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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闻味,再谈事

在阿里巴巴的招聘流程中,有一个特殊程序——闻味道,由在阿里工作五年以上、深知深信阿里价值观的资深员工担任闻味官,包括阿里的合伙人。

阿里巴巴的面试,第一轮是主管面,负责考察面试者的业务能力;第二轮是HRBP面试,把关面试者的综合素质;第三轮则是闻味官面试,他不聊专业,不聊价值观,而是天南地北地闲聊,在闲聊的过程中,负责嗅出面试者是否有阿里味儿。聊完之后,如果闻味官觉得和这个人聊不来,味道不对,话不投机,面试者就会被刷掉;如果聊得来,味道跟阿里巴巴匹配,那么就通过了。

这种仅凭直觉来判断一个人的去留问题,看似武断,实际却暗藏着阿里巴巴对价值观的高度重视。因为阿里巴巴致力于将公司的使命、愿景和价值观落实到每一位员工身上。与其他公司相比,阿里巴巴在实施人才招聘时,不仅要考虑人才在素质、知识、能力、经验和岗位需求方面的匹配度,还会观察候选人的天性、价值观和个人追求是否与阿里巴巴的理念相匹配。 因为阿里巴巴要找的是“志同道合之人”,“志”与“道”是需要靠直觉去感受的。 很多时候,直觉比其他判断要准确的多。

担任闻味官的人是不固定的,也不是全职担任,而是虚拟的职位,而且闻味官都是跨部门的老员工。例如,天猫要招一位销售总监,他们可能会请菜鸟网络的一位高级别人员过来担任闻味官,他们要确保这个应聘者是能适应整个阿里巴巴集团的人,因为阿里巴巴内部经常轮岗,所招的人也需要是能适应任何部门的人才。

虽然是虚职,闻味官却拥有很大的决策权,他们有一票否决权。一旦他觉得和面试者聊不来,那么这个人会被直接刷掉,即便他的业务能力很不错。

在外人看来,“闻味道”可能比较抽象,但是,彭蕾等人却清楚地知道该怎么“闻味儿”,通过所谓的闲聊,闻出面试者是否是阿里巴巴的一路人,这背后代表着是否有同样的价值观,或者有没有相同的梦想,大家能否在一起共事。

怎么闻你身上有没有梦想的味道,就是问问你有什么“好”的事情,你喜欢干什么,你对你喜欢干的事情了解多少。“你能跟我讲一个小时这个事情吗?哪怕你只是喜欢十字绣也没关系。”

但是,在阿里巴巴,是否“臭味相投”是必不可少的筛选标准。曾经也有业务主管在面试时,坚持留下了被闻味官否决的人,结果,这名新员工工作了半年之后就辞职了,因为适应不了阿里的文化。

之所以会有如此特殊的招聘程序,是马云、彭蕾等人在选拔人才中总结提炼出的经验之选。创业之初,阿里巴巴就十分注重人才的选拔。当时,张瑛面试完之后,再由彭蕾面试,彭蕾面试完之后,马云再面试一次,大家一起把关,确保招进来的人对味儿。只是,当时大家都还是新人,还没有“闻味官”的概念。

不过,在招贤纳士上,阿里巴巴也曾犯过跨国公司的通病。2000年,阿里巴巴作为互联网的新秀,在轻松拿到2500万美元的融资后,立马在全球高薪招聘到了大量高端人才,本意是想建立全球顶尖的互联网公司,结果,事与愿违,大部分高端人才是冲着高薪才加入进来,稀释了阿里独有的文化,大家不再为梦想而奋斗,最初创业的那种高昂的激情大大减少,创新的脚步慢了下来。高额的人力成本让阿里巴巴举步维艰。于是,就有了关明生主导的大裁员。

这件事让马云、彭蕾等人开始反思,只强调技术能力显然是不够的,要打造一支执行力强的团队,更需要考虑非技能方面的能力,要看的是团队中的每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要“闻他们的味道”。例如,同是名校毕业,都有3年~5年技术研发工作经验的两个人,在简历上几乎看不出区别。但是,他们的“非技能素质”,如是否能吃苦、是否抗得住压力、对工作的热情度和责任心等,会让他们在阿里巴巴的表现完全不同。

2009年,在淘宝十周年之际,阿里巴巴举行了一次全国性的招聘,“闻味官”作为面试官之一,正式亮相。面试时,“闻味官”都会问一些“非技能因素”类的问题作为选拔人才的依据。例如,你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是什么?你这辈子吃过的最大的亏是什么?你这辈子受过最大压力是什么事导致的? 在前公司工作(实习)期间,和自己配合最好和最不好的人分别是谁……

看似普通的小问题,却能反映面试者最真实的想法。正是在这些“非技能因素”上下足了功夫,阿里才打造出自己的铁军文化。

此外,阿里巴巴十分鼓励合作,将组织目标看得比个人利益更加重要,所以,闻味官在闲聊时,可能会更加注重探求面试者的自我感觉。如,很多面试者都会因为太以自我为中心而落选。更有些求职者声称他们十分热爱阿里巴巴,一旦让他们说出具体热爱哪个方面时,却说不出来。这样的人,会被闻味官界定为不诚信,这是跟阿里巴巴的价值观相冲突的,从而被淘汰掉。

除了招聘环节需要“闻味道”,闻味官还要定期对员工进行价值观考核。每个季度开始的绩效考核,价值观和业务能力各占一半。但是,“价值观”本身很虚,彭蕾根据“六脉神剑”的要义,将其一一具体化,形成30条考核细则,由闻味官根据员工的行为打分,让员工们时刻绷紧“价值观”之弦,时刻加深阿里巴巴的文化印记。

企业要想走得更远,团队人心凝聚在一起比个体能力强更重要。“闻味官”的设立,目标只有一个,即为阿里巴巴挑选更为合适的人才、符合或者认同阿里价值观的人。他将价值观考验直接搬到了最前面的选人环节,通过“望闻问切”等手段,极大避免了用人部门因为工作急而忽视了价值观的考察,降低人员大量增加时带来的企业文化被稀释的负面影响。 OoJX9xnriRwKa+ANyKafk2F09WFQ/A95/qhN8iR3uMgcaI+lDrF2bAByNWowYh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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