着方景时说他是一个小偷,就将他的烧饼踢开,又踩了烧饼一脚,可方景时一点也不在意烧饼已经脏了,也不在意那个人踩着他的手,而是把烧饼吃完,才趴在地上像是一条没有尊严的死狗,被人踢来踢去。这么做方景时稍稍得有些心安,可后来呢?他在道路上走了几个月,偷盗从羞于启齿,到迫不得已,再到心安理得,其中的变化,又有谁知晓呀!“不,我不能再过这种生活了,可我又能做什么呀!在这个世道,要饭的都各占一方,排挤生人,不让人轻易地挤进来。”本信心百倍的他,又心生苦恼,自我否定道。

一个罪恶的种子生根发芽,会污染成片土壤的,可也会因为洁净的土壤净化。方景时好好休息了下,就将他的过去告诉时晚吟,当她听见方景时目睹妈妈被侮辱,父亲自杀的时候,泪水也脱眶而出,而时晚舟也为他的经历动容了。豪气道:“我也听说过方家,那可是做过了不起的善事呀!在这个世道实属不易,既然你是方家的少爷,不妨就在这里住下,我想我妹妹也是这个意思。”

“对,方大哥,你就住在这里,我们相互也有一个照应。”时晚吟注意到方景时的手,还有残腿,微笑道。这笑容治愈着方景时心中的伤疤,让他对未来有了新的希望。想着作为人永远都不能把自己放得太高,心若太高,事事岂能如意。不要把自己当回事,要把做的事当一回事。

“好。”方景时对她是有好感的,爽朗地答应道,这也是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里有一个居住之所,不用在沿街乞讨,可又心生焦虑,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在这里一直住下去。“我需要有一个能赚钱的工作,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若是强求,只会是亲手扯断命绳,失望会更大。”方景时动着小心思,又望着时晚吟,他真有一个想法,就是若是能娶时晚吟就好了。可他真的要过这样的生活吗?他所希望的是方家光景重现。

“他虽然是方家的人,但我们都是在这个世间苟延残喘而已,如果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当时就算是妹妹恳求,我也要将他撵出去。”时晚舟看出她动了恻隐之心,这是可怜方景时的经历,可这个世间遍地都是可怜人,他们又能管多少,如果他们成为其中的一员,又有谁来管他们,作为人还是要自私一点。

“唉!这样的世道什么时候才能终结呀!能带领人们奔向衣食无忧的人呀!你将是我们心里永远的神,为人开辟一条崭新之道吧。”时晚吟从小就悉听教导,助人为乐,可这种方式又能救多少人?都是治标不治本,本质并未根除,恶源则不断蔓延,永无止境。她的心是纯粹无邪的,可方景时现在没有想法,未来却也有可能动着心思。

在这半年的时间,方景时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正是当夜发生的事情,把他从梦中惊醒。“啊。”方景时猛地起身,所回想的是陈阿四面露狰狞,伸出双手,抓住他的脖颈,他简直就要窒息了,呼呼大喘着。

“景时,你没什么事吧?”时晚吟急忙进来,关心道。“没什么事了。”方景时深喘口气,此时二人对视,眼神与过去截然不同,都是带有爱意的。

“那就好。”时晚吟悬上的心才算放心,依稀记得有一回他睡觉做噩梦,不管怎么呼喊,都如鬼缠身,没能醒来,以至于她回想起来,就隐隐后怕,担心他有一个好歹,正是因为噩梦的缘故,时晚吟方意识到她已经非常在意他了。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做生意呢。”方景时看见她担惊受怕的模样,心疼道。“好。”时晚吟笑回道,现在他们三人合伙做点小生意,在街道上买买菜,发不了什么大财,但也饿不死,算是勉强地活着。

在返回之时,她心虚地轻声慢步地往回走,担心把她哥哥惊醒,可却没有想到在她听见方景时醒来的声音,匆匆而来之时,就已然惊醒,只是时晚舟睁开眼睛,并没有说什么,这是从内心认可了方景时。开始的时候,娇生惯养的方景时,体力不行,显得一无是处,但偏偏他有一肚子主意,为他们出谋划策,让时晚吟感慨道,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至此三人分工明确,时晚舟负责扛,时晚吟负责吆喝,生意也算不错。慢慢地,时晚舟也认可了他,因为他诚实守信,在这个世道,也算是难得的品质。

“晚吟会嫁给他吗?”时晚舟喃喃自语的,他从二人的目光中能看出二人喜爱。每天拉货,明明是他出力最多,可时晚吟会先给方景时擦汗,再给他擦汗,毛巾都是不同的,一个随意购买,一个是她精挑细选的。“唉!”现在他还能记得时晚吟小时候的模样,跟在他的后面摇摇晃晃的,甚是可爱。可转眼之间,她已经成为一个大姑娘了,想到她未来要嫁给方景时,他就有一种说不清的痛苦,他是吃醋?嫉妒?这是他真实的感受,觉得有些不甘,但方景时出身不错,若是都在过去,也算是门当户对,而现在都差不了多少,所以只要方景时对她好就行。

“这傻丫头,可从来都没有这么照顾我呀!”时晚舟在心里想到,现在二人已经看对眼了,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嫁给方景时,可他呢?还是单身一人,过去他并不着急,可现在也忍不住再想女人,想与女人亲热。“唉!可又有谁能看上我呀!”一遇到这种事,他就羞于启齿,不好意思表达,纵使喜欢,也会因此错过,有缘无分。

在第三天,他与方景时在街道卖菜,他就注意到一个身着朴素的女子,她看上去像是初来不久,正在问路,好像是想找什么人。时晚舟搓了搓手,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问道:“这位小姐,你这是在找什么人吗?在什么地方,可以说出来的,我对这里很熟悉,也许会知道呢。”

“真的吗?”这个女子眨巴眨巴眼睛,对他温柔道。“小女子名叫郑静笙,特来这里寻亲戚的,他是我三叔,具体名字我也记不得了,在印象当中他左脸有一道疤。”郑静笙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因为父母双亡的缘故,孤苦伶仃的她,希望能得到她三叔的帮衬,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你是说他脸上有一道疤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的年龄是四十多岁,一个老光棍,喜欢赌博,喝酒,对吗?”这个人,他的确认识,但对这种不思进取,荒淫无度的男人,他是发自内心反感的。如果二人是亲戚关系,郑静笙也常会受苦的。“应该是吧。”郑静笙也不太确定道,在她的印象里,她这个三叔是喜欢喝酒,经常喝得醉醺醺的。

“我的确知道这个人,也能带你去见他,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这个三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算了,我还是带你见一见吧。”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因为这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真凭实据,再者当着他亲人的面,这么诋毁,终究不好。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男人经常会找女人回家过夜,若是他色胆包天,鬼迷心窍,完全不在意他们的亲戚关系,这是会出大事的。再比方说二者真是亲属关系,那郑静笙也不会像是外表这么单纯的,未来他也会为认识到她而感到麻烦,苦恼。

在时晚舟介绍他自己的时候,方景时也注意到他的笑容,微微一笑,不管在什么世道,爱情都是永恒的主题,但今时的世道是没有那么多要求的,只要能搭伙过日子就好,能相互帮助,否则都无法满足温饱问题。

“如果二人能擦出火花,结婚生子,也是不错的结局呀!”现在方景时的腿脚已经渐好,可他还是没有勇气捅破这层窗户纸,想着再过段时间,生意稳定下来再说,相信对于这一点,二人是心意相通的。

郑静笙与时晚舟在街道上行走,听她说起她经历的苦难。“你也是一个苦命的姑娘呀!”时晚舟看着她脏兮兮的脸蛋,感慨道:“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会好好活着的。”郑静笙仅是对她说起她的经历,这是希望获得他的同情。因为她知道像是时晚舟这个年纪的男人,都会对郑静笙有同情心,或者说任何年纪的男人,当看见年轻貌美的女人,那眼神都会盯着她不放。郑静笙正是利用她的美色,在遵守底线为前提,在这乱世上生存。过去她是单纯青涩,传统的女子,可在乱世之上,亦为生存而改变,她时常会想究竟是她本性如此,还是生存所迫呀!

“对,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相信会有和平的一天,当那时我们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时晚舟为她的美色所沉迷,尤其是她说话轻声轻语,眼神温和,都有一种勾引的感觉。但他认为郑静笙并不是对他这个初次见面的人有好感,亦不是有伤害他之心,只是她在这世间生存的一种方式,能有效地与他拉近关系,假设她需要帮助,相信时晚舟乐意帮助。

在这个世间已经屡见不鲜,比方说方景时,他就是仗着残腿,希望得到时晚吟得可怜,能收留他,帮助他。对郑静笙也是同理,时晚舟相信只要他真心付出,面对这个柔弱的女子,存有可能性的。他迟疑道:“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讲,如果说出,有得罪的话,请姑娘莫怪。”

“请说。”能看出他是严肃的,郑静笙也郑重其事道。“你三叔我应该见过,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祸害过一些女子,所以一定要小心,如果你遇见什么不对的地方,都可以来卖菜的地方找我,我……我会帮助你的。”时晚舟也是道听途说,但对这个人不太放心,担心郑静笙见到他会出现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谢谢你。”郑静笙反复思索他说的话,应当不是假的,希望她对他寻求帮助,而是她这个三叔的确做过出格的事,倘若郑静笙见到他,无疑是羊入虎口。所以她必须留个心眼,谨慎小心。

临别时,嫣然一笑,的确是让时晚舟有心动之意,但他很快就将心中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消除。“我这是怎么了?”扪心自问,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色令智昏,可这次他对初见的郑静笙,却有心动。“难道是因为妹妹与方景时有关吗?”时晚舟喃喃自语的,他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方景时与时晚吟在一起,他不反对,可一想到二人会拜堂成亲,他就不是心思,毕竟他还是单身一人,而他妹妹却要嫁人了,在他的想法是必须他先娶,他妹妹才能嫁。仅是如此吗?时晚舟在回来的路上思考着,他幻想着时晚吟照顾方景时,不惜对他发怒,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可自从方景时出现,她对他的亲情之爱,却是消减几分。再一个念头是时晚吟小时候的模样,他们父母早亡,时晚吟十分依赖她的兄长,而他也将全部的精力奉献给她,负责照顾她,生恐有什么闪失。可现在有方景时,他的出现,让时晚舟降了不是一点。“也对,哥哥,怎么能与她爱的人,相提并论呀!”时晚舟越想越不顺心,他下意识幻想到时晚吟躺在床榻上,而方景时站在床榻前,欣赏他妹妹的身体。“唉!不管怎么抗拒,总会有这一天的,没有办法,是方景时也好,终究好过其他男人,可方景时以后会不会有所改变呢?哼,他若是敢对我妹妹不好,我就大耳刮子削死他。”当他初来之时,时晚舟就能看出这个男人,绝不一般,他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卖菜只为生存而已,他若有机会,必会牢牢抓住的,等到时俘虏他心的时晚吟,还能拴住他吗?

在他回来的时候,正看见有一伙人有远处而来,他们横冲直撞,肆意抢夺,而这些小商小贩,都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为首的正是当地的一个富家子弟,祝星遥。而此时时晚吟已经来到摊位上,在摊位前吆喝着。“妹妹,那个恶霸又来了,你快藏起来。”时晚舟急忙跑了回来,告诉时晚吟。“好,你也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莽撞。”时晚吟小脸煞白,她可记得初次见到祝星遥,他看时晚吟有些姿色,就抚摸着她的脸蛋,有想把她掳走的心思,为此时晚舟,方景时全力阻拦,可却被他的下人毒打一顿。当时的时晚吟是绝望的,她被祝星遥摸了屁股,要强行抓走。时晚吟迫于无奈,当众说她与方景时拜过堂了,那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祝星遥看见方景时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却挡在时晚吟面前,并无畏惧之心。他也失去了兴致,带着人这么离开了,可每次过来,也会对她动手动脚的。迫于无奈,她只能选择躲避。

祝星遥从他们的摊位经过,看了方景时一眼,根据他的消息,这个男人的确是在时家兄妹住处居住,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里来来往往的女人,从来都不会少,那就换一个猎物,嘿嘿。”祝星遥在心里坏笑着,这是他的兴趣,爱好。他不在意外人怎么说他,什么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恶霸,都无所谓,因为他知道这都是无能之人的嫉妒,假设这些人都在他的位置上,成为富家子弟,也会利用金钱,权势,来满足他们的欲望,而现在他们不是有道德,善心,只是他们没有能力而已,否则与他也没什么区别。

“先去赌场看一看。”祝星遥虽然好色,但他也非常聪明,出手狠辣,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做出妥协。他所说的赌场,就是祝家的产业之一,三教九流,都汇聚地下,进行赌博。这些赌徒们,都有一颗贪婪的心,渴望着在赌场赢得满载而归,可十赌九输,大多数人都是输得一无所有,妻离子散,却渴望着在赌场发财,最终命丧于此,这都不在少数。

郑静笙的三叔,有两大嗜好,女人与骰子,他经常在赌场混迹,已经输得一无所有,可却因为输而不甘,他赢了想多赢一点,输了则想赢回来了,以至于现在的他,孤身一人,在这里活着,做着发大财的美梦。

当祝星遥到来时,他也注意到三叔了,这个男人是赌场的常客,还为他们拉了不少人来,无一例外,赔得一无所有。

“哎哟!这不是祝少爷吗?”三叔一脸恭敬地看着他,尽管祝星遥年纪小,但他有钱有势,那足以让他把他当大爷。“哼,原来是你呀!你这个敢与我抢女人的老东西,怎么在这里呀!而不去赌呀!我猜猜是不是又输光了。”祝星遥看他谄媚的模样,就觉得恶心,他喜欢硬气一点,这样才是男人,而不像是面前这个老男人。“跪下,乖乖听好,叫声爹来让我听听,我还能把你当儿子,赏你点钱。”祝星遥戏弄他道,三叔犹豫了下,跪在地上道:“爹,你就是我亲爹,我就是你乖儿子。”听闻祝星遥皱着眉头,用脚踩着他的头,然后又觉得没意思,扔了一些筹码给他,反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输光的。

“没有骨气的男人呀!”祝星遥冷笑两声,一个毒,一个赌,都让人丧失了原有的尊严,他想到那些瘾君子为了毒品,跪在他面前的模样,与今日又何等相似呀!

“少爷。”现在负责代为管理赌场的,正是方景时的老熟人,陈阿四,他从方家出来,就来到这片街道,因为他面对祝星遥的四个打手,都无惧意,还敢还手,以一对四,在自己头破血流的情况下,还打残了两人,还有两个人受了些轻伤,被祝星遥看上,带到了这里。

“陪他玩得可好?如果有需要可以再带两个女人过来,只要把他伺候舒服了,我们在这个地界,也有官员来保护。”祝星遥看见远处,身着军服的光头男人,他正为赌而乐,快活如神仙。

“差不多了,可惜这里是他管的,未来却不一定。”陈阿四明白祝星遥的意图,叹口气道。从祝星遥的行事风格,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祝家的掌权人,他比他的父亲,可更果断,狠辣,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再与方家对比,不难发现方家做事,会以保护百姓为先的,所以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但又有什么用,在关键时刻,这些普通的百姓可不会为方家的施舍而为他们豁出性命,大多数人都是说得好听,再选择冷眼旁观,事后念好,仅此而已。而官员不同,只要把他们孝敬好了,满足他们的需要,以后这些官员会保护他们的,再者也能通过他们的权力,来为自己使用,比方镇压百姓,商贩,再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这个世道,就是总统都常换,谁也说不清楚未来的这里谁当家,他们只能先顾眼前,却又不全心付出,一旦他们听见风声,会再投他处,这是乱世明哲保身之法,无非是付出点现大洋罢了,对比生命,这一文不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祝星遥也为之苦恼,可他们正是靠着这乱世才有发财的渠道,倘若真要和平了,有多少机会都将会失去。“陈阿四,他的一切需要你都尽可能地满足,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用到他的。”祝星遥会居安思危,尽管不知道未来是否会遇到,但这么做,则也有备无患。

“放心吧,少爷。”在陈阿四说完,则恍惚了下,他好像看见了方景时的模样。“他太天真了,一脸书生气,不过现在他经历世道的摧残,不会再异想天开了吧。”陈阿四当初是用了恻隐之心,放了方景时一马,真没想到他兜兜转转的,会来到那条街道上卖菜。看他挡在那个女人面前,也不得不感慨着当年守护的雏鸟也终于长大了。“但我害死了他们父母呀!”陈阿四苦笑道,当时他无杀心,方景时的父母是自杀的,可奸淫,殴打,都是事实,无可否认。“希望他永远都认不出我,就这么平平安安的活着。”陈阿四回忆着方景时认识几个字,再教他认字的模样,感慨两声。在祝星遥调戏时晚吟的时候,他也在场,正是有他出面,祝星遥才没找时晚吟的麻烦,否则时晚吟也难逃他的折磨。

在一家破院,郑静笙与她三叔相见。“呀!静笙,你都长这么大了,都是大姑娘了。”三叔看见她的模样,因为风尘仆仆,未经清洗,显得有些身脏,但也难掩姿色,若是洗干净了,好好打扮,能看出是一个美女子。“三叔。”郑静笙没有开始时想象得那么开心,激动,因为她听时晚舟说过,再看见她三叔额头的伤疤,还有衣衫上的脏泥,应当是被人毒打过了,她能想象出三叔在地上被人踢得来回打滚。

“不管他说什么,这个地方都不能久留呀!”郑静笙有些后悔,如果她动动脑子,不选择直接来见他,而是找到他,再跟踪他,假设真话时晚舟说的,她也能全身而退,可现在……看他贪婪,好色的目光,一切都是未知数。

“静笙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真不错。”他们上次相见,郑静笙还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亲情而已,故而三叔动了心思,他想把郑静笙卖给祝星遥,这么做的话,他可获得金钱,也能与祝星遥拉近关系。

“说做就做。”三叔露出慈祥的眼神,他心里明白郑静笙失去父母,一路之上,担惊受怕的,必须要稳住她,不能让她轻易离开,一切来日方长。

郑静笙没想那么多,而是看见了三叔对她的好,让她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可却不知道她三叔的狼子野心。

“你是说你的侄女?你要卖你的侄女,作为赌资?”当祝星遥,陈阿四听完,也非常震惊,他们可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老男人,是这么畜生。

“对,我这个侄女,她长得年轻貌美,关键是她从来都没有与男人在一块过,如果少爷看上,我愿意让她嫁给少爷,做妾室。”三叔满脸笑容道,再露出淫笑:“我这个侄女,她年芳十六,正值青春,相信少爷一定会喜欢的。”他一边说一边做手势,真是一波三折,说得祝星遥都心动了。他回答道:“也好,如果你侄女嫁给我,你就是我的三叔,那好处……你懂的。”祝星遥坏笑两声,他决定先去看看她的姿色,再决定要不要娶她,在他心里女人可不是那么重要的。

“明天中午,你以接风洗尘为名义,将她约到我家的酒楼,我会在阁楼雅间等她来。”祝星遥稍加思索道。再三叔千恩万谢,离开以后,他对陈阿四道:“你负责监视他们,可不能让这个女子离开。”陈阿四心领神会道:“好的,我不会让她离开的。”他担心郑静笙起疑,如果她察觉不对,选择逃跑,那可就麻烦了。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被方景时察觉,都怪他将注意力都放在郑静笙之上,却忽略了周围环境的人。

对于这一点,是郑静笙常会思考的问题,当她答应三叔后,就简单地换了件衣服,然后坐在桌前呆,她在想人如果全神贯注地做一件事,会不会因为过于关注,而导致没有察觉事物的变化,那么不就是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吗?也许面对的事,需要的不是在内已知产生的解决方式,需要的是在外未知产生的解决方式,当然若已知能解决则可以选择,不然就需要抛弃原有的主见。可作为人不全心全意地为一件事情付出,会不会因为没有恒心,容易受到外在事物影响了思想,从而放弃本坚持已久的事,成为什么都做,却都做不成的人?

“不行,等我在这里稳定下来,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要坚持地进行。”过去郑静笙为风言风语而自卑,她有一种感觉,就是她无论怎么做,都有人会对她冷嘲热讽,而伤害她最深的,往往都是身边的人,他们希望自己过得好,但不希望自己过得比他们好。

“我好像已经找到了方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去试试,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不对,我还有一条命,如果过上安稳的日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可这太无趣了,没什么意思,以我现在的年龄可不能甘于平淡,但是……”郑静笙又回想到她的过去,再者是道听途说的内容,都让她心里打怵,知道这种事是有危险的,可能会失去生命,假若真如他们说的那么好,那么他们又为什么那么点人,那么贫穷,东躲西藏的,综上所述,可不能听风就是雨,必须谨慎,可她还是有进行的意思,因为他们说得太好了,若是真能成功,就不会有人像他们一样了,经历着生死离别,为生存而忧虑,那人人都会过上幸福地生活,这可能吗?每个时代都是一小部分人,能真正意义上实现幸福,大部分人都为生存而忙碌,未来真的能如理想那样生活吗?

在郑静笙想入非非的时候,她三叔告诉她去酒楼。她也没有想太多,关键是她没有想到她三叔会害她,直接选择了同意,没有当一回事,可她却不知道这一天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天。

也在这一天,方景时建议时晚舟去看郑静笙,她一个柔弱女子,孤身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必然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帮助,有时晚舟在,一个大男人处理事情能方便点。

可他们没有想到郑静笙去了酒楼,而在她家附近,方景时发现了陈阿四的踪迹。“这个背影好熟悉呀!难道是他,陈阿四,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怎么在这里?不行,我要跟过去看看。”方景时一看见他,就失去了分寸,不顾时晚舟的阻拦,跟了上去,时晚舟担心方景时有风险,那时晚吟势必会怪罪他,为他着想,担心有个闪失,二人相互也能有一个照应。

然心中有一个疑惑,方景时说的这个男人,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没能想起来。“难道是祝星遥吗?”他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在此刻,天真的郑静笙走入了酒楼内。“好少的人呀!难道那些富人是担心普通百姓注视他们,而不敢轻易进入酒楼吗?担心会被劫吗?”郑静笙猜想道,她这么说的原因是现在有不少普通百姓,因为生存无法满足,男人被逼为匪,女人被逼为娼。而成为匪徒的男人,为生存会开始劫持富人,无所不用其极。

“嘿嘿,郑小姐,你好呀!”在她进入房间的刹那,祝星遥就抱住她,对她又搂又抱,亲着她的脖颈。“流氓,你是谁?你松手呀!你居然敢……再不松手,我就报官了。”郑静笙见到过这种场景,但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亲身经历,就开始疯狂地挣扎,不想让他得逞。

“哎哟!”祝星遥被她踩了一脚,疼得他大叫一声。“娘的,臭婊子。”他气愤的扇她一耳光,把郑静笙打倒在地,郑静笙被他打得有点蒙,不断地后退,想要避开他,可却被祝星遥骑在身上,开始撕扯衣衫,不一会则春光乍泄。

当这时方景时也进入酒楼内,他听见女子的求救声,正要说话,时晚舟脸色一冷,冲入了进去,可他们看见的却是郑静笙上半身赤裸,被祝星遥抓住头发,他是想教训郑静笙,让她这么凶猛,需要好好调教,可未料祝星遥失去分寸,将郑静笙撞向桌角,当刻头破血流。“糟了。”祝星遥看见她鲜血直流,恐命不久矣!他并非第一次杀人,但这次是意外,也失去原有的冷静。而这时他看见手上的鲜血,再看见满脸震惊望着郑静笙尸体的时晚舟,还有拉走时晚舟的方景时。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跟我来的?”陈阿四来迟一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里将会发生什么,所以他选择在里面等候,当听见异动才冲出来了,可惜二人以跑。

“居然让他们看见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冷静下来的祝星遥,望着匆匆来迟的陈阿四阴冷道,即使是他,也不能轻易地杀死一个人,在尽人皆知以后,能全身而退,但可以换一个方式去解决。

“正好,有官员助我一臂之力,否则倒真不好收场。”祝星遥看着她的尸体,或许他这辈子再遇见女人,都会有了阴影。“陈阿四,你去把他们抓走,再屈打成招,让他们顶替罪责,对了……还要查清他们是怎么来的,与郑静笙,还是那个奸猾的老家伙有关系?”祝星遥相信他们可不是平白无故在这里出现的。“是。”陈阿四眼神一转,他已经听明白了祝星遥的意图,心中却面临艰难的选择,就是这个女人是谁杀的?陈阿四想着时晚舟,方景时一脸慌张地从酒楼里跑出去,能以此为理由,再找找官员,将杀人之罪推在二人之上,这么祝星遥能全身而退。可选择谁呢?陈阿四应该选择方景时,因为二人有深仇大恨,可借此良机,铲除方景时,这么做是以绝后患,可他又动了恻隐之心,毕竟是他造成了方家灭门惨案,还是有愧疚的,不求化解旧怨,只求得一个心安。“为稳妥起见,就让方景时来进行吧,相信……不对,他与时晚吟是有关系的,这么做实在是太残忍了。”陈阿四迟疑不定的,他深知这世道是黑暗的,当有钱有势,纵使是违法犯罪,也能全身而退。“我真是傻掉了,这种事情理当让祝星遥亲自抉择的,我若是强行参与,恐有风险。”陈阿四非常谨慎,他决定先抓住二人,调查清楚,再从长计议。

送完金银珠宝给官员的祝星遥返回了酒楼,他在此刻悬上的心才算放下,现在静静地等候陈阿四,再将这件事彻底解决。“本想玩个女人,真是晦气。”祝星遥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三叔,在痛苦哀嚎,又为他送的金银珠宝,喜笑颜开,对郑静笙之死,并没有多么伤心,将目光都放在金钱之上。

“查清楚了,这老家伙没有说谎,郑静笙的确是前几天刚来的,她人生地不熟的,是这个叫做时晚舟的,为他引路,从这个角度与方景时无关,少爷你的意思是怎么处理为好?”陈阿四疑问道。祝星遥犹豫片刻,冷笑道:“你去见方景时,让他举报时晚舟,说他见色起意,欲奸郑静笙而未遂,慌忙中杀了她,再意识杀人以后,满脸慌张地逃出酒楼。”

“好。”陈阿四再想祝星遥的用意,的确方景时若举报,更有说服力,可这么做对他就是一场折磨,能想象到方景时的内心,或许会为时晚吟拒绝他们,为此拼个鱼死网破,又或者是放弃时晚吟,为生命而举报时晚舟,现在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时晚舟与方景时还没等去报官,就被陈阿四的人抓到这里,分别关押。“你是说给我一笔钱,让我举报晚舟杀人,好让祝星遥逃之夭夭,我不同意,生命岂可如此儿戏呀!”面临诱惑,方景时严词拒绝。“好,真是大义凛然,但你要想清楚了,我与你们二人说的同一段话,时晚舟是否会同意?到时人头落地的可就是你了。”

“你……”方景时顿时哑口无言,是呀!他若不举报,他必死无疑。“别无选择了,那我……我选择……举,举报。”方景时语气颤抖道。“好。”陈阿四对这话并不意外,认为这才是人之常情,都会有这种想法的。

现在时晚舟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他在想祝星遥抓他们的用意。“难道是为了郑静笙?”他有些担忧,可心里却惦记方景时的安危。“如果我们成了替罪羊,我就主动承认我是凶手,这样的话,当我死以后,景时会好好照顾晚吟,我也能放心了。”时晚舟此刻尚在祝福方景时,希望他与时晚吟能快乐的生活,却没有想到会来两个士兵,他们在方景时的引领下闯了进来,方景时心入狱门,肉如刀割,手指向时晚舟道:“他就是杀害郑静笙小姐的罪魁祸首,因爱生恨,痛下杀手。”

这段话给时晚舟判了死刑,而方景时心虚地低下头,他心知时晚舟将踏狱门,结束他年轻的生命,而他也无颜再见到时晚吟。

当时晚吟知道她哥哥出事时,还担忧方景时,却未料是他举报的。“我哥哥不可能杀人的,一定是方景时举报的,哼,方家,大善人,狗屁,都是狗屁。”时晚吟气愤地大骂方景时,他们兄妹好心好意收留他,可却没有想到会养一个白眼狼,居然恶意诬陷她哥哥。

“一切都来不及了。”时晚吟猜想着方景时是被祝星遥威胁,不得已才选择了举报。这几天,她走遍了所有他曾出现的地方,可都没有方景时的踪迹,直到时晚舟犯杀人罪被处死,都没有方景时的踪影,从此他消失在时晚吟的世界里,却给她留下一段难忘的回忆。当内心绝望的时候,头脑的回忆,将是导致人愤怒的催力剂。

方景时知道她在找他,可方景时却不好意思再见她,因为是他的举报,导致无辜的时晚舟送命。可不这样做,他又能怎么办呢?最终的结果无非是二人一起送命而已。方景时明白这一切,但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会觉得倘若不是他追陈阿四,二人又怎会入内呢?他越想越痛苦,再想在这个世道,或者说人生在世间,又有谁没做过泯灭良心的事呢?

“时晚舟,你可不要怪我呀!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若不死,死的就可能是我,或者是我们了。”方景时望着天空,他感觉这么做,良心不安,感觉到时晚舟的灵魂围绕着他,永不散去,他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

“我这么与陈阿四又有什么不同?我还是在这个世道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方景时想到恩将仇报的陈阿四,再想到自己的行为,又有什么不同?当初若不是时晚舟收留,他已经死了,他们对他有救命之恩,可他又做了什么?明知道与时晚舟无关,他还是为了自己的生命,选择了诬陷。

“我不是人呀!”浑浑噩噩的方景时走到了郑静笙她三叔的家里,看见她三叔因为收了祝星遥金钱的缘故,现在也过上了快活的日子,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一点也没有为郑静笙之死感到悔恨,而是把她的包裹,全都扔了出来,他认为死人的东西,太晦气,这会给他带来霉运。

方景时叹口气,本想就这么离开,就看见地上的小本,他犹豫了下,将小本拾起,看着郑静笙写的内容,了解到她的心事,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再翻几页,他看见郑静笙写的内容,这是她的亲身经历,记载着一个富家少爷,他惨遭土匪灭门,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他迷茫,绝望,不知道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真想一死了之。这段经历与方景时何等相似呀!再看向他最终的结局,他为人生找到了方向,他想要成为一名革命党,前往了广州,这段真实发生的事,被郑静笙记录下来,成为她对未来憧憬。

“我也找到了方向。”方景时反复地念叨了几遍,眼含着泪水,离开了这里。 IAQeSqXpiZ5v1Pc63cRaa9IvYYA2+G4AiPZRkrrQtb8CPwYgdUq7hXZoMi64zccT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