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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怀疑刘志成的话。
相比陆晨，刘志成在这一行的名声更大，他更爱护自己的羽毛，不会拿这种事来说谎，更别说在场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陆晨冷哼一声，说道：“无知！”
“你说谁无知？”刘志成觉得可笑，转头看向其他人：“各位听到没？我们陆大少爷输了还不服气，说我无知。”
也有人“哈哈”笑着，那种笑声就好像几个打工人逗弄一个乞丐，乞丐一边吃着地上捡来的半个馒头，一边说自己有一千万，还有一栋别墅。
大家都不信，却会带着几分戏耍的笑容跟他闲聊。
“陆大少爷，老刘确实挺无知的，甭理他。”
“对对对，不只老刘无知，我们也都挺无知的。”
这种还算好的，至少还是暗讽，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罢了。
几个看陆晨不顺眼的，直接就说道：“陆晨，你少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说有四件，你倒是指出来给我们看看。”
“他能指出来才有鬼了，一个废物，这几天不知道吃什么药，成天到处蹦跶，丢人现眼。”
“韩家现在没有把他扫地出门也是奇怪，留着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做什么。”
对于大家的明嘲暗讽，刘志成颇为得意，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刘志成这时候故意站出来装好人：“陆晨，我之前跟你说过，彩头一百万，你要是现在拿不出来，我也补逼你，写个欠条，说明什么时候给，签字按手印。”
“这已经是我能给你最大的限度。”
陆晨指了指第九件：“一群有眼无珠的东西，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物件？”
见陆晨指出第九件，有人看都懒得看：“什么物件？就一个破瓷罐，你还能把一件破瓷罐变成古董不成？”
有人还是仔细看了两眼着，着实看不出什么问题：“这东西顶多也就十年左右。”
陆晨瞥了众人一眼：“十年？如果你们这罐子是在这村里收的，你们可以去问问这家人，这罐子在他们家有多少年了。”
这个罐子长相不算精美，就算不良商人捡了，也不可能当新的卖。
最大可能就是这罐子一直在那一户人家家里。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从其他地方捡来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不算大。
刘志成生性谨慎，仔细看了一眼那个瓷罐，他已经用水清洗过，色泽微微发黄，看着有些年头，但绝对不是古董。
“不管这个东西多少年，绝不可能是古董，肯定是建国以后的。”刘志成十分肯定自己眼光。
陆晨问道：“如果他是呢？”
“这东西送给你，我当场向你下跪道歉。”刘志成跟着又说道：“这东西不值钱，我再给你一百万。”
陆晨转头对黄大爷说道：“大爷，有醋么？借用一点。”
“有有，我去拿！”黄大爷说着赶忙进屋拿醋。
刘志成心里快速搜索到用醋鉴定古玩的方法，还真有几种，但跟现在的情况都不符合。
围观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故弄玄虚，你真有这本事，还会被人叫成废物？”
陆晨猛的转头看向那人：“你再说一句试试？”
陆晨的眼神冰冷，就好像死神看一个将死之人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
说话的人本想反驳，看到陆晨的眼神，一时心里居然怕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进屋拿醋的黄大爷出来了。
陆晨借过粗，随便从刘志成带来的充数的物件里拿了个瓷碗，倒了点醋在碗里，然后把那个瓷罐斜着摆上去，恰好有一个角泡在醋里。
所有人面面相觑，看不懂陈川这是什么操作。
用醋泡？
大家都知道，用醋泡金属类古玩，可以去除锈迹。
这不是什么行业机密，只是行业内的常识。
但这是瓷器，不是金属古玩，泡了能有什么用？
有人凑到刘志成身边：“老刘，这是什么手法？你知道么？”
刘志成摇头：“没听说过。”
“陆晨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几分本事？”那人又问。
毕竟到了这个地步，看陆晨神色，众人的也有些疑惑。
刘志成摇头：“拿不准，不过陆晨以前的本事大家都知道，就是个废物。”
“古玩鉴定可以学几个偏方出其不意，但想要真正练成一双火眼金睛，依靠那些小招数没用的。”
“而是要去钻研历朝历代的历史、每个朝代的风格、技术，甚至每种材料的发展史。”
“再去了解每种材料在不同环境之中，经历几百年以后的反应，和最终表现。”
“要了解的东西太多，无数人花费一辈子精力，也只是精通一个类目。”
“毕竟几千年历史，要去了解的东西太多了。”
“陆晨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什么大成就。”
刘志成的看法是非常中肯的，一般人就算努力去学个三年五载，鉴定古玩的水准也不会有太大的提升，而是要一个长时间日积月累的积累。
时间缓缓过去，几分钟后，陆晨拿起瓷罐，又跟黄大爷借了一块布，在被醋泡过的地方用力擦拭。
所有人紧张看着，当陆晨用力擦拭几下后，一层像泥垢的东西被擦了下来。
“啊！这是什么？”
“不会真是老物件吧？”
“陆晨什么时候有这水准了？”
最震惊的还是刘志成，他眼光毒辣，陆晨只是擦出一脚，露出瓷罐的庐山真面，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宋朝钧窑！”
“这是钧窑瓷罐？”所有人纷纷看向刘志成。
钧窑可是宋朝四大名窑之一。
刘志成很肯定自己没看错：“对，就是钧窑。”
得了刘志成的肯定，现场就好似热油里进了冷水，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悔得拍大腿：“这是村尾倒数第三户人家的，他当时想一百块钱卖给我，我看了一眼没要。”
“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看得出来？”
“我也看过这瓷罐，也没收，这就是命。”
陆晨没有搭理其他人，而是看向刘志成：“你答应的道歉，不用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