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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定居的文明

位于土耳其东南部的哥贝克力石阵,是在20世纪60年代对该地区进行的一次勘测中首次得到关注的,但直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该遗址的发掘工作才开始。在德国考古研究所的克劳斯·施密特的带领下,学者们开始揭秘这个非同寻常的遗址。遗址可以追溯至公元前9500年至公元前9000年,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纪念性建筑,建于拉斯科洞穴壁画之后约8 000年,比肥沃新月建立第一批城市早5 000年左右。

哥贝克力石阵至少由20个圆形结构组成,其中最大的直径约为30米,每个圆形结构都被约2米高的巨大T形石柱所连接。迄今为止,只发现了少数几个石圈,与用来建造巨石阵粗糙开凿的砂岩漂砾石不同,这些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的动物图案,多是一些凶猛而愤怒的形象。在每个石圈的中心,立有两块更大的巨石,高达4米,直冲天空。

米兰理工大学的朱利奥·马格利对哥贝克力石阵的夜空在神庙建筑者的眼中是什么样子进行了调查研究,这也是现在的一个惯常做法。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天狼星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般认为只有太阳、月亮、金星和木星比它更耀眼夺目。即使在今天遭受光污染的天空中,它也是一盏不会被弄错的指路明灯。然而在史前的土耳其地区,它并不总是可以看到的。以25 772年为周期的岁差导致天空中北天极的位置发生变化,这使恒星升起和落下的时间有所不同。在这个周期的某些阶段,有些恒星甚至会从人类的视野中消失不见,然后又在几百年或几千年后再次出现。天狼星就是这样一颗恒星。引起马格利注意的是,这颗恒星于公元前9300年左右在土耳其东南部的天空重新出现,而这正好处于神庙建造期间。

他认为,天狼星在天空中的重新出现彻底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力,致使他们建立神庙来追踪这颗恒星在夜空中的“诞生”。此外他还认为,正是为了追踪天狼星,这里才建起了不止一个石圈。几百年过去,天狼星在地平线的不同位置升起,所以那些来到这个地方的人会定期建立一个新的石圈来追踪这颗恒星的移动轨迹。在目前发掘出的石圈中,有三个好像正好对着公元前9100年、公元前8750年和公元前8300年天狼星升起来的位置。

今天,这里看上去是一片贫瘠的沙漠,但是回溯到它的建造之初,这里却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满眼望去,几乎到处都是植物、野生小麦和在吃草的动物。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宜居的上乘地段,但考古证据讲述的却是一个不同的故事:那些石圈是这个地方最早的建筑。在那之前,没有定居点,也不存在一个建造了一个便利的敬神场所的城市。我们在遗址散落的动物骨头中能够找到这种解释的有力证据。

比利时考古学家乔里斯·彼得斯通过研究哥贝克力石阵超过100 000块的骨骼碎片发现,许多骨骼碎片都显示出这些动物有被猎杀、屠宰和烹饪的迹象,不过最重要的发现是,这些动物都是野生物种。根据彼得斯的说法,这似乎说明,狩猎采集者建造这个地方的唯一目的是进行宗教礼拜,而不是在此定居。 [9]

哥贝克力石阵最初可能是游牧民族之间一年一度聚会的地点,自从天狼星出现在地平线上,这一聚会就变得越来越重要。当然,建造每个石圈需要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是相当多的,单是每根石柱就重达10吨。尽管这些石头是从附近的悬崖上开凿的,但将这些石头运至每一石圈并立直竖起,还需要数百人。由于需要很多人长期驻留现场,这里可能会发展成半永久性的营地,最后变成了现在考古学家在遗址周围发现的定居点。

这颠覆了一个观点,即城市生活和文明带来了建造那些与简单生存无关的仪式场所所需要的闲暇。事实上,这表明,在这里修建一个可能专门针对夜空的仪式场所是城市定居的催化剂之一,因为它可以吸引人们来到这个地区。实际上,施密特在2014年去世之前得出结论,哥贝克力石阵是一个避难场所。如果这一点属实,那么结论是令人震惊的:我们原初对夜空的着迷,以及对它能够回答我们关于“存在”问题的希望,帮助我们走向了文明本身。

[1] J. McK Malville et al., ‘Astronomy of Nabta Playa’, African Sky, 2007, Vol. 11, pp.2–7.

[2] Amanda Chadburn, ‘Stonehenge World Heritage Site, United Kingdom’, ICOMOS–IAU Thematic Study on Astronomical Heritage, pp. 36–40.

[3] Gerald Hawkins, ‘Stonehenge Decoded’, Nature, 1963, 200, pp. 306–8.

[4] Gerald Hawkins, Stonehenge Decoded (Doubleday, 1965).

[5] Jacquetta Hawkes, ‘God in the Machine’, Antiquity, 1967, Vol. 11 (163), pp. 174–80.

[6] Mike Parker Pearson, ‘Researching Stonehenge: Theories Past and Present’, Archaeology International, 2013, Vol. 16, pp. 72–83.

[7] Ara Norenzayan, Big Gods: How Religion Transformed Cooperation and Conflict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13).

[8] Vere Gordon Childe, Man Makes Himself (Watts, 1936).

[9] Andrew Curry, ‘Göbekli Tepe: e World’s First Temple?’, Smithsonian Magazine, November 2008. tHHIKG3qnMhny5muBgsvstsmmVB/YiGezhR0JJr9IYIhoh0pgiyAiPT/1fHqfJ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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