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在不经意间,你便已经出演了一部关于你自己的喜剧、悲剧或情景剧。你跑着去赶早班车,公文包随着你得意地摇摆,而下一秒你就像摔在操场上一样跌倒在人行道上。你被困在拥挤的电梯里,呼吸沉重、四周寂静无声,这时你的爱人说了一些足以激怒你的话(“你刚才说了什么?”),或者你的孩子问了一个相当微妙的问题,或者你的母亲打来电话,听筒里传出尖锐的警告声。电影院里你拖着脚步从一排观众面前走过,在预告片的聚光灯下,你把爆米花倒在了一个陌生人的大腿上。当你和一个有权势的人(如一个银行出纳、干洗店的清洁工或是一个三岁孩子)发生争吵时,你的痛苦正在逐日积累。
你可以忽略那些静静微笑的观众,对他们怒目而视,或者幽默地耸耸肩。如果你是个派头十足的演员,你可以向他们微微鞠躬。不过你做什么并不重要,因为这些有趣的小故事是观众所创作的,你无法决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如果这正合他们的心意,他们会剥夺你更多的尊严。
悉尼的六月,在一个寒冷的夜晚,这样的“表演”就发生在三个女人身上(其实这样的事贯穿着她们的一生,但这次的“表演”尤为壮观)。
背景是一家繁忙的海鲜餐厅,《悉尼美食指南》称这家餐厅“充满惊喜”,那些举止过于得体的人不包含在本次表演的观众之列,其余的人都目不转睛地享受着整场演出。
短短几个小时里,这件小事已经被现场观众们不断地转述和再加工,逗得他们在家等候的保姆、室友或伴侣开心不已。第二天一早,至少有十几个版本的故事在办公室隔间、咖啡馆、酒吧和幼儿园流传开来。有些故事很有趣,有些却让人不敢苟同;许多故事遭到了审查,有几个被添油加醋。
当然,没有一个版本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