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朝廷召瑛棨,以按察使候补,任山西按察使。
《德宗景皇帝实录》卷二七:召见前任科布多参赞大臣瑛棨、已革前任甘肃按察使杨能格、已革前任科布多帮办大臣文硕。得旨,瑛棨以按察使候补,杨能格以道员用,文硕以五品京堂候补。(《清实录》第52册,第408—409页)
《德宗景皇帝实录》卷二八:以山西按察使程豫为四川布政使,候补按察使瑛棨为山西按察使。(《清实录》第52册,第427页)
夏,游什刹海。
《游什刹海口占》:一带藕花津,清凉迥出尘。香余四五里,船载两三人。有酒何妨醉,看花不厌频。斜阳东归去,潇洒苦竹身。(《癸丙集》)
《夏日偕友人什刹海泛舟观荷》:买得轻舟一叶如,年年常伴藕花居。波摇浅渚容浮鸭,雨过前湾听卖鱼。静爱花香清爱酒,坐看山色卧看书。兴来一曲沧浪咏,明月随人返敝庐。(《癸丙集》)
夏,父瑛棨赴任山西按察使,文焯侍奉之任,旅途作诗甚多,取名《并游集》。
戴《谱》:夏,兰坡先生陈臬山右,先生侍奉之任。
《晋阳行》其一:有客有客字小坡,仰天西笑忽狂歌。噫气作云走万里,醉中拔剑斩蛟鼍。一杯一曲乐不尽,但恨酒少离愁多。丈夫踪迹贵豪放,少不努力奈老何?呜呼一歌兮歌始发,昂头惟见前身月。
《北河吊古 地即河阳渡也,河之下流曰白沟,有六郎堤,宋杨延昭守益津时所筑也。 》其一:青草萋萋巨马河,沙场满地认干戈。可怜白骨蓬蒿里,多少英雄付逝波。其二:垔古城荒落日依,土花埋没六郎堤。三关威震人何在?只剩饥乌昼夜啼。其三:白沟河畔戍楼空,菰叶萧萧战晚风。古渡荒凉人过少,夕阳蛙鼓歌声中。其四:河阳渡旁青草多,河阳楼上踏行歌。天荒地老无人问,闲煞渔翁一钓蓑。
《北齐白显墓》:荒凉孤冢委尘埃,旧说高王独爱才。欲访残碑空叹息,石羊暮雨挂苍苔。
《鸣谦驿》:何处行歌唱大堤,多情芳草自萋萋。秋风代马路思北,暮雨征鸿独向西。一梦家山愁险阻,重游宦海悔轮蹄。行踪只喜今宵息,遥指并门路不迷。(以上诸诗均见《并游集》)
按:文焯此行作诗还有《长新镇早发》《仙峰坡》《过燕太子丹送荆卿处》《刘伶墓》《定州道中》《明月店》《龙兴寺瞻观音神像 寺在正定府 》《度白石岭》《微水村》《龙窝寺》《故关山》《固关》《侧石驿》《太安驿》《晋祠》等,均见《并游集》。
文焯至太原,喜逢陈介眉。
《晋阳喜会陈介眉赋此以赠》其二:并门本是别离乡,今日重逢又此方。回忆当年送君处,梅花晴雪一山香。其四:君家南国吾家北,相见同为异地人。好在西窗同话雨,一灯分影照儒巾。其六:回首分襟十二年,浮云流水自悠然。而今重问风尘事,醉倒花开只共眠。(《并游集》)
《秋日招陈介眉饮醉后口占》其三:诗有佳篇酒有灵,颠张狂李共忘形。人生行乐须如此,不许青山笑客醒。其四:高卧吟床脱落身,浇胸垒块已陈陈。何当大笑纵君去,醉倒西湖问美人。(《并游集》)
七月二十八日,作戏咏诗。
《七月念八日戏咏》:明月清风又一年,昨宵梦到大罗天。姮娥赠我松花酒,道是仙家种寿泉。(《并游集》)
八月五日,读文烺诗,步韵以答。
《中秋前十日读念慈家兄寄诗有梦中相见虽然幻犹胜相思不见人之句自见离索之感然醒后仍是他乡此情率不能稍慰因步原韵以答》:安能一梦一相逢,梦里翻愁听晓钟。到底梦归终是幻,秋山况隔路千重。◯世味无如客味多,他乡难得笑言亲。梦中果是真相见,愿得长为渴睡人。(《并游集》)
按:此诗原诗稿上标“删”。
八月十五日,望月怀家兄。
《中秋望月怀家兄有感》:去年今夜月明中,矮屋高谈话晚风。又到良宵成远客,打窗落叶一灯红。(《并游集》)
九月九日,作诗书怀。
《晋阳重九书怀》:满眼秋光一洒然,萧萧落叶暮风天。子由已是十分瘦,况别东坡又一年。◯他乡一醉便为家,客里浑忘换岁华。黄菊满篱秋又暮,误人风雨恼人花。(《并游集》)
闻兄文焕将至,作诗。
《喜闻家兄幼兰将至》:千里关山望眼穿,离思不耐日如年。时当晤近情逾切,盼到相逢喜欲颠。未见笑客先忆旧,偶闻途说辄惊传。 闻有贾人自京师归者,云已遇诸获鹿。 苍苍山色濛濛林,为问行人何处还。(《并游集》)
秋,游极乐寺。
《重游极乐寺》:三年重到国花堂,风景依然意转伤。雪室莲花新世界,与亭枫叶旧斜阳。钟声满院随烟散,松影半庭过雨凉。闻道老僧已圆寂,空余一瓣佛心香。(《癸丙集》)
秋夜,与同年顾家相别。
《秋夜与顾辅卿同年话别》:后会不知处,兹行可奈何。空山云气重,落叶雨声多。聚散一樽酒,秋风发浩歌。明朝太行岭,珍重故人过。(《并游集》)
按:顾辅卿(1853—1917),名家相,浙江山阴人。光绪乙亥、丙子联捷进士。曾任萍乡县令,彰德府知府,有政声。清亡后隐于西湖,参与续修《浙江通志》。著有《续越中金石记》《两浙金石知新录》。
秋,作怀友诗。
《秋日怀友》:别时一挥泪,别后长相思。红叶陇头水,白云壁上诗。故人不可见,何日与之期。愁听江南曲,秋风又起时。(《并游集》)
秋,游晋祠。
《晋祠》其三:破壁秋风挂女萝,唐侯断碣碧苔磨。欲寻遗迹空流水,柏月亭前一笑过。其四:云七萧森悬甕山,钟声只在水声间。游踪好是清凉境,赢得诗心一味闲。(《并游集》)
冬,父瑛棨患中风,文焯精心照料。
戴《谱》:冬,兰坡先生权藩篆,值晋豫饥馑,筹振筹饷,日夜忧劳,致患中风之症。先生侍进汤药,昼夜不懈,稍痊可。 见先生《行述》。
除夕,作诗书怀。
《除夕书怀》:前番腊鼓听频挝,客里惊心换岁华。半夜春风催爆竹,一年喜事卜灯花。尽烧榾柮萧斋冷,强饮屠苏醉帽斜。今夕不眠非守岁,更深怕有梦还家。(《并游集》)
按:戴《谱》:“《补梅书屋诗稿》,从是年四月起,迄丁丑二月,编古今体诗为《春芜集》。”误,当为《并游集》。《春芜集》为“丁丑二月至戊寅五月”所作,因戴氏未明《补梅书屋存稿》于每集结束标记起讫时间,故误以前集结束时间为后集开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