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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类别与类比

上文的故事是为了说明本书的一个中心思想:每个范畴(在本书中,我们视“范畴”和“概念”为同义词)都是由一系列自发的类比而产生的结果;把不同事物归纳到不同类别这一过程,也就是“范畴化”,也无一例外都是通过类比来完成的,哪怕有时这些类比在一个成年人看来简直微不足道。这个论点里有一个关键之处,也就是说,以下两种类比并无差别:一种是在刚刚接受的刺激(上文提姆在公园里见到的女孩妈妈)与仅有一个成员的范畴(提姆最初建立的只有一个妈咪的范畴 妈咪 )之间所建立的类比,另一种则是在刚刚接受的刺激(假设还是公园里的女孩妈妈)与一个发展完备、包含数千个类比的心理范畴(比如成年人脑中非常丰富的范畴 母亲 )之间所建立的类比。

我们刚提出的这个论点是全书最重要的观点之一,虽然乍看上去,它似乎让人将信将疑。难道一个两岁的小孩看到牧羊犬就大叫“羊”和一个天才物理学家发现两个高度抽象的物理现象之间的对应关系,竟然是由同一种认知机制来完成的?初看上去也许不太可能,但我们希望本书能够为这个观点提供有力的论证。

现在,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会举很多例子,搭起通往本书最终论点的桥梁。首先,让我们来看一些孩子说的话,这些话揭示出了孩子们选择某一词语背后的类比。这些例子中有许多是由发展心理学家凯瑞娜·杜威格瑙(Karine Duvignau)收集整理的。在她的研究中,家长在家里观察孩子说话。

两岁的卡米尔非常自豪地说:“我把香蕉的衣服脱了!”

她把香蕉当成一个人或者一个洋娃娃了,把香蕉皮看作一件能从这个人或者洋娃娃身上脱下来的衣服。这根香蕉就变得“赤身裸体”了(我们也来学学卡米尔)。

两岁的乔安对妈妈说:“来嘛,妈妈,把你的眼睛调大一点!”

她把妈妈的眼睛当作家用音响了,可以随意把音量调大调小。

两岁的李尼看着摔坏的玩具说:“我们得把这个卡车治好啊!”

李尼的情况和卡米尔类似,它们都把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给拟人化了。玩具卡车“生病了”,所以李尼想给它“治病”,让它的病快点儿“好起来”。

三岁的塔莉娅说:“牙医给人的牙齿打补丁。”

这个例子则和李尼的情况相反,因为塔莉娅是把有生命的东西看作没有生命的东西(与乔安一样)。

三岁的朱尔斯说:“他们把雨给拧上了!”

对朱尔斯来说,下雨就像水龙头出水一样,人们可以通过拧开关来随意控制它们。

五岁的丹尼对他的托儿所老师说道:“我想吃点水。”

此时丹尼说的并非母语,而是他正在学习的外语,所以他就抓取了自己所知道的与“喝”最接近的词。

六岁的塔莉娅问妈妈:“你要去臭骂咱们的邻居吗?”

前一天晚上,塔莉娅家楼上的邻居开派对,声震屋瓦。塔莉娅的妈妈告诉塔莉娅今天她要去楼上的邻居家,提醒他们小声点。塔莉娅用了“臭骂”这个词,因为对她来讲,不论是小孩子还是成年人,都可能受到一顿臭骂。

八岁的汤姆问爸爸:“这只豚鼠能用多久?”

虽然汤姆听上去完全把他的豚鼠当作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来对待,但事实上,他对待豚鼠非常温柔,只不过他脑海中“使用寿命有限的物体”这一范畴比大部分成年人要宽泛得多。

还是八岁的时候,汤姆问父母:“你们是怎么煮水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打算给父母泡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与厨房相关的一些概念,如“热”“煮”“烧”“泡”等,对他来讲还并不是很清晰。但是鉴于他总是说自己今后要成为一个顶级餐厅的大厨,那么这些不同概念间的区别还是得尽快弄明白啊。

还是八岁的汤姆,他对舅舅说:“你看,你的烟正在融化。”

汤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舅舅正和别人相谈甚欢,完全没有注意到烟正在烟灰缸里被慢慢烧掉。虽然汤姆知道小孩子不能抽烟,但他仍然可以把香烟和他熟悉的可以融化的食物联系起来,比如冰激凌和糖果。

十二岁的米加问妈妈:“你可以把头发撸起来吗?”他想给妈妈拍张照片。他其实想说的是:“你可以把头发卷起来吗?”只是他的语言更生动带劲儿了。

还有许多相似的例子。克朗丹说:“妈妈,你可以停下来了,你的头发都煮好了。”(意思是头发已经干了。)伊桑说:“我把书打烂了。”(其实是说他把书扯破了。)蒂芙尼说:“我想去烫指甲。”(意思是修指甲。)阿丽西亚问:“妈妈,你可以把我的扣子贴回去吗?”(当然了,她是问能不能缝回去。)最后还有乔安提出的这个经典问题:“公共汽车吃汽油吗?” nbTQ24aq4m/9bSP32DCXcxb0Yhxu0Ow0Fd3hJvM0O44u2voptV1mdLYlHKLDHO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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