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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与苍穹

1940年9月,法国少年马塞尔·拉维达特在法国西南部多尔多涅地区蒙蒂尼亚克村附近的树林中探险时,发现了一组史前洞穴的入口,这组洞穴曾轰动一时,并让考古学家一直忙碌至今。它们就是拉斯科洞穴,因理由充分,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世界遗产。

一个长长的入口竖井的尽头通向多个房间,房间墙壁上覆盖着引人瞩目的动物绘画。经过精心的调查,考古学家推断这些画是在大约1.7万年前经过几代人的共同努力才完成的。

不过这绝不是独一份,洞穴艺术遍布世界各地,通常可以追溯到数万年前的人类认知革命时期。对动物的描绘往往占主导地位,手形图案也是如此。后者是由一个人将手放在洞壁上,将颜料围绕手掌吹上洞壁,在岩石上形成一种轮廓而创作出来的。有趣的是,虽然既有成人的又有儿童的手印是这些洞穴的共同特色,但洞穴当中通常不会放置与日常住所相关的人工制品。所以,它们不是家庭生活的居所,而是人们出于某种特殊原因前往的地方。

在20世纪末,独立研究者尚塔尔·杰盖斯-沃尔基维兹提出,拉斯科洞穴并不是随意选来放置艺术品的。她解释说,拉斯科洞穴和类似的法国贝尔尼法尔洞穴一样,一年当中只有一天,也就是夏至那天的日落时分太阳光线能够穿入。 杰盖斯-沃尔基维兹认为,或许这正是洞穴被造访之时,目的是举行一个特殊的或神圣的仪式。对现代狩猎采集者的民族志学研究为这种解释提供了依据。

南加利福尼亚的现代丘马什人中的历法专家已经形成一个精英团体,被称为“安塔普”,他们既留存了天文知识,又不让普通人接触它。“安塔普”的成员在用岩石艺术装饰的专用洞穴里举行精心准备的仪式,将他们的秘密知识传递给专门挑选出来的年轻新人,而且并不是只有丘马什人才这么做。这些专用洞穴就是阳光在一年中只有一次——在夏至那天——能够从洞口穿入深处的洞穴。

在怀俄明的一个山洞里,克罗族印第安人在一面墙上绘制了一头野牛的画像,而这面墙只有在冬至时,也就是克罗族印第安人开始为猎杀野牛季节的到来进行祈祷的时候才会被照亮。事实上,围绕历法和天文知识而形成某种精英团体甚或是秘密团体,似乎是最复杂的狩猎采集社会的一个特征。

是否能够成为这些秘密团体的成员,取决于个人在这个社会群体中的权势和人脉,也取决于你是否能够买通加入其中的门路。因此,这个团体会逐渐在这一社会群体中获得财富和权力。然后,在某个特定时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团体开始神化他们所做的事情,进一步强化该团体对其所在群体的作用和重要性。随着神话传说的发展,角色会发生逆转,本来为社群服务的精英团体此时反而成了社群服务的对象。在提出这个设想时,海登和维伦纽夫把这些精英个体称作“强化者”。他们写道:“强化者是指那些试图有组织地将自身利益置于其他群体成员利益之上的人,为了达到这些目的,他们通常会采用各种诡计或策略。”

当一个狩猎采集群体能够成功地产生足够多的盈余时,这一切就开始了。这种情况让人们有机会将精力花在其他事情上,而不仅仅是为了生存,一些人将其视为提升自己地位的机会。

虽然这初听起来像是对我们在历史上观测夜空的潜在原因的一种愤世嫉俗的解释,但它的确描述了我们与夜空关系当中的那个关键时刻。在这个时刻,我们第一次将我们的“魔法”投射到星辰上。通过赋予夜空特殊的神秘属性,早期人类将其划分为一个与地球上的事物不同的领域,并为即将到来的最终将夜空神化的宗教奠定了基础。

[1] A. Marshack, The Roots of Civilization: the Cognitive Beginning of Man s First Art, Symbol and Notation (New York: McGraw-Hill, 1972).

[2] 此处翻译依据的是卡尔·萨根于1980年出版的《宇宙》( Cosmos )。

[3] P. A. Mellars, K. Boyle, O. Bar-Yosef & C. Stringer (ed.), Rethinking the Human Revolution: new behavioural and biological perspectives on the origin and dispersal of modern humans (Cambridge: McDonald Institute for Archaeological Research, 2007).

[4] Jean de Heinzelin, ‘Ishango’, Scientifc American, 1962, 206:6, pp. 105–16.

[5] Richard L. Currier, Unbound: How Eight Technologies Made Us Human, Transformed Society, and Brought our World to the Brink (Arcade, 2015).

[6] omas Forsyth McIlwraith, The Bella Coola Indians , Vols. 1 & 2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1948).

[7] B. Hayden & S. Villeneuve, ‘Astronomy in the Upper Paleolithic?’, Cambridge Archaeological Journal, 2011, 21(3), pp. 331–55. doi:10.1017/S0959774311000400. gkR0Ty3m9WSrI1SOScP2IjEEv/1biqdKqtOBt895aB2B8akj7ibwSp0mo/fBqn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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