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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安分”的清华“学霸”

著名天使投资人徐小平亲眼见证了多家创业公司的失败,他说:“我每一个项目投的时候,都会想‘又是一个Facebook’,结果却往往变成‘又是非死不可’。”为此,在寻找创业项目时,他会格外看重“创业者的基因”。那么,创业者的基因又是怎样排列组合的呢?对此,王兴的答案是:首先是“从不安分”。

25 岁之前的王兴,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成绩优秀,被保送到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无线电专业就读,毕业后获得奖学金前往美国深造。这是无数人羡慕不得的“天选之路”。聪明、机智、低调、爱思考、爱钻研……是老师和同学对他的一致印象。但这些寻常的字眼远不足以揭示王兴的真正特点,只有他自己清楚,一直以来自己的内心是多么“不安分”。

1979 年 2 月,王兴出生于革命老区福建龙岩,从小在崇山峻岭间生活。直到 18 岁去北京上大学,王兴才第一次见识到太阳从平原落下时红霞满天的壮美。耐人寻味的是,龙岩虽然被群山包围,但似乎一点也不封闭,因为从这里走出了“互联网下半场”的两颗璀璨明星——王兴和他的好友张一鸣。

王兴少年时代即拥有开阔的视野,这归功于他的家庭——一个书香门第。其祖父是龙岩二中教导主任,龙岩歌舞团编剧;其祖母是厦门大学毕业生,师从厦门大学老校长、著名经济学家、《资本论》中文版译者王亚南。家庭出身问题导致王兴的父亲王苗错失了上学、参军、招干的机会,但“书香”家风并没有因此中断。王兴的父亲相信“知识就是力量”,酷爱读书,也喜欢买书,所以王兴和他的姐姐,从小就博览群书。王兴的姐姐大他两岁,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超级学霸,从龙岩一中考入清华电子工程系,后来去美国留学,而后成为一名硅谷软件工程师。

姐姐的路,原本是王兴的人生模板,也是父亲的夙愿。王兴一路追随着姐姐来到美国,突然放弃了这个“脚本”,看似意外,其实是性格使然。

王兴和一心爱学习的姐姐不同,他从小就表现出很“野”的一面。身体瘦弱的他一点儿也不好惹,为了争做孩子王,和人打架是家常便饭。王兴自己也很骄傲地说过:“小时候我非常瘦弱,但战斗力很强。”这种好斗、不服输的性格,成为他后来创业屡败屡战的“秘密武器”。

王兴从小对世界充满好奇。除了打架,王兴最喜欢干的一件危险事是逃课爬火车。有一次老师实在受不了,问他:“你为什么就非得这么惹是生非呢?”王兴却一本正经地回答:“老师,其实我们在研究蒸汽机呢。”

王兴并不是在胡说八道。他和小伙伴对科技是发自肺腑地感兴趣。为了搞清楚无线电是怎么回事,他们一起拆了很多录音机和收音机。当然他们还是弄不明白的,于是他们阅读比尔·盖茨、迈克尔·戴尔的书。依然没有弄明白的他,最后去读了清华大学无线电系。

王兴的“古怪”本性到清华大学也没有改变。开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王兴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瞬间让同学们对他“刮目相看”:当大家课上讨论“温水煮青蛙时”的青蛙时间,他却在谈论“煮青蛙的人”,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在学习上,他也和别人格格不入。王兴对专业课毫无兴趣,每天不是玩游戏,就是琢磨跟专业不相干的Linux。结果可想而知——学习成绩“吊车尾”。据他的下铺兄弟——后来一起创业成为美团副总裁的王慧文爆料,王兴成绩排倒数第五,王慧文排倒数第三,付栋平倒数第一。就是这三个倒数的清华“差生”,后来一起创造了美团。

比起专业课,王兴对社团活动更加感兴趣。大一期间,他参加了清华学生艺术团舞蹈队,跳过一支“黄土黄”的民族舞蹈:表演的时候赤裸上身,胸前绑一个胸鼓,穿一条粗布裤子,粗犷有范。王兴似乎在用行动证明,清华人并不都是木讷乏味的理工男。

大二的时候,王兴加入清华科技创业者协会,并成为这个社团的活跃分子。他人生第一次有了创业的念头。

就是这个小社团搞出了一件大事情——第一届清华创业计划大赛在 1998 年 5 月诞生了。这是创业计划大赛第一次走进中国大学校园,成为当年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之一,包括中央电视台在内的 60 家主流媒体对大赛进行了采访报道。而王兴当时就是负责大赛推广的人员之一,其主要工作是到处发海报,他的最高记录是一天发出去 4000多份海报,给科技创业者协会立下了大功。这个协会后来走出了百合网创始人慕岩和清科集团创始人倪正东。这次创业计划大赛则让王兴意识到,原来创业是技术创新与风险投资相结合的产物。

参加科技创业者协会的经历,让王兴对创业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对于创业具体要做什么,王兴一直到大四也没想出个头绪。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跟随姐姐的步伐出国之后,在大洋彼岸互联网的冲击下,王兴的创业梦彻底觉醒了。早在 1995 年,由于有亲戚在龙岩永定邮电局工作,王兴通过这层关系和自己的小伙伴第一次“用指尖触摸到了世界”,在网上看到了最新的NBA新闻,互联网的神奇魅力在他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2001 年他到了美国特拉华大学之后,这粒种子快速生根发芽,驱使着王兴迈向创业之路。

回首清华岁月,王兴后来曾坦言,清华大学对他最直接的影响并不是专业课,而是前辈们做事立足的高度和“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清华精神。

王兴虽然有些小叛逆,但他身上保留着清华人低调务实的精神。作为理工科特色鲜明的国内顶尖学府,清华培养的创业者普遍低调务实。清科集团创始人倪正东总结过:“清华人做事很踏实,不太虚;想法比较简单,但目标比较明确;比较抱团。”王兴后来的创业经历充分验证了这一点。他的合作伙伴对他的评价是:聪明认真,说话不长篇大论,思维跳跃,奇怪的想法层出不穷,为人实在,不太会忽悠。

有一个细节可以看出美团企业流淌的清华文化基因:2018 年 9 月20 日,美团在港交所成功上市当天,外界媒体争相报道,热闹沸腾,美团企业内部却安静如昔。唯一的变化是,办公区域里增加了一张“长期有耐心”的海报。王兴并没有发表慷慨激昂的上市庆贺讲话,而是群发了一封邮件:“更大责任,更多耐心。”

后来,在一次演讲中,王兴说:

“多数人为了逃避真正的思考,愿意做任何事情,这其实是很多年轻人的常态,他们盲目地自信,以为可以用肢体上的勤奋来掩盖思想上的懒惰,以至于终日瞎忙,陷入了低成长的陷阱。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把一辈子的聪明都消耗在肢体勤奋上。殊不知,没有深度的思考,所有的勤奋都是徒劳的。”

王兴不安分的背后是不断地思考,在很多关键抉择上,他是为了保持思考的敏锐性,而宁愿放弃很多事。

有句话影响很多人走上创业之路:人生当为一件大事而来。在这件确定的大事来临之前,创业者需要经历一段漫长的等待期。而正如大文豪屠格涅夫所说:“等待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什么事也不做——空等,一种是一边等一边把事业向前推动。”真正视创业为宿命的人是不可能空等的。王兴就是这样的人,想好了就去做,“不犹豫不后悔”,哪怕撞破头,也不愿辜负一颗“不安分”的心。 UVjDD/rOcnxTBob3Vk+/H+H6D4A1QGtHuB7WI/pRMSOc986n+Mx3VWGz6eM2Sa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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