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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的世界

在广袤的中华大地上,近百年来,大约发现了10万多件远古先人留存下来的陶制品。当审视这些传世的珍品时,人们惊异地发现,在这数额极为巨大的陶制品中,没有一件不是圆形的。

圆罐并连,造型奇特,独具匠心(青海民和出土)

网纹彩陶束腰。造型特殊,图案精美(甘肃永登出土)

盆是较为扁平的圆。

碗、钵、罐、缸等是球体割去半截或大半截后留下的圆。

壶、豆、瓶、鼎等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圆的嫁接和组合。

制作圆形的器物,比制作其他形态(如正方形、长方形、多边形等)的器物,在实际操作中,要困难些。因此,人们完全可以作这样的设想: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也曾制作过非圆的陶制品,但最后被生活阅历丰富、观念老到的中老年人否定了。对此,可以作如下想象——

几个顽皮的小男孩正在玩泥巴。他们学着大人的模样制作起陶器来了。制作的器物是一个中空的可以盛物的不太规则的长方体。一个老年人走过孩子们身边,看了看他们的制作,郑重其事地说:“你们怎么把器物制成长方形的呢,那样可不好,还是制成圆的为好——你们看一看吧,我们制作的哪一件物品不是圆形的?”

孩子们瞪大了眼,扫视了一下大人们的制成品,不解地问:“为什么非要圆形的呢?圆的有什么好呢?”

老年人在靠近孩子的一堆柴禾上坐了下来,开始指手画脚地开导起孩子们来了:“你们看,天上的太阳是圆的,天上的月亮是圆的,那天空也是圆的,就连天上下的雨,地上淌的水滴也是圆的。再看一看地上的,树木的枝干是圆的,植物的果实是圆的,就是我们居住的洞穴也是圆的。知道吗,圆就是自然,自然就是圆。”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老年人接着说:“就是我们人,一代又一代,还不是一个圆吗?每个人都会从婴孩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壮年,从壮年到老年,老了以后还会死去,这本身就是一个‘圆’。死是圆,是圆寂。再说,不管谁都有子女,他们从生下来,又会去走从婴孩直至老年的路,一代又一代人,也画出了一个比个人更大一点的‘圆’。这样转来转去,不也是一个又一个的‘圆’吗?”

旋涡纹彩陶罐。图案生动,线条流畅(甘肃兰州出土)

孩子们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老年人又说:“天气的变化,万物的盛衰,实际上也无非是个圆。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草木开始萌生。夏天到了,万物兴盛,草木郁郁葱葱。秋天降临,万物萧疏,草木开始凋零。时至冬日,万物肃杀,草木枯黄萎死。可是,到了第二年,一切又是从头开始,这不就是一个‘圆’吗?”

孩子们仍然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最后,老年人说:“老天爷是在告诉人们,只有圆,才会顺当,才会稳妥,才会圆满。圆是一种天意。制作陶器是一件大事,决不能违背天意。”

“不能违背天意!”这可能是原始先民最为执著的观念。

这样一些话,这样一种观念,在原始先民的一代又一代间传递着。也许,年轻人开始不懂,后来似懂非懂,最后,当他们真正长大后,就会坚信这的确是老天爷的意思——天意。于是,在他们着手制作陶器、设计器形时,首选的,也是唯一的,当然是圆形了。 3r/jpz/T6cnwtQFaJc0kKHursI0oQ4G5dNcRDGuWdMZ/43K41mmToScW0zcG1f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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