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平已经很多年没有公开露面了。在网络搜索他的照片,出现频次最高的还是那张在央视黄金资源广告招标会上,高举 007 号码牌的“标王”段永平。
这并不妨碍公众尤其是投资爱好者对段永平的长期关注。步步高、OPPO、vivo的重大节点上,拼多多上市时,网易股价上涨时,茅台市值破万亿及破两万亿时……资本市场的高光时刻,段永平都会化身“隐秘大佬”,被浓墨重彩地书写一番。
我在做企业史研究时,曾阅读诸多有关段永平的报道。作为“小霸王之父”,段永平是中国电子科技类产品的启蒙先驱,爆款产品的开创者与引领者。做产品,小霸王学习机、步步高学生电脑、步步高VCD、MP3、复读机、无绳电话、点读机等产品家喻户晓。做营销,是段永平更擅长的事,请成龙代言“望子成龙小霸王”、在央视连年夺“标王”等举动,都为爆款产品做了有力加持。做渠道,不论是小霸王时代还是步步高时代,段永平最擅长的就是聚集全国各级代理商。为此,段永平拿出其他公司想都不敢想的诚意:在步步高的全员持股方案中,各级代理商也均在此列。
打造一个品牌最重要的三点:产品、营销、渠道,段永平一个都没放过,且每一环都打得漂亮,堪称产品经理中的典范。20 世纪 90年代,短短 10 年间,段永平打造的品牌引领了一代人对初代科技产品的启蒙。
2001 年,段永平却为爱急流勇退,定居美国。离开中国的 20 年,正是中国互联网科技蓬勃发展的 20 年,是段永平不曾参与的 20 年。但与他相关的中国互联网科技公司却大放异彩:OPPO、vivo在内地和海外市场的成功,步步高系列电子产品在学生圈的龙头地位,网易公司的绝处逢生,拼多多创业 3 年上市后市值飙升至千亿,一加手机在海外市场大获成功……这些公司背后的老板,如OPPO创始人陈明永、vivo创始人沈炜、小天才电话手表创始人金志江、网易丁磊、拼多多黄峥、一加刘作虎,都有一个共同的标签:段永平的亲密伙伴。一个企业家的迷人之处在于,他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段永平的成功,归根结底是六个字:会做人、会办事。
对人——段永平隐退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元老级的跟随者?各级代理商为什么偏爱步步高?步步高的员工为什么都称段永平为“阿段”?皆是因为段永平为人厚道。待人厚道,就会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就会吸引更多的同行者,就会获得更多的拥护与支持。所以,朋友多了路好走,生意也好做。
对事——段永平有清醒的自我认识,他不是一个善于创新的人,但却是一个善于更新迭代的人。因此,别人成功都是“敢为天下先”,而他是“敢为天下后”。他说:“跟世界级的大公司相比,我们那点儿实力很难开发新产品,所以我首先看国外大企业在做什么产品,而且要看什么产品好卖,然后我再决定做什么,这样成功的概率要大得多。”
的确,新领域或者新产品的开路先锋往往会背负更多。一旦自主研发,就要涉及市场需求的培育、消费者的认可度、质量等诸多问题,而且这一过程往往会极其漫长、成本极高,是大部分企业尤其是创业公司无法承受之重。
在中国初代科技产品进入百姓家时,人们的认知还没有达到创新的维度。那时候,品牌美誉度辐射到哪儿,哪儿就是这个品牌的天下。“敢为天下后”也是时代的选择:20 世纪 90 年代,时代选择了小霸王、选择了步步高,如今,电商已经是“血海”,但时代依旧选择了拼多多。
这也印证了段永平“敢为天下后”的打法:“我们一定要先看看市场,再看看竞争对手。当我们觉得自己有实力、有能力,并且可以打败竞争对手以后再进入,然后才可以将它做到最好,树立起自己的品牌知名度和美誉度,争取到相应的市场份额。”
作为半个中国互联网科技公司起起伏伏的见证者,曾经有人这样评论段永平:“用‘平常心’回归原点思考,然后选择正确的事情;再用‘本分主义’,把事情做正确。”
的确,段永平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与媒体对话时,常说的两个字就是“本分”。在我看来,“本分”就是对长期主义的坚守和稳健主义的践行。这两种优秀的品质,在段永平人生的下半场,表现得特别明显。
作为投资人,段永平投资茅台、苹果、网易等企业,主要看两点:生意模式和企业文化。“这两样东西中,任何一样我不喜欢就不会再继续看下去,所以我不看不懂的公司,也不需要懂我不感兴趣的公司。”
段永平是巴菲特的忠实信徒,他坚信巴菲特的价值投资理念,不投机,不投自己看不懂的领域,对确定的机会会重仓出击,长线持有。
2012 年,苹果市值一度高达 3000 亿美元,段永平却重仓抄底苹果。他大胆预言,苹果可能会成为市值过万亿美元的公司。6 年之后,苹果股价创下 207.05 美元历史新高,苹果公司也成为全球首个单市场突破万亿美元的公司。
2014 年,段永平买入茅台,有人问他什么价格入手合适,他说:“现阶段以 130、160 还是 200 买,从长远来看都没差别,茅台现在市值才 1000 多亿,以茅台的质量文化和生意模式,迟早会挣到 300 亿(利润)。”2018 年 6 月 6 日,茅台市值突破万亿大关。2020 年,茅台市值突破两万亿。
屡屡能抓住市场的大机会,绝非简单的运气,而是因段永平信仰“价值投资”理念的力量,这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因素,就是稳健主义和长期主义。
在当今时代,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一切都是新鲜刺激的,商业模式也越来越新奇有趣。年轻人尤其跃跃欲试,勇闯潮流。段永平的人生经历,或许可以给年轻的你们一些启发,以榜样创业者的核心理念,去影响未来一代人的创业生涯。
这部传记描写了一个人如何用 10 年的光景连续打造出影响每一个中国家庭的爆款产品,缔造出影响至今的商业奇迹,然后又是如何在人生的下半场,以投资的理念看世界、看未来、看人生。
所以,我相信段永平的故事足以打动每个年龄层的读者,以他的人生经历启迪读者,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会对读者有所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