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个观念,是原始人早已有了的。在他们的头脑中,隐隐然有两个母亲:一个是生育人的母亲,可以称之为“人母”;另一个是生育万物的母亲,可以称之为“地母”。
可贵的是,原始先民将两者嫁接起来,用自己的手,绘画出了含义深刻、别有风味的人母、地母交融图来。
在江苏连云港将军崖的岩画中,就有一幅地母和人母交融的画面。中国是一个以农业立国的国家,先民的农业部落生活使他们产生了一种美丽、简单、动人的遐想:人是可以像一切植物一样从地底下长出来的。从画面上看,连接人体的线条,既像是一条植物的茎,又像是孩子与自己的母亲相连的一根脐带。
这完全是庄稼人的一种特有的思维模式。
在细细的大地与人体的连接线的顶端,是一颗硕大的人的脑袋。头上有头发,脸上有双眼、鼻子,还有阔阔的嘴巴。原始先民确实想得很深邃。他们懂得,人的肉体虽说都属母亲所生,但要活命、生存,归根到底还是要依赖于大地母亲。连接人体和大地母亲的那根“脐带”是深深地根植在大地母亲的心脏里的。不少先民岩画所表达的生殖崇拜,正体现了这种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