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科技智库走向思想市场舞台中央

一、科技成为全球综合型智库的重点议题

动荡变革需要科技来应对。时代发展的科技特征决定了科技成为全球智库日益关注的重点议题。接下来，我们将会介绍全球智库是如何看待科技相关的时代命题以及如何从科技角度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的。

作为目前唯一一个连续追踪全球智库发展趋势的研究项目，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与市民社会项目”自2008年起连续发布了13份《全球智库报告》（ Global Go To Think Tank Index Report ）。最新的报告是2021年1月发布的《2020年全球智库报告》（ 2020 Global Go To Think Tank Index Report ）。该报告在国际智库研究领域享有较高的知名度和美誉度，但同时也存在以美国为中心的局限性，在涉及对中国智库建设与评价的参照标准上存在不当之处 ^[6] 。虽然这份报告不尽完美，但从连续性视角考察，对于我们了解全球智库发展的总体趋势仍非常具有参考价值。

从2009年起，该项目主任詹姆斯·麦甘带领团队在原有的研究领域中新增了对“顶尖科技智库” （Top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ink Tanks）的评估，“科学技术”正式与智库此前重点关注的国际发展、健康政策、环境政策、国防安全事务、国内经济政策、国际经济政策和社会政策等领域并置。这足以体现科技在全球智库建设中的重要影响。2019年，因应全球智库对人工智能技术的高度关注，《全球智库报告》又新增了“人工智能研究前沿智库”（Think Tanks on Cutting Edge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Research）。

当然，时代发展的科技特征决定了科技并不单单是专业性“科技智库”的研究对象，综合性或者其他领域的智库也会把科技作为它们的研究对象。

在2016—2020年的5年时间内，全球顶尖智库也不断强化对科技领域的研究布局。如表0-1所示，在“2020年世界顶尖智库综合排名”（2020 Top Think Tanks Worldwide）中位列前50的智库中，有13家智库设置了与科技领域相关的下属研究机构或研究项目，占比接近三成；其中位列前20的智库中，四成的智库对科技领域的研究做了相应的布局。例如美国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不仅下设技术创新中心，同时设立“人工智能与新兴科技计划”（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Emerging Technology Initiative，简称AIET Initiative），吸纳来自学界、政界和技术行业的相关专家共同关注人工智能治理问题，使其发展能够遵循经济、国家安全、透明、公平和包容等理念规范，以便管控风险。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Chatham House，也称英国查塔姆研究所）不仅集中关注网络安全、数据治理、社交媒体、虚假信息、技术治理等前沿议题，还从2016年起主办《网络政策杂志》（ The Journal of Cyber Policy ），以一年三期的频率发布，面向全球征集涉及网络犯罪、互联网治理和新兴技术的研究论文。美国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Woodrow Wilson International Center for Scholars）下设“科技创新计划”（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Program，简称STIP），广泛关注从新兴技术的潜在影响到如何运用科技手段提升公共政策水平和扩大公众参与等问题。加拿大国际治理创新中心（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Governance Innovation，简称CIGI）更是把自己定位为“数字时代的智库”，将自身所有的研究方向都与科技紧密挂钩，并在《2020—2025年战略计划》中设置了三个研究主题，包括“经济由数据驱动”“新技术威胁民主和安全”“全球机构必须适应数字时代” ^[7] 。

此外，对科技议题的布局，也让这些综合类顶尖智库同时被列入了科技类顶尖智库榜单。近5年发布的《全球智库报告》显示，全球顶尖的综合类智库在强化对科技议题的布局之后，在全球科技智库榜单中的位次明显提升。例如北美地区最为突出的分别是美国布鲁金斯学会、美国兰德公司、美国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和加拿大国际治理创新中心4家智库。如图0-1所示，除了美国兰德公司始终位居全球顶尖科技智库前列以外，美国布鲁金斯学会作为“百年思想库”，在加强了对科技领域的研究之后，其在全球顶尖科技智库榜单中的排名也出现了跨越式的发展。无独有偶，美国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也在2018年首次进入全球顶尖科技智库榜单，并且逐渐跻身前50位。此外，加拿大国际治理创新中心将数字治理看作当今最重要的政策研究问题，试图填补科技高速发展背景下的治理和监管缺口。自2016年以来，其在全球顶尖科技智库榜单的排位也从原来的中游一跃上升至第12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