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天权捉起案几上的青瓷茶盏,放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
他漫不经心地瞟了虞瑾一眼。
想看一看,小丫头如何化解威廉如此刁钻的问题?
虞瑾纤纤素手打起马车帘子,透过精雕细刻的木窗,望着不远处车水马龙的街景:“夏朝古有女皇武曌,今有世界闻名的科学家祖胤之,威廉先生要不要了解一下?”
威廉常年在教会供职,被派遣到大夏朝海城来主持局面。
越家是海城首富,权势滔天。
饶是威廉这种国外精英分子,也不敢轻易得罪。
只能适当地交好,从中牟利。
威廉一下子被虞瑾问住了,神色陡变,不屑一顾地笑道:“她们只是个例而已!你们夏朝大部分女性都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虞瑾调侃道:“所以你要用上帝来拯救这些底层妇女?”
威廉被她气笑了:“拯救个屁!我可没有义务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哼!小丫头口才不错,挺会杠的。”
虞瑾挑了挑秀眉,口气凉薄:“西学东渐的目标不就是同化吗?”
穿西式风格的服装,砌西式风格的建筑,学洋人那一套礼仪和做派。
如今夏朝最大的通商口岸海城,就处在东西方文明激烈碰撞的漩涡中,西化已经不可避免。
这是大势所趋。
威廉见她神色坦诚,一双桃花眸子潋滟如水,蕴着湛亮的寒光。
他撇撇唇角,讽刺地笑道:“小丫头惯会狡辩啊!世界大势是你这种山野丫头能看得清的吗?”
虞瑾没有反驳。
这时。
苗馨蓝跪在大宅子门口,一连磕了几十个响头。
磕得头破血流,脸色灰败落魄至极。
中年管家心硬如铁,还真的吩咐两个家丁牵来一条威猛的大狼狗。
望着凶巴巴的大狼狗。
苗馨蓝下意识地后退,不敢迎上前去。
中年管家满脸鄙夷,冷笑道:“还不快滚!”
苗馨蓝咬咬牙,顶着一张大花脸,狼狈不堪地尖叫道:“我要见父亲!我有那些丢失银子的线索!”
这话一出。
中年管家立即变了脸色,给两个家丁递去狠辣的眼色。
两个家丁立即放狗咬人。
凶猛的大狼狗,一跃而起,冲着势单力薄的苗馨蓝恶狠狠地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一颗石子裹挟着强劲的气浪破空而来,瞬间射中大狼狗的脑袋。
大狼狗“啊呜”一声,就直愣愣地摔倒在地,不停地抽搐呜咽。
中年管家见状,露出狐疑之色,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蹊跷之处。
马车上。
威廉津津有味地围观看戏,吃瓜吃得十分兴奋。
这可是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地主家的丑闻。
在他这种西洋传教士看来,这种见闻,对研究夏朝各个阶层的老百姓日常生活挺有帮助的。
越天权瞧得分明,那颗石子正是从对面的小丫头指尖激射而出。
破空而去,一瞬间致命。
但等他回过神来。
虞瑾就跟没事人似的,捉起案几上另外一只青花瓷茶盏。
悠哉乐哉地抿了一口香气四溢的雨前龙井。
越天权轻咳一声,突然俯身上前,将本就磁性清靡的嗓音压低了。
“小丫头,谁教你的偷袭术?”
一股清雅冷冽的香气扑鼻而来。
虞瑾微微一怔,抬起头来,却见矜贵优雅的青年近在咫尺。
他故意探身过来,挨得很近,好闻的温热气息全都喷在她脸上。
惹得她俏丽微红,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惊愕。
她出手向来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怎么会偏偏被越天权捕捉到了?
说好的纨绔子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