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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的冲突

所有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不可避免地要经历生活的磨炼与考验。对彼得·彼得森而言,在他的少年时代,这些磨炼与考验几乎都来源于他对自己种族文化身份的不认同。

彼得·彼得森的希腊语学得越来越好,后来他甚至能流利地背诵长篇希腊诗歌给母亲听,但是他对这门语言的抗拒却越来越深。他对希腊文化的弃绝,让他的母亲伤心不安,让他的父亲愤怒不已。

他的父母一直对非希腊的裔美国人敬而远之。在卡尼市,希腊移民有一个独立的圈子,他们只在这个圈子里活动,从来不会带着彼得·彼得森到非希腊人家里做客。即使是在经营中央咖啡厅的时候,父亲也很少与美国人打交道。他们只弹奏希腊音乐,和那时很多移民一样,他们担心当时在美国社会上流行的爵士乐、摇摆乐以及以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广告为代表的美国流行文化会把自己的孩子教坏,会摧毁他们的价值观,更担心他们会因此藐视长辈的习俗和规矩。

为了让彼得·彼得森保持对希腊传统文化的信仰,父亲总是会以严厉的方式管教他,还给他制定了很多规矩。如果彼得·彼得森不遵守这些规矩,父亲就会打他。当然,彼得·彼得森也拥有一些“自由”,比如,在打他之前,父亲会问他选手心还是手背。父亲这种暴力的管教方式让彼得·彼得森非常不满,但早已习惯了取悦父母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忍受。

随着彼得·彼得森进入青春期,他与父母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冲突一触即发。

歌德曾说:“少年男子哪个不善钟情?妙龄少女谁个不善怀春?”青春期的彼得·彼得森同样会对异性产生兴趣,他开始渴望与女孩交往。然而,在卡尼这座小城,没有与他年龄相仿的希腊女孩,因此,他只能与非希腊裔女孩交往。

这样的事情令他的父母难以接受,在他们看来,与非希腊裔的女孩交往就等于背叛自己的文化。每当他们察觉到彼得·彼得森对美国女孩表现出兴趣时,就会毫不留情地指出她们的缺点。在他的父母眼里,美国女孩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必须要远离。

不过,尽管他的父母极度反对,却无法阻止彼得·彼得森对爱情的向往。上高中时,彼得·彼得森交了一个女朋友,叫作琼·克里斯特曼(Jean Christman)。彼得·彼得森和琼·克里斯特曼一直瞒着父母悄悄交往,他难以想象,当父母得知此事后,会怎样大发雷霆。不过,当他想带女朋友去参加高中舞会时,他必须坦白交代了。

上高三时,彼得·彼得森和他的同学们计划举办一场交际舞会。然而,要说服刻板固执的父母们却并非易事。最后,筹划这场舞会、争取家长们支持的重担落到了彼得·彼得森的肩上。

他费尽心思地筹划这个舞会,却刻意对父母隐瞒了这件事,因为他知道,他的父母是肯定不会同意他们举办这样一场离经叛道的舞会的。

果然如彼得·彼得森所料,当他把舞会提议交由家长们投票决定时,有五名家长投了反对票,他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尽管如此,舞会还是照常举行了,一名女教师负责监督孩子们。

为了与琼·克里斯特曼一起在舞会上跳舞,彼得·彼得森向父母公开了他们的恋情。令他意外的是,父母的反应竟然没有那么激烈。他的父母对琼·克里斯特曼并不陌生,因为她的父亲是卡尼市唯一一家面包店的老板,经常光顾中央咖啡厅,是这里的老顾客。或许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他们才没有像以前一样肆意地“批判”她。

就这样,彼得·彼得森顺利地与琼·克里斯特曼一起参加了舞会,这是他少年时代难得的美好记忆。

高三时发生的另一件事,同样让彼得·彼得森记忆犹新,甚至影响到他的人生选择。这一年,有一大批人来到卡尼市郊区建设新的空军基地,这些人经常会到中央咖啡厅吃饭,在父亲餐厅里帮忙的彼得·彼得森因此结识了一位工头,他的职责是监督基地的机场跑道施工。有一天,彼得·彼得森鼓起勇气,问他是否能为自己提供一份工作。

那位工头想都没想,就给了彼得·彼得森一份美差——在周六看管建筑工人施工后留下的一堆杂物。这份工作很轻松,彼得·彼得森只要坐在旁边,看着垃圾堆,保证没有人将它们偷走就行。如果天冷,他还可以坐在火堆旁取暖。那天,彼得·彼得森认真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因此得到了18美元的报酬。

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张18美元的支票,再加上与这些工人的交流,这一切的一切,让懵懂的彼得·彼得森第一次意识到,卡尼市的生活是如此落后,外面的世界有着他无法想象的无限可能性。也是在这时他萌生了离开的想法,他想离开家乡,离开父母,到外面去闯荡、去探索,他想使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选择。 P69TzQvlRJC6AfFHGLXiN70zxzKCjbnJPSGhZE8rY4ORkiwvFARi1C55rMwOr2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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