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晓斌清了清嗓子,开始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
“这座琉璃钟是北魏年间宫廷匠人何小青的作品,古代工艺琉璃,由于技术限制,成品中往往含有大量的气泡,且气泡分布会受到重力的影响,呈现出上少下多的状态,现代琉璃工艺已经趋近成熟,对于气泡的处理甚至可以避免。”
傅先生的这一段话与上次苏洛洛委托钟鸣帮自己看展品时所做的分析有很多相近之处,贺浪也真是因为这段经历,所以有些一知半解,稀里糊涂的就选出了正确答案。
“况且,这琉璃钟外的痕迹,肉眼看去,有深有浅,那些浅浅的疤痕,并非是因为磨损程度较小而造成的,其实是因为历经周转,许多微生物、细菌和肉眼难以察觉的灰尘掉到了表面的痕迹里,将一些坑坑洼洼的痕迹给填埋起来造成的,而人工的仿品,不管技术多么高超,多无法实现这种自然的填补状态……”
“真有道理!”有一位中年男子听得全神贯注,赞不绝口,“这傅总可真是个全才!早年在军队里就凭借一身本领脱颖而出,现在退役了,在文物这方面也颇有造诣!真是太牛了!”
的确,他的这番话即使是古玩小白,也能听懂七八分,众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傅晓斌见状,很快就转进时间开始了下一轮的比拼。
第二件展品,是一幅山水画……
“这幅画作据传说是南金山绘画大家宋祖昌的作品,各位依旧是有两分钟的时间,来对判断这幅画是否是他的作品,我们留给欧数组的任务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各位敬请期待。”
众人抬头看向登台的展品,只见一幅画卷,由两位美女助理连带笑意,从卷轴的两侧缓缓展开,不一会儿,连绵的山川图景便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凌乱纷繁的线条勾勒出了沟壑纵横的山川,虽然是一副黑白水墨的山水画卷,可是由于作者精心的安排,将大写意与工笔巧妙融合在一起,通过用墨的疏密与浓淡的不同,让整幅画面显得十分立体可感。
无论是重重叠叠的峰峦,还是朦胧飘渺的云雾,亦或是山上影影绰绰的林野,都是那么的可知可干,令人叹为观止。
“这么漂亮的画,肯定是正品吧……”贺浪这次做的任务就是判断展品的真假,他一个大老粗,半分没有沾染到钟鸣的灵性,对于展品真假的判断,还停留在依赖自己“野性”的状态,于是他的判断立刻得到了他的老爹和一众叔叔的赞同,大家都决定跟着他投真品。
“钟哥,你觉得这是真是假?”唐琪琪一时间也对这幅画感到惊艳,心里不由得好奇,若是仿品也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么仿制之人也应当是一代大家的水准了。
钟鸣没有立刻回答,他聚精会神地打量着这幅画。
说来奇怪,眼前这个作品,整体的用笔和风格,与他先钱在华国各大收藏了宋祖昌作品的博物馆里所见的真迹可以说是别无二致,但是他总觉得有奇怪的地方,而且非常明显。
首先,南金据现代已经过去了500多年,即使是一代杰出画家的作品,被历代转手时都有好好保存、定期保养,也很难呈现出这么新的状态。宋祖昌同时期的真迹,陈列在博物馆中都是经过了重重修复,不能再依存在卷轴之中的状态,眼前这幅画有点过于新了。
其次,这幅画的边角并没有落款,据他所读的文艺史书,宋祖昌是一个有着自恋情结的艺术家,对于自己的画作、书法,一定会落款,并且为了让自己的落款更加别致,还进行了诸多训练和设计,这点在其他的作品上也可见一斑。
由此看来,这幅画虽然看上去精美十分,气势恢宏,但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傅晓斌所言是南金山绘画大家宋祖昌的作品,钟鸣对此的答案是否定的。
思及至此,他沉声对唐琪琪说道:“怕不是真迹,是不是赝品我还没有仔细去看,只是一定不是宋祖昌的画作罢了。”
唐琪琪有些经验,但是依然非常相信他,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在一旁等待正确答案的公布。
很快就到了偶数组做出自己判断的时候了,许多人都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傅晓斌这里,觉得这道题实在是送分题,这副画怎么看都是真品无疑。
只有寥寥几人站在了女秘书那边。
傅晓斌神色不变,开口宣布了答案。
果然,不出钟鸣所料,这幅画并非宋祖昌的真迹。
那些认为这是真迹的人,都大跌眼镜,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没想到在这第二关就功亏一篑了。
贺浪非常不解,他的老爹也惊讶极了,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下台了,他打算在台下好好的给自己的好兄弟进行应援。
“钟哥,你果然好厉害呀!”唐琪琪见钟鸣答对了这么难的题目,不由得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钟鸣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轮到他们奇数组的人进行答题了。
“现在给奇数组的各位所出的题目,跟上一回合有着差别。现在展出的这幅画,其实是一幅仿作,这一次要烦请各位判断一下,这幅画是古代的仿作还是现代的仿作。”
傅晓斌继续布置任务。
这个任务给门外汉们听上去似乎简单,只是在两个笼统的大时间段里选出来一个,可是对于稍微懂行一点的人来说,这其中却大有学问。
由于画作常常是需要进行裱装的,可以不断进行翻新,尤其是针对仿品,不论是古时候的仿作还是现代的,除非出自另一名大家之手,不然一般都不太值钱,众人买来也就是图个好看,自然谈不上不能重新装表、破坏表面的讲究,所以光从画卷的新旧程度来进行判断是完全行不通的。
钟鸣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开始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