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士,原名王圆箓,是湖北麻城人,出身贫苦农家,家里一贫如洗,衣食无着。为了谋生计,王圆箓很小就外出四方游走。大约在光绪元年后的某一年,王圆箓辗转来到甘肃肃州,在这儿他入伍当了兵。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入伍当兵不失为一种最好的选择。当时的肃州,正是甘肃的道教活动中心,当地的道士喜欢在兵营中传播教义。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当兵过程中,王圆箓接触到了道教教义,他接受了道教,并皈依了道教,成为了一名道教徒。从兵营出来后,王圆箓就成为了一名道士,他开始云游四方,开始化缘,传播道教,打卦算命,为人驱病看宅。
大约在 1892 年,已年近不惑的王圆箓云游来到敦煌莫高窟,一看到莫高窟他就感叹此地不愧为“西方极乐世界,乃在斯乎”,遂决定在此定居。王道士看到残破的莫高窟无人看管,一片荒芜,它正在遭受着自然的侵蚀和人为的破坏,王圆箓心中感慨良多,决定以一己之力,将莫高窟保护下来。起初,王道士居住在莫高窟第 344 号窟中,担当起了看守和修复莫高窟的重任。他白天四处奔波,布道募化,省吃俭用,筹款修窟,清理洞窟积沙。晚上则甘于寂寞,供奉香火,与经书佛像为伴。就这样,王道士甘当莫高窟的“守护神”,这一干就长达八年。
1900 年的某一天他在第 16 洞清理沙子。敦煌风沙大,莫高窟年久失修,又很久没有人光顾,许多洞窟进了厚厚的沙子,清理沙子成为一项艰巨的工作。王道士在 16 洞甬道清理走沙子时,墙壁出现一条裂缝,王道士敲了敲墙壁,听见空鼓的声音。于是他开始敲墙壁,敲碎薄薄的一层墙壁,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木板门。王道士感到十分奇怪,他知道木门的后面一定藏着秘密,说不定就是一个藏宝的地方。
王道士打开通往那道木板门之后,他一下子被惊呆了!他看到从地面一直堆到洞顶的一卷卷粗布包扎的包裹。
王道士以为自己发现了埋藏宝藏的密室!
他小心翼翼地爬进去,涌入王道士眼前的是琳琅满目,堆积如山的粗布包扎的包裹,用他那因激动而颤抖的手打开包裹,他每打开一个包裹,都会发出由衷的惊叹!他发现包裹里几乎全是经书!这也让王道士欣喜若狂!他细细查看,看见眼前这个黑黝黝的洞窟里堆满各种写本、印本或者拓本的书、大量的经卷、文书、账册、帛书、绘画、织绣、铜像和法器等!王道士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他多少知道它们的价值!他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想弄清楚洞窟里究竟有多少卷经书。
王道士虽为道家的道士,但中国的文化的包容性,使得王道士又是一个佛教信徒,他最崇拜的人物不是道家学说里的人物,而是佛教中的唐玄奘。这一发现让王道士高兴得简直手舞足蹈,他无暇去细数藏经洞里到底有多少经卷,去探究这些经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又是谁把经卷密封在这个子洞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恢复原状,关好木板门,砌好墙壁,装饰得几乎和原来一样,并叮嘱大家保密,他则风尘仆仆向官府报告。
那么王道士发现的藏经洞到底一共有多少卷经书呢?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精确的数字,但专家估计藏经洞一共藏有经书字简等超过六万件,其中含经卷、字画、丝织物、木雕和法器等。咱们盘点一下这些数字的是怎么来的。
1905 年 6 月 23 日斯坦因把从敦煌王道士手中弄走的经卷进行编号(图 5),仅汉文经卷的编号就编到了S11604,还有一些无法编号的残片,保守估计仅此一项就应该有一万三千份左右。而除汉文经卷外,斯坦因拿走了梵文、古藏文(图 6)、粟特文等经卷约 3000 卷。1914 年,斯坦因再次来到莫高窟,弄走了六百多卷经书。斯坦因两次具体弄走了多少经书,可能只有斯坦因和王道士他们俩知道,有专家估计应该在三万件左右。
图 5 斯坦因从藏经洞拿走的汉文经卷(图片来自百度图片)
图 6 斯坦因从藏经洞拿走的古藏文经卷(来自陈自仁《敦煌之痛》)
当时斯坦因和王道士讨价还价,可怜的王道士死死护住汉文经卷,觉得汉文经卷才是精华,可这些梵文、古藏文、粟特文,回鹘文(图 7)经卷同样价值连城!王道士傻,傻到可爱、可笑、可怜、可气、可悲!
图 7 斯坦因从藏经洞拿走的回鹘文经卷(来自陈自仁《敦煌之痛》)
斯坦因还拿走一些雕版印刷字画(图 8)。
图 8 雕版印刷观音(图片来自百度网豆瓣)现存于大英博物馆
1905 年 10 月,俄国人勃奥卢切夫,从王道士手中弄走了一大批文书经卷,超过一万一千多件,藏于亚洲民族研究所。
保罗·伯希和,世界著名的法国汉学家,他几次来到中国考察,带走了中国的大量文物,也是因此在汉学界里声名大噪。现在国外还有一个叫做伯希和的户外服装品牌,也是为了纪念伯希和开创的。伯希和是敦煌遗书的重点掠夺者,他凭借他自己在此领域的专业知识,带走了许多非常珍贵的遗书,这些卷子足足装满了十辆大车,可见有多大的规模。
1908 年 2 月伯希和用银子从王道士手中骗走了六千余件写本(含两千多件藏文文书)和两百多件古代佛画与丝织品,还率领了一支探险队专门去敦煌莫高窟里面考察。根据统计,伯希和带走了一批元代的回鹘文遗书、所有道教经典的卷子等六千多卷写本和一些画卷。他在藏经洞里面足足待了三周,自诩接触了洞里的每一份文稿,翻阅过了每一张纸片,盗走了所有经卷中最精华的部分。
1908 年 7 月,日本人橘瑞超从王道士手中弄走了四百多卷经书。日本私人收藏一百六十三件。日本大谷文书两千多件西域文书中有敦煌文书。
印度图书馆收藏文书七百多件,韩国博物馆收藏大约两千件,柏林科学院也有收藏,具体数目不详,另外瑞典,奥地利,丹麦等国也有收藏。
国内收藏主要集中在北京图书馆,超过一万多件。辽宁旅顺收藏约一百八十九件,上海收藏一百八十二件,天津约三百件,中国台湾约两百件,甘肃各地总计约一千件。
以上合计大约四万五千七百多件(柏林科学院收藏以及大谷文书未列入,估计过千件)
考虑到运输过程中的损耗,丢失、盗窃、官员的顺手牵羊等,一直隐藏未露面的,总计超过六万件应该毫无疑问。这些经书遍布世界各地的图书馆、博物馆、大学等,其数量之多,遍布之广,真是令国人吃惊,痛心!
这些经书重重叠叠堆满了整个 17 洞,它们是从十六国到北宋时期的经卷和文书等。这批古代经书,多数为手写本,也有极少量雕版印刷品和拓本;其形态有卷子(图 9)、折本(包括褶叶装、旋风装、蝴蝶装)、册叶本和单片纸叶等。其文字多为汉文,但古藏文、回鹘文、于阗文、栗特文、梵文和突厥文等其他文字的文献亦为数不少。
图 9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卷轴,纸本水墨。大英图书馆收藏。(图片来自知乎专栏)
它们的其内容极为丰富,涉及宗教、历史、地理、语言、文学、美术、音乐、天文、历法、数学、医学等诸多学科,但以佛教典籍和寺院文书为主。佛书占敦煌汉文文献的百分之九十左右,作品包括经、律、论、疏释、伪经、赞文、陀罗尼、发愿文、启请文、忏悔文、经藏目录等。我们说的敦煌文献主要是指藏经洞这批古代文献。它不论从数量还是从文化内涵来看,敦煌文献的出土都可以说是二十世纪我国和世界最重要的文化发现。
但是,这些后来引起世界学术界震惊的珍贵文物在当时并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致使其中的大部分流散到英、法(图10)、俄、日等国。
图 10 绢画观音图 法国吉美博物馆收藏(图片来自搜狐网)
我国学术界自 1909 年得以目睹敦煌文献之时起,即开始对其进行整理和研究,经过我国学者和日、法、英等国学者的共同努力,以整理和研究敦煌文献为发端的学术研究领域逐渐扩大,并形成了一门新的学科即敦煌学。二十一世纪,敦煌学已成为一门国际显学,而利用敦煌文献研究历史问题始终是敦煌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把这么多经书放到 17 洞(即藏经洞)的?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