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走了,他们也更好的说话。
“岳父,大舅哥。”慕云霄称呼道。
“不敢不敢……”吓得阮老头和阮大郎都腿软了。
阮大郎一边仰慕的看着慕云霄道,“我和爹听说你们打回京城来了,去远远的看过一眼,真的是你们。现在你们已经是皇上和皇后了,没想到你们还会回来……”
“……妹妹,当初爹让你进慕府换了二十两银子娶媳妇,我也是难受的紧。”阮大郎说着,高壮的男人眼里滑下泪来。
“现在总归都是好的,岳父和大舅哥再自责就好似说我对夫人不好了。”慕云霄揽着阮禾的肩膀道。
阮禾也是浅浅一笑。
他们也没害过自己,以当初阮家的条件,送自己去慕府当丫鬟换点钱给阮大郎娶媳妇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谁知道丫鬟没当成,阴差阳错的成了慕云霄的妻。
“对了,往后就别回来了,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娘家,免得让人笑话。”阮老头搓一搓粗糙的手说道。
阮禾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阮老头又道:“你嫂子的性子又是个见钱眼开的,现在你朝廷扶农政策多,我们吃得上饱饭。要是叫你嫂子知道你们的身份,不定得出什么幺蛾子。”
阮大郎羞愧的低下头,他媳妇确实是这个性子。
“好,往后就不来了。”阮禾轻轻的答应。
极品见多了,确实是有些人就是顺杆子往上爬的。
没想到阮老头和阮大郎竟然能抵住这泼天的富贵,只想过平凡的一生,这也是让人难以相信的。
或许在他们心里还是把自己当亲人吧。
后头阮老头和阮大郎又说了一些干巴巴的话。
一个是分别了多年,虽然心里还有情,但是嘴上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
还有一个是如今地位悬殊,他们也怕说错话。
“那我们就不留在这里用饭了,这个钱你收着,好歹是生养一场,这就算是给你养老的。往后有什么事儿的话拿着这个去宫里传话。”
阮禾先掏了银票出来,随后有拿出一个破旧的平安符,是原主一直贴身带的,是她那个死去的娘求来的,这么多年都不离身。
阮老头不肯收,阮大郎也是。
“必须要拿着,毕竟我们说近也近,说远也远,留些体己。”阮禾郑重道。
“是啊,莫要让朕下圣旨。”
慕云霄加了一句,把这父子又吓得哆嗦了。
阮老头最后就在一打银票里抽了一张出来,“村里人不用什么养老,这么多足够了足够了,以后打个棺木再翻新一下房子就很好了。”
“嗯。”阮禾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只把那个平安符往前递了递,“以后壮壮要念书,可以带着这个送去宫里,我们会替他挑一个好师傅的。
阮老头和阮大郎眼眸发光。
这东西算是收下了。
阮禾和慕云霄坐上了马车,马车又在议论声里离开了村子。
……
瑞雪兆丰年。
这过了大年初五,阮禾感觉腹中一通,这疼痛又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要生了!
阮禾经历了此生最为尴尬的事情。
所有女眷都围在她的床前,产婆一边帮她接生,一致的鼓励声就响起来了:
“小禾加把劲儿,憋着气,一鼓作气。”
慕太夫人、张氏、宗姨娘、慕青虹和慕圆圆也没有错过,虽然怕她们小姑娘到时候留下阴影,但是说什么她们都不走。
这加油打气的声音里还夹杂着男声。
原来是隔着一道门,慕云霄和慕云潮也在叫喊。
慕云霄还止不住的在踱步打圈,整个人急得汗都滴下来了。
“大哥,你绕的我都晕了。”
“我担心啊,这妇人生产最为危险,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事儿,你说我怎么静的下来,菩萨保佑,佛祖保佑,龙脉保佑……”
“哇哇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又嘹亮又高亢。
慕云霄直接往里冲。
“皇上怎么进来了,女子生产间血污重……”
“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的孩儿,有什么忌讳的。”
他说着已经趴在阮禾的床边,看着阮禾虚弱惨白的样子,心疼道:“辛苦了,辛苦了,再也不生了。”
“你也不问问儿子女儿就不生了嘛?”阮禾笑着道。
“嗯,让云潮多生几个就是了。”慕云霄说道。
在屋外的慕云潮一脸无语,感情他不疼媳妇的嘛,生气!
“是个小皇子,恭喜皇上,恭喜皇后,是个顶顶俊俏的小皇子,老奴接生了这么多的小娃儿,从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白的很嘞。”
“赏,都赏——”
皇后诞下一子,圣上赐名麟,立为太子,普天同庆,每人赏银一贯,按人头领取。
宫门外一个木作的小马还有小床被送了国外,宫外的侍卫仔细的检查之后才送了进去,幸好大总管看到上面刻得“阮”字,这才给送去了皇后宫里。
翡翠一看这木作的小床,有些皱眉道:“小皇子这么金贵,怎么能用这个,怎么也得是白玉打得床。”
“什么金贵不金贵的,就是个小孩子。这是上一辈人的心意,我看着就很好。”阮禾搂紧了怀里胖嘟嘟的孩子,说道。
翡翠明白自己说错了话,摸着小床道:“这木头用料也厚实,上面一根毛刺都没有,看来送木床的人也是废了心思。”
“恩,我爹和我哥送的。”阮禾笑了笑。
“皇后娘娘,又有人送了东西。”太监总管今日已经跑了许多趟了。
这次是小肚兜,足足有十几个。
上面都是苏绣绣的花样,看起来非常的精致,肚兜下面还绣着小小的“梅”字,是远去越城的梅妃送来的。
关于梅妃,越城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先帝的妃子,而且还有城主照拂。
“回信,说我很喜欢,再挑些她平时爱吃的东西送去,要不再送一个御厨过去吧。”对于梅妃的恩情,阮禾也是铭记在心。
这时慕云霄下朝回来,朗声道:“等麟儿六岁了能批改奏折了,我就让位给他吧,我们亲自去越城找那些老朋友。”
“麟儿,你看,你亲爹就这德行。”阮禾忍俊不禁。
麟儿也伸了伸自己的小拳头,还伴随“哇哇哇”的声音,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家人团圆,阮禾觉得此生足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