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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团长

第八军第一师张国威部驻于岳阳、长沙间,该部本被包括在汉口密谋计划之中,何健便想拉拢张国威。5月12日,他派人携带密信和一笔巨款,专程来长沙与张国威商谈此事,并要余湘三极力协助促成。

余湘三与张国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策士”自有“策士”的一套办法。唐生智第四集团军的参谋长张翼鹏正在代行湖南省主席职权,作为张国威的上司,他和张国威讲起来就比何健或余湘三直接出面要好。

张翼鹏与何健、余湘三均有同乡和师生之谊,私下交情很厚,他表面看不出有任何反共迹象,但余湘三深知其对何健的反共活动一直持同情和支持态度。

果然,当余湘三将何健的反共预谋详告张翼鹏,并请他与张国威商量时,张翼鹏满口应承。不料张国威却因为与何健有个人矛盾,不愿为何健所用,而且他对唐生智的态度不摸底,怕担责任。张翼鹏话一出口,他就将头摇得像个拨郎鼓,表示不愿承命,理由就是其部队主力已开往岳阳,无法实施行动。

不久,张国威留在长沙的余部也被调到岳阳去了。此后驻长部队只剩下第四集团军警卫团,另外浏阳门外还驻有李品仙第八军的一个教导团。

教导团也全是新兵,不能单独有所作为,余湘三看中了兵力较为雄厚的警卫团,就想请张翼鹏以代主席名义调警卫团归他听用。

张翼鹏其实同样摸不清唐生智真实的政治态度。虽然他对何健的政变意图表示衷心赞同,对余湘三的奔走策划也极力支持,但警卫团是归唐生智直接指挥的部队,万一有个三差四错,很可能牵连到他自己,所以只能给余湘三打回票。

见拉拢驻常部队的计划接连泡汤,余湘三便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自己的教导团上来。他主张以三十五军留守处的名义立即招募新兵,尽快将教导团成立起来,同时决定由魏镇担任后方留守处主任,具体负责招兵。

虽然将学生队改为教导团一事早已由何键一手拍板,但招募新兵尚无相应命令,魏镇对此感到为难,他问余湘三:“没有上面的命令,能否自行招兵?这个擅自招兵买马的责任,谁来替我们背?”

余湘三一拍胸脯,很有把握地说:“我可替芸樵(何键字芸樵)负责,张矮公(指张翼鹏)是我们的知交,怕什么?”

一放下话,余湘三便天天追到魏镇在长沙的家里,要他尽快着手办理,但魏镇仍旧一筹莫展。

过去何键等人在家乡醴陵拉游击队,旗子一竖,就可招来几百几千人,但时移势易,如今湖南早已是工农的天下,魏镇要想在乡下招必须通过农民协会,而长沙城里又实际无兵可招。

过了一两天,三十五军一个叫陶柳的营长从汉阳带来两百多名老兵,这才把魏镇从苦海中解脱出来。

陶柳是何健在醴陵搞游击队时的老人马,他不满意共产党,时有怨言。他到长沙后,便代替魏镇出任后方留守处主任,同时以他带来的老兵为基础成立了三个连,作为教导团的基本队伍。

余湘三、魏镇都是军人,他们很清楚学生兵、新兵与老兵的区别,原先让学生带兵和急招新兵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新官上任的陶柳也坚决反对另行招兵,他说:“现在时机紧迫,如果要靠招好了兵再来发动,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

招兵来不及,必须动用正规部队,可是若光靠教导团新成立的这三个连,兵力又显得过于单薄,有可能一动就会被消灭,毕竟长沙的农民协会和工人纠察队不是好惹的。这时陶柳突然想到了一位故交,说此人大有可用之处。

陶柳提到的人是三十五军独立三十三团团长许克祥。许克祥原在贵州黔军里混,北伐时才被唐生智所收编。此人军职不高,先前也并未表现出过人之处,甚至被描述为“识字不多,其貌不扬,其蠢如牛,从不为人所重视的一个像武大郎似的团长”。

不过只是人们一方面的认识,另一方面,这位“武大郎团长”由于常年在各个派系中钻营,实际具备着和夏斗寅等人一样的投机和冒险特质,换句话说,张国威不敢担的责,他敢担。

按照陶柳的提议,余湘三出面说动张翼鹏,以增防长沙为名,将正在湘乡、湘潭整训的三十三团调来长沙,三十三团自此便成了军事政变的主力部队。

1927年5月中旬,三十三团奉张翼鹏令调来长沙。许克祥刚刚得知要由他负政变首难之责时,也不免有所顾虑。张翼鹏、余湘三、陶柳等便轮番上阵,极力向他强调清党反共的必要,陶柳更是以故交的身份,告诉他万万不可错过这个可以扬名立万,乃至大富大贵的绝好机会。

许克祥原先也就是个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流浪小军头,现在一看众人都对他如此拥戴奉承,颇有受宠若惊之感,而且他也知道一旦事成,前途确实不可限量,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看到许克祥点了头,张翼鹏、余湘三这些老狐狸便也同何健一样悄然隐身幕后,所有对外活动完全由许克祥自行出面。

毫无疑问,余湘三在这一过程中穿针引线,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何健的一个幕僚曾说“余湘三之功不小”,他自己对此也洋洋得意,说:“芸樵(何健)虽然是反共的,但没有我到处奔走,哪有这么好!”

有人不知就里,以为后来的政变完全由许克祥一手挑动。余湘三不忘道出事情的原委:“你哪里知道,许克祥与何芸樵,一南一北,当中联系都是我一个人。” DT/N6JsstWek4/2hEbj9yQ1nG2meUfSKtcF11WGi00Q5QtstJrDk4NdcpvF8sc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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