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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选定大学

2001年7月末,高考奋战的硝烟散去,学子们如最后一次归巢的雏燕,从永定县的四面八方,飞回凤凰山脚下的永定一中,填写可能决定终身走向的高考志愿。

一直以来,无论官方或民间,都有着“考得好不如报得好”的说法。考生志愿,表面上看只是考生所选报的院校和专业,反映个人志向、愿望、爱好、个性与能力,但实际上却是考生与院校乃至社会之间的“双向选择”。一方面,考生通过填报志愿,表达自己向往何种院校、喜欢什么专业;另一方面,高校又以所有收到的志愿作为录取的基本依据,从报考者中择优选拔合格新生。

当志愿填报表分发下去后,原本热闹的高三教室顿时安静了。学生们都凝神静气,慎重地考虑即将写下的每个字。毕竟,志愿填报只有一次。

张一鸣却是其中的另类,他只花了三分钟时间思考,然后在第一志愿栏内笔走龙蛇,写下“南开大学”四个字。

这三分钟,改变的不仅是他,更是未来中国移动互联网的商业格局。

在永定一中,张一鸣始终属于“学霸”行列,这使他在填报志愿时有广阔的选择空间。从高二开始,他就开始积极思考自己未来的学习环境,经过反复慎重的考虑,他确定了四个标准:

第一,必须是综合性大学,保证男女比例正常,方便找女朋友。

第二,作为生活在海边的福建人,大学也必须靠海,这样才能吃得上海鲜。

第三,要离家远,可以逃离小县城的人际关系,避免人还没回家,考试成绩和在校表现就已传到父母耳朵里。

第四,从小到大没见过下雪,大学的冬季必须有雪。

确定好“搜索”标准后,张一鸣变身为“搜索引擎”,利用所有可能的渠道,从图书、报纸、期刊、老师、同学、父母的朋友那里,获得每所高等院校的信息,然后再筛选并逐一排除。最终,在检索信息库中,他筛除了那时全国112所重点高等院校中的111家,只留下一所学校的名字——南开大学。

南开大学创建于1919年,是周恩来总理的母校。抗战时期,南开曾与北大、清华在昆明组成西南联合大学,被誉为“学府北辰”。南开大学校园景观丰富,建于1963年的主楼沿中轴对称,气势雄伟。主楼前面的广场中坐落着周总理雕像,雕像后的基座上刻有“我是爱南开的”几个大字。主楼后的广场中悬挂着校钟,两边的铜铸支架也呈钟形,支架上架有横梁,每逢新生入学或毕业生离校时,都会鸣钟纪念。

张一鸣报考南开大学时,这所学校已经是教育部直属重点综合性大学,是国家首批“211工程”和“985工程”重点建设高校,培养出了大批杰出人才,享有很高的社会声誉。最重要的是,南开大学符合张一鸣的四项条件。

确定南开大学为报考学校之后,张一鸣在专业栏填下了“生物学”。

此时,生物学专业被炒得十分火热。1996年克隆羊多莉诞生,2000年人类基因组草图完成,2002年中科院北京基因组所成立……报纸杂志上经常能看见“21世纪属于生物学”的论断,这些无疑都打动了张一鸣。高二时,他还参加过全省生物竞赛并获了奖,学习了北大教师编著的《普通生物学》,这本书对他影响很大。直到2018年,在与清华经管学院院长钱颖一的对话中,他依然记得为何当年那样痴迷生物学。他说:“生物从细胞到生态,物种丰富多样,但背后的规律却非常简洁优雅,这对于你设计系统或者看待企业经济系统,都会有很多可类比的地方。”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张一鸣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南开大学生物专业录取,而是被调剂到了微电子专业。尽管如此,张一鸣依旧踌躇满志,走出了故乡。

如果南开大学生物专业录取了张一鸣,或许,今天的中国,将多一位生物学者,却少了一位互联网企业家。

有个段子这样说:“生物学从天上研究到地下,从生物起源到进化没有学不到的,如果不是因为毕业找不到工作,那可就没毛病了。”写下这个段子的人名叫史炎,他是上海交大生物工程专业的高才生,却成了《今晚80后脱口秀》节目捧红的职业脱口秀演员。在他之前,生物学博士黄西来到美国,成就了精彩的演艺事业。更早之前,北京的一位高考女生放弃了去厦大学生物的机会,转而去香港拜师学歌,成为后来的歌坛“天后”,她的名字叫王菲……

生物专业本身的前景并非真的如此狭窄。但是,按照“雪坡理论” 来看,这门学科显然并不适合张一鸣的性格与追求。张一鸣更需要长长的坡道、厚厚的积雪,让自己的智商与性格在其上迅速滚动,积成令人目眩神迷的杰出事业。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为了有所对比,张一鸣先去厦大参观,又去了广州中山大学,最后踏上了向北疾驰的列车,参观了清华和北大。这一圈游历,让他更期盼南开大学的美好大学生活。面对车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年少的张一鸣眼前出现漫天飘舞的鹅毛雪花,宁静的校园里,走过三三两两的美丽女生,自己将寻到红颜知己,一起大快朵颐海鲜美味……

走出天津火车站时,张一鸣才明白,所谓的“滨海大都市”天津,与想象中有很大出入。他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南开大学校园,路上映入眼帘的是灰暗的卫津河。此时,这条城市内河尚未开始改造,让他印象不佳。

带着仅存的期盼,张一鸣到了南开大学老体育馆门口下车。一眼望去,感觉建筑破旧而单调。张一鸣被分配住进位于王顶堤的儒苑大学生公寓,这里景色乏味,娱乐匮乏,公寓没有阳台。透过宿舍的窗户,别说女生,有时连人影也看不见,只有马路对面低矮老旧的小区楼房默默伫立。张一鸣每天早晨要和同学们蹬20分钟的自行车,经复康路抵达南开大学校园。

南开大学本科生都住在校外,上午上完课不能回宿舍,自习室天天满座,连占位都不容易。张一鸣只能设法去“蹭”紧邻南开大学的天津大学的自习室。他也曾在午休时走出校园,在城市里逛逛。两趟下来,他发现南开大学附近根本没有清华五道口那般热闹繁盛的商业区,学校东门的卫津路平淡无奇自不必说,连天津最有名的滨江道,在他看来似乎也只是“小卖部一条街”。

环境的不如意,多少让张一鸣对专业的不满被放大了。他发现微电子专业同样枯燥,自己经常要花两个多小时,才能在面包板 上做出一个正弦波信号发生器 ,却经常无法成功发射。

这样的学习持续了一年多,到大二时,张一鸣没有看到任何成果。为了尽早结束这种日子,张一鸣开始不间断地蹲守在系主任办公室门前,只要有机会,就向主任“哀求”转系。最终,主任同意了,张一鸣从微电子专业顺利转到软件工程专业。

这次转专业,在南开大学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却开启了张一鸣的新生。2019年10月,张一鸣慷慨地向南开大学捐出1.1亿元人民币,这饱含着他对母校的浓厚情谊,也是他对南开大学包容与开放姿态的巨大回报。 1xkURRcDvRzVCePyme6UsQVU5Sq8MGrSEaRb+QCKxQVJb3mDY1YnIg7UZDXkJ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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