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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道山梁

队伍在络绎行进,正渐渐接近一道山梁。

四近的树林中,有些不明来路的人的身影时隐时现。和才命令侍卫朝着林中开枪,一阵枪声响过,那些不明来路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停下来的队伍又上路了,沿着斜升的山路攀上了山梁。

美丽的永宁坝和坝子上的泸沽湖出现在眼前。一片宁静宽广美不胜收的景色。洛克立在山梁上,俯瞰着美丽景色,面露激动之情。他吩咐和才:“派两个人带着礼品先下山去,告诉阿云山总管他的老朋友、洛克博士回来了。”

和才带着人拆开驮子,把一支步枪、两大包茶叶和几匹绸缎重新打包,放在骡子背上,两个纳西卫士赶着骡子下山去了。洛克召来保安队长:“我已经在老朋友的地盘上,你们可以回去跟县长老爷复命了。”

保安队长一碰脚跟,敬礼:“是!”放下手,却一动不动站在他面前。

洛克又叫:“和才!”

和才拿着一摞银圆应声而至,洛克把这些银圆抛在保安队长脚前。士兵们捡起这些钱,背着枪高高兴兴地离去了。

洛克带着人在山上扎营。卫士们替他支起考究的帐篷。马夫们从骡子背上卸下一只只驮子,垒成一道矮墙。洛克表情严厉,监督着马夫们给驮子蒙上防雨的苫布,这才支起三脚架,把相机对准夕阳下美如梦幻的永宁坝子和泸沽湖。湖的对岸,耸立着更高的群山。入夜了,洛克坐在帐篷中书写日记。在外面,他的随从们燃起一堆篝火,背靠着这堵矮墙在露天下入睡了。

洛克在灯下书写日记:“上帝!我要向您请求一个恩典,让我每天给您写信。虽然我好多年不去教堂了。但在这荒野之中,在我心上,您就是无所不在的力量。我的旅程是如此孤独,我需要向您倾诉。今天,我又采集到一种新的杜鹃,一种新的高山栎的标本。在这样的环境中,有这样的收获,我应该心情愉快才是。此时此刻,在满天灿烂明亮的星斗下面,我的心情的确平静而又喜悦。但我心里依然潜伏着恐惧与忧伤。亲爱的上帝,在这四处暗伏着危险的路上,在这群愚昧怠惰的人中间,我不得不高高在上,不得不虚张声势,亲爱的上帝,他们还未曾蒙受您的恩典,以至于,我不得不……”写到这里,他起身,披上一件漂亮气派的羊皮大氅,走出了帐篷,当他看到那些东倒西歪入睡的随从,平静沉思的面容瞬间就被一种暴怒的表情取代了,他从腰间的枪套里抽出手枪,对空开了一枪。侍卫和马夫们从地上惊跳起来。洛克脸上的神情显示他对眼前这情景感到满意,他走到他们面前,用枪指点着一张又一张惊惶的脸。“全部,全部都在睡觉!”他脸上暴怒的神情又出现了,“全部都睡得像猪!土匪来了怎么办?为什么不放哨!”

和才显得满不在乎:“我们已经在您朋友阿云山总管的地盘上了。”

“你们没见过阿云山总管被土匪追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吗?还不快去!”

两个纳西侍卫操起枪,离开营地,一个人伏在了一块岩石后面,另一个人爬到了一棵视野广阔的松树上。他们的动作,以及位置的选取都说明这些人在他手下,已经训练有素了。洛克回到帐篷,睡下,熄了灯,说:“上帝,这是美好的一天。” Vz+MbkFn4VM7pQMQ2ZvW/Dt19Bbp1+pCKoYTP2mGdZCCTyiYsv2lQe4nZ5gCRDA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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