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杜国楹的第一次创业,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他与毛相国的相识。毛相国何许人也?论出身,毛相国同杜国楹一样,都是来自河南农村,是河南省新乡市长垣县满乡村的农民。1955年出生的毛相国,在饥饿与贫穷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1976年,不安于现状的毛相国开始创业。要知道,在20世纪70年代,创业意味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而且还是多方面的风险,这是非常需要勇气的。
毛相国是勇敢的,也是幸运的。1978年,中国进入了一个极其微妙且关键的年代,老一辈领导人邓小平的复出,再次推进了中国经济的命运变革。改革开放的到来,使全国上下为之震动。敢为人先的毛相国借着这阵东风,一跃成为当地知名的农民企业家,创办了当地第一个私人黄河综合厂,生产了300多种样式各异的瓶刷和毛刷产品,仅两年就盈利80000元,成绩相当出色 。当时,国家开始大力鼓励个体经济的发展,也就是在那几年,毛相国迎来了自己的第一笔财富积累。
1980年,毛相国又成立了长垣县黄河电线厂,盈利数十万元。然而,1981年以后,人们忽然发现日子过不下去了。虽然中国农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很大程度上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国有企业在各大城市的改革试点也正在拉动中国个体经济的发展。但是,在变革过程中给国家带来的财政危机也是不可回避的事实。为了拉动经济、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中央出台的一系列政策让政府财政支出大幅度增加,而各地基建规模的不断扩大也是对地方财政预算的严峻考验。在改革开放进入第三个年头时,国家财政忽然就面临着急转直下的困局。
此时的毛相国作为国内众多个体经营者中的一个,已经拥有了50万元的财富积累。在那个人人都在追求成为“万元户”的年代,坐拥50万资产的毛相国已经可以算是当地的富翁级人物了。
1981年,国家开始进行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次宏观调控,但是对个体经济的发展仍然持支持和鼓励的态度。次年,毛相国便在家乡创建了冶金拔丝厂。从1983年开始,该厂每年以500吨的产量攀升,在这种大好形势下,这个厂子一直经营到了1990年。厂里的业务遍布河南及周边省份,在很大程度上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为此,毛相国相继获得“农民企业家”“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个体劳协会会长”等多个称号。
1991年,毛相国关掉了家乡的冶金拔丝厂,全家搬迁到了新乡市市区生活。当时,国内正沉浸在一片打击假冒伪劣商品的讨伐声中,市场环境不规范。而此时的毛相国,则正为自己的下一次创业寻找机会。
1993年年底的一天,正在家里读报的毛相国,在报纸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则豆腐块大小的板块——一条百余字的专利广告。这条广告的发布者是清华大学教师李博元,在广告中,李博元称自己发明了一款可以帮助人体进行身姿矫正的矫姿带,正在寻找专利买家。
经过了一番思考和市场调查后,毛相国认为如果把这个专利转化成产品,一定会有非常广阔的市场前景。于是,从1993年11月到1994年4月,毛相国三赴北京,以40万元人民币的高价买下了李博元的“英姿带”专利技术图纸,并迅速在新乡市成立了英姿实业公司。
公司成立以后,毛相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个价值几十万元的专利尽快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产品,迅速闯入还是一片处女地的矫姿带市场。然而,事情并没有毛相国想象的那么顺利。当时,能够接下数额高达几十万元的订单并顺利完成印染交付的厂家寥寥无几,毛相国需要找到这样的厂家并和他们合作。当时,大致的合作流程是:毛相国先将几十万元货款打给厂家,产品便开始进入印染加工阶段,等工期到了,厂家再向英姿公司交付产品。
毛相国本来以为这种合作方式能帮自己尽快打入市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单单是生产环节就让公司险些遭遇“灭顶之灾”。当时,由于英姿实业公司没有专门的产品验收人员,80万元的货款付出去后,等到验收时,才发现其中有60万元成本的布料都被印坏了,厂家为了应付过关,故意在交货时把好布料放在外面。这种事在当时经常发生,一位私营企业的女老板在接受电视采访时,就提到过自己与毛相国的相似经历。水果罐头刚刚在内地兴起时,很多人都瞄上了这个商机。然而,厂家的发货环节却“危险重重”。验收时,你看到的都是满瓶果肉的罐头,等货到了,消费者却经常发现其中夹杂着半瓶甚至空瓶的产品,而此时厂商早已不见了踪影。
1994年,毛相国满世界地寻找印染厂厂长,几经波折后,他终于找到了人,却没有得到一个说法。有传闻称,一向所向披靡的创业家毛相国为此有了“痛心一跪”。他说,这种做法无异于要了农民企业家的命。也有传闻称,恰恰是这句话让印染厂厂长良心发现,给了赔偿款,不过只有30万元,还不到货款的一半。
拿到赔偿款的毛相国再也不愿意找代工厂合作,他决定大力投资建厂、大范围招募工人。他希望英姿实业公司能先有一个五脏俱全的工厂,然后再去谈产品上市。1995年2月,已经投资了百万元的毛相国终于有了自己的工厂,两万条产品顺利出产,第一代“英姿带”正式投入市场。
1994年前后,保健品市场的蓬勃发展让全民陷入了“保健”所引发的狂欢之中。对于毛相国的这款用几条由伸缩性绑带组成的矫姿产品,当时的消费者是十分愿意埋单的。
1996年,为了进一步打开产品销路,毛相国开始采取代理制,在全国招募代理商,正是这个决定,拉开了杜国楹与毛相国相遇的序幕。此时的杜国楹已经是天津江元国际贸易(天津)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刚刚成为销售冠军、刷新月销售纪录的他正准备离开公司,自己创业。
在一次“英姿带”的订货会上,正在寻找创业机会的杜国楹看好了这款成本低、收益高、痛点明确的产品,并于1996年8月26日正式与毛相国签署了经销协议,顺利成为“英姿带”在天津地区的独家总代理。然而,协议签订后不久,杜国楹却发现天津东方商厦也和毛相国的公司签署了同样的经销协议。对此,英姿实业公司的答复是:“你自己去收。”于是,杜国楹自己拿钱收购了天津东方商厦的5700条“英姿带”,英姿实业公司也正式取消了天津东方商厦的代理权。至此,杜国楹成了“英姿带”在天津地区名副其实的独家总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