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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对马克思生产关系及其结构理论创立的贡献

在与马克思共同创立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基础上,恩格斯也对马克思生产关系及其结构理论的创立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首先,通过自己的独立研究,为马克思生产关系及其结构理论的创立提供了实践和理论的素材及基本前提。早在1843年年底,恩格斯就利用自己在英国曼彻斯特从事商业活动的实践,通过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撰写了《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这部重要文献。在这部著作中,他从社会主义观点出发,揭露了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阶级本质,指出:“这种从商人的彼此妒忌和贪婪中产生的政治经济学”,是一种“发财致富的科学,额角上就打着最丑恶的自私自利的烙印”。 这种政治经济学,“探讨了私有制的各种规律”,“为私有制而存在”,为资产阶级发财致富服务,一直被资产阶级所垄断,无论是以“国民经济学、政治经济学和公经济学”等何种名义出现,都“应该把这种科学称为私经济学”。

在这部著作中,恩格斯除了对资产阶级经济学的价值范畴进行分析和批判之外,还集中对反映当时社会三大阶级关系的经济范畴如资本、土地所有权、劳动等进行了分析。他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由私有制造成的资本和劳动的分裂,不外是与这种分裂相适应的并从这种分裂产生的劳动本身的分裂。这种分裂完成之后,资本又分裂为原始资本和利润,即资本在生产过程中所获得的增殖,虽然实践立刻又将这种利润加到资本上,并把它和资本一起投入周转中。甚至利润也分裂为利息和利润本身。在利息中,这种分裂的不合理达到了顶点”。 在产生这种分裂的同时,劳动的产物也以工资的形式与劳动者本身分裂开来。所有这些分裂现象,“都产生于资本和劳动的最初的分离和完成这一分离的人类分为资本家和工人的分裂”。 这些分裂均来源于私有制,“只要我们消灭了私有制,这种反常的分裂状态就会消失”。

在这部著作中,恩格斯以竞争规律为重心,对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进行了分析。他认为,竞争来源于私有制,“只要私有制存在一天,一切终究都会归结为竞争”。 “竞争建立在利害关系上,而利害关系又引起垄断;简言之,即竞争转为垄断。另一方面,垄断也挡不住竞争的洪流;而且,它本身还会引起竞争”。 竞争是以垄断即财产的垄断为前提的,“垄断就是财产所有权”。 “竞争的规律是:供和求始终力图互相适应,但正因如此,就从来不会互相适应。双方又重新脱节,并转而成为尖锐的对立”。 “这个规律是纯自然的规律,而不是精神的规律。这是一个孕育着革命的规律”。这一规律发生作用的结果就是“商业危机”。 “这种危机就像彗星一样有规律地反复出现,在我们这里现在是平均每五年到七年发生一次”。 “而且一定是一次比一次更普遍,因而一次比一次更严重;这样就必然会使更多的小资本家破产,使专靠劳动为生的阶级人数剧增,因而也必然使急待就业的人数显著地增加”, 从而造成人口过剩与财富过剩、资本过剩紧密联结和并存的局面。最后恩格斯得出结论说,“所有这一切势必引起一次社会革命”。 恩格斯对竞争、竞争规律及其引发经济危机的必然性的分析,不仅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资本主义私有制以及与此相适应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含的各种矛盾及其经济制度的历史性和暂时性,而且也为后来通过对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即生产力与生产方式、生产方式与生产关系的矛盾的分析提供了前提和基础,同时也为论证和揭示资本主义灭亡和社会主义胜利的必然性埋下了伏笔。

1845年,恩格斯撰写并发表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在这部著作中,恩格斯以英国为典型案例,研究了该国的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阐明了资本主义生产内含的一系列规律。例如,通过对英国产业革命历程、无产阶级的产生、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的变化等现象的研究和分析,揭示了劳动与资本、工人与资本家、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对立及其矛盾的不可调和性。 再如,恩格斯通过对资本积累、产业后备军形成过程的研究和分析,初步揭示了资本主义积累的一般规律。 恩格斯关于资本的积聚和集中、相对过剩人口的形成及其后果和趋势的理论观点,非常接近于后来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七篇中关于资本主义积累的一般规律及其历史趋势的分析。不得不说,恩格斯的这些观点为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关于资本主义积累一般规律理论的形成提供了必要的材料和依据。

到了19世纪50年代,恩格斯不再以资本主义竞争规律为前提开展对资本主义经济运行过程的研究,而是以资本主义经济的现实运动为背景,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为对象,围绕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展开自己的研究,不仅揭示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根源和原因,而且也揭示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发生的可能性、现实性和客观必然性。可见,恩格斯对马克思生产关系及其结构理论的创立和形成所做出的贡献是无可替代的。

其次,为马克思《资本论》巨著的写作、编辑和出版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大家知道,马克思的《资本论》是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为对象的。《资本论》的体系、结构和基本内容,是对马克思生产关系及其结构理论的系统性论证和深刻阐述。马克思写作完成《资本论》乃至《资本论》的编辑、出版和传播,都刻上了恩格斯的印记。恩格斯为马克思撰写《资本论》第一卷提供了必要的理论观点和具体资料的支持。自从马克思与恩格斯相识之后,他们不断相互交流思想,共同研究和切磋各种问题。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曾专门提到他与恩格斯在19世纪40年代就他们共同关注和研究的理论问题相互交流的情况。他说:“自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批判经济学范畴的天才大纲(系《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引者注)发表以后,我同他不断通讯交换意见。” 马克思在撰写《资本论》的整个过程中,几乎把每个重要的理论观点都及时告诉恩格斯,征询他的意见。对于所需佐证材料的大部分,诸如在论证资本的周转及其在不同种类的企业里的差别以及它对利润和价格的影响,关于机器设备更新期限以及各类机器设备更新的比例,关于男女纺织工人平均工资、纺纱数量、所需棉花的数量及其价格变化的情况,关于固定资本折旧基金如何使用及其折旧率问题,关于计算剩余价值率和利润率问题等所需要的具体材料,恩格斯都详细而具体地予以满足。其中许多资料都被马克思直接引用或以间接叙述的方式融入《资本论》的相应章节之中。

恩格斯参与了《资本论》第一卷的定稿工作,并提出一些具体的修改意见。例如,关于第一卷的叙述方式和结构问题,恩格斯提出:“你怎么会把书的外部结构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第四章大约占了二百页,才只分四个部分,这四部分的标题是用普通字体加空排印的,很难找到。此外,思想进程经常被说明打断,而且所说明之点从未在说明的结尾加以总结,以致经常从一点的说明直接进入另一点的叙述,这使人非常疲倦,在没有密切注意的情况下,甚至会使人感到混乱。”“在这里题目分得更细一些,主要部分更强调一些是绝对合适的,在准备英文版时这一点一定要做到。” 在1872年出版德文版第二版时,马克思根据恩格斯的建议做了大量修改和补充,并且对第一卷的结构也做了重大改动。全书分为七篇二十五章。关于价值形式问题,恩格斯建议:“把这里用辩证法获得的东西,从历史上稍微详细地加以证实,就是说,用历史来对这些东西进行检验”,“用历史方法”“证明货币形成的必然性并表明货币形成的过程”。 后来,在出版这一著作的德文版第二版时,马克思采纳了这一建议。恩格斯还提出:“关于爱尔兰那一部分的补充写得太匆忙,对材料加工太少。读第一遍常常完全不能理解。” 马克思也接受了这一建议,在德文版第二版中,大大扩充了关于“爱尔兰”这一节,并且还加上了许多注释。

恩格斯遵照马克思的遗愿,编辑出版了《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马克思逝世不到半个月,恩格斯便开始了编辑整理出版第二卷和第三卷这一极其艰巨的工程。关于编辑整理出版《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的原则,恩格斯说要“使本书既成为一部联贯的、尽可能完整的著作,又成为一部只是作者的而不是编者的著作”。 恩格斯仔细研读了马克思留下的关于《资本论》第二卷的八份手稿,按照马克思的提示,在忠于原著手稿的前提下,首先为第二卷拟订了一个完整的内部结构。接着,为了使叙述更确切、逻辑更严谨,又对原稿进行了一些必要的加工和修改,甚至对一些重要原理的表述方式,也力求按照马克思的原意进行加工和修饰。最后,经过两年左右的艰苦努力,《资本论》第二卷的编辑整理工作才宣告完成,并于1885年公开出版。

编辑整理第三卷,则是一项比编辑整理第二卷更为艰巨和更加繁重的工作。恩格斯说道:这份手稿的“每一篇的开端通常都相当细心地撰写过,甚至文字多半也经过推敲。但是越往下,文稿就越带有草稿性质,越不完全,越是离开本题谈论那些在研究过程中出现的、其最终位置尚待以后安排的枝节问题。句子也由于是按照当时产生的思想写下来的,就越长,越复杂”,而且字迹也很难辨认。 为此,恩格斯花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尽快把手稿予以誊清,并对所有引文资料加以核对。然后,经过深入研究和思考,依据手稿的理论内容,把全书分为七篇五十二章,并为各章各节添加了标题。为了使第三卷成为“系统的和尽可能完善的著作”,还对原稿叙述问题的逻辑顺序进行了调整。由于从马克思写作第三卷手稿到恩格斯编辑整理手稿,已经过去20多年,此间,资本主义经济也发生了重要变化,出现了许多新的现象,为了尽可能反映这些新的变化,恩格斯在正文的有关部分中都以他写的“附注”“插入语”和“编者注”等形式作了说明。在这些说明中,有的是为了使叙述更加完善和连贯,有的是对正文所作的释解,还有的是扼要分析19世纪80年代以后出现的资本主义经济运行中的新变化、新趋势。经过10年坚持不懈的努力,第三卷的编辑整理工作终于完成,并于1894年,也就是恩格斯逝世的前半年付梓出版。

1895年3月,恩格斯在病中写给劳拉·拉法格的信中说道:“不管怎样,我要把整理摩尔的书的工作坚持下去。这部书将成为他的纪念碑,这是他自己树起来的,比别人能为他树立的纪念碑都更加宏伟。” 列宁在谈到这一问题时,引用了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人阿德勒的一段话:“恩格斯出版了《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就是替他的天才的朋友建立了一座庄严宏伟的纪念碑。在这座纪念碑上,他无意中也把自己的名字不可磨灭地刻上去了。”列宁接下去说:“的确,这两卷《资本论》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人的著作。”

最后,恩格斯为《资本论》思想的传播作出了巨大努力。这种努力主要体现在《资本论》第一卷出版前后所做的大量的舆论宣传中。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跋中曾经指出,“德国资产阶级的博学和不学无术的代言人,最初企图像他们在对付我以前的著作时曾经得逞那样,用沉默置《资本论》于死地。当这种策略已经不再适合时势的时候,他们就借口批评我的书,开了一些单方来‘镇静资产阶级的意识’,但是他们在工人报刊上却遇到强有力的对手”。 在这场为传播《资本论》思想的舆论宣传和反击资产阶级御用文人歪曲和攻击的斗争中,恩格斯不仅是组织者,而且也起了核心的和旗手的作用。为了宣传和捍卫《资本论》的科学思想,恩格斯不仅协助库格曼等人撰写文章,而且还亲自动手,运用不同的笔调和确切的表述,写出大约九篇书评和关于《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第一版前四章的提纲,发表在当时具有不同政治倾向的报纸上。 最终,不仅打破了资产阶级的沉默,揭露了资产阶级御用文人的卑鄙手段和罪恶阴谋,而且也以《资本论》的思想教育和武装了革命的无产阶级,胜利地完成了传播和捍卫《资本论》思想的任务。

1866年7月7日,马克思曾激动而坦诚地向恩格斯表示:“如果你能在我的主要著作(到目前为止,我只写了些小东西)中直接以合著者的身份出现,而不只是被引用者,这会使我多么高兴。” 1867年8月16日,马克思在校完《资本论》第一卷最后一个印张时,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但他不顾疲劳,立即致信恩格斯,说道:“这样,这一卷就完成了。其所以能够如此,我只有感谢你!没有你为我作的牺牲,我是决不可能完成这三卷书的巨大工作的。我满怀感激的心情拥抱你!” 这不仅是马克思对恩格斯在《资本论》写作过程中所起作用的中肯评价,而且也从另一方面说明《资本论》第一卷当然也包括第二卷和第三卷的完成,与恩格斯付出的辛劳和卓越的贡献是分不开的。

1895年秋,在恩格斯逝世一个月之后,列宁在《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一文中说道:“在他的朋友卡尔·马克思(1883年逝世)之后,恩格斯是整个文明世界中最卓越的学者和现代无产阶级的导师。自从命运使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相遇之后,这两位朋友的毕生工作就成了他们的共同事业。因此,要了解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对无产阶级有什么贡献,就必须清楚地了解马克思的学说和活动对现代工人运动发展的意义。” 依据马克思与恩格斯在马克思生产关系及其结构理论创立过程中相互交流、相互切磋、相互合作的历史,我们也完全有理由说,要清楚地了解马克思生产关系及其结构理论的创立对无产阶级世界革命和已经取得胜利的社会主义国家尤其是对正在进行改革开放和全面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我国在理论和实践上所具有的当代启迪和意义,就必须清楚地了解伟大的革命导师恩格斯在这一理论创立过程中作出的卓越贡献。这不仅是对两位伟大革命导师密切合作、并肩战斗,共同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献身的光辉历程的回顾,更是对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的最好纪念、崇尚和尊重。 e62e2aE5t3nyytuG2Enr/wBsC3VfAlinZDQSnestwpbsmoPbxQEdaF1ehj2s52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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