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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进程不断加快，企业所处的外部环境日新月异，客户需求日益多样化，技术变革不连续化等，都要求企业打开大门拥抱世界，与不同的个人、组织乃至国家建立紧密的协同合作关系。企业需要顺应这一时代变革，转型升级技术，提升创新能力，构建企业创新生态系统。为此，本书从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概念基础、结构与形态、功能体系、行为、系统治理、发展新范式六个方面展开论述，力求帮助广大读者进一步理解、掌握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总体架构和基本要点。
数字技术的发展必定会推动生产关系变革，这种生产关系在企业组织层面就表现为组织关系和结构的变化。在数字经济时代，企业组织体系正经历多元化新型组织形态的涌现和迭代，其中一批产业组织变革的领先者正在构建企业创新生态系统，进而改变传统创新生态系统的基本内涵与特征。本书旨在从理论上提出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基本概念，从现实背景和理论渊源出发，分析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形成与发展，揭示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内涵与特征，为后续研究提供基本概念框架。
● 产生条件 ：信息技术、数字技术的发展，改变了创新组织形式，模糊了企业组织边界，改变了组织内部个体之间、个体与组织之间、组织与组织之间的关系、结构和行为等。与外部协同创新的高市场化成本被大幅压缩，企业追求创新效率和效果的自然选择，导致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产生成为一种必然。创新主体虚拟化、创新要素数字化和创新过程动态化共同表征了创新生态系统的形成过程。
● 理论缘起 ：创新生态系统是生物学意义上生态系统在组织单元中与其嵌入的经济、组织交换活动系统的映射。本书分别从组织生态、创新网络、平台组织和系统结构四个视角梳理创新生态系统的理论发展，进而提出创新生态系统的开放系统编排性、参与者高度异质性和环境驱动的自我发展性三个特征。
● 内涵特征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是焦点企业以自身为核心主体，利用数字技术，提供核心组件和边界资源，赋能各类参与者协同创新、价值共创共享的创新生态系统。相较于国家创新生态系统、产业创新生态系统、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在自生长、自组织、自循环三个方面有更为独特的表征。
核心主体身份转变使得企业创新生态系统构建和运行更加复杂多变，数字技术的嵌入打破了创新主体的创新活动地理和产业临近性约束，呈现出多样化趋势。本书提出，创新基础设施的连接、生态系统伙伴的拓展，使得创新生态系统中创新参与者的构成与关系变得越发复杂，引发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形态与结构的多样化演变。
●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结构要素 ：生态领导者（核心企业）和参与者、参与者之间的关系是创新生态系统的核心要素，生态领导者是企业创新生态系统中战略和资源的中心，是系统内部能量传递和成员交替的枢纽；参与者发挥了直接价值创造者、价值创造支持者和辅助者等作用；各类参与者之间同时存在的竞合关系决定了整个生态系统及其参与者的成长路径。
●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形态分类 ：从治理结构、产业结构两个维度出发，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可以被划分为核心控制型、创业社区型、双边市场型、产业联盟型四种形态。核心控制型是在单一产业中由核心企业治理的生态系统；创业社区型多元产业嵌入一个由核心企业构建的平台，大量创业者通过该平台从事创业活动，整个系统受核心企业治理；双边市场型由嵌入平台的供应商与客户构成，由多种类型的主体共同治理，通过交易平台实现多元产业的协同发展；产业联盟型是在单一产业中形成的多主体共同治理的生态系统。
●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构建历程 ：海尔的案例研究提出，开放式创新体系经历“创新联盟-创新网络-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过程，基于自身平台化小微的组织模式，成立以企业为主导的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小米的案例研究表明，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经历了“生态开拓期—生态布局期—生态成熟期”三个阶段，从最初的“投资+孵化”扩张模式，到平台层和技术层的不断发展，小米与生态链企业形成了一个万物智能互联的共生、共存、共进化的企业创新生态系统。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要对众多生态参与者发挥创新赋能作用，需要有三大系统功能：支撑系统、动力系统、能力系统。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内基础设施建设和创新动力激发并不必然带来创新绩效提升，因为创新本质上是企业通过资源投资活动来实现商业化的连续性过程，而企业发展自身独特的组织创新能力体系是创新流程实现的关键保证和重要补充。
●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支撑系统 ：支撑系统包含企业创新生态系统中核心企业和参与者开展创新活动的基础设施体系及其作用机制。最具代表性的支撑性基础设施有两类：一是服务型数字平台，模块化与标准化的核心架构保证各类参与企业在同一服务型数字平台支撑下开展跨边界创新活动；二是开放创新平台，创新平台通过技术支撑、组织学习支撑、合法性支撑、经济支撑四大功能体系，支持企业生态创新的持续运转。
●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动力系统 ：动力系统是指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开展创新活动的一系列动机与机制的集合等。企业参与创新生态系统有两大动力体系：一是借助网络效应激发创新主体协同。数字生态通过扩大起始安装基和互补品规模，使产品或技术的使用者数量快速达到网络效应的临界值。二是利用资源协同赋能企业创新突破。企业把互补关系从传统资源和知识匹配延展为更广泛而深刻的无形资源、隐性知识、关系资源和创新创业机会。
●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能力系统 ：能力系统是指企业依托生态系统内的基础设施，在动力系统牵引下，构建互补性资源和激发网络效应的能力体系。具体包括两个阶段能力系统的构建：一是企业通过利用安装基、数字基础设施等实现网络效应的“冷启动”；二是激发网络效应后，企业发展互补性资源和整合性能力，以数字资源嵌入推进企业市场能力和技术能力互补。
由于不同核心企业与供应商、客户、竞争者、互补者之间的关系和结构不同，本书提出了四类典型的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组织形态：核心控制型、创业社区型、双边市场型、产业联盟型。不同类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内，关键创新行为者之间的关系和结构形成各自独特的情境特征，需要探索不同情境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内参与者的创新行为规律。
● 核心控制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行为 ：核心控制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是以核心企业为单一核心，并由它主导系统发展方向的一种创新生态系统类型。系统内主体间复杂的相互依赖关系可以被解构为“主体维”和“功能维”的集体不确定性。核心企业根据知识基拓展、生态目标更新、系统知识定义、互补者关系引导四种策略来扮演自身的“主导控制角色”，以实现资源互补。
● 创业社区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行为 ：创业社区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是由核心企业搭建，从生态系统中获取有利于自身发展的创新资源，也为其他生态参与主体提供资源和信用背书的价值共创网络。核心企业和社区间的组织资源禀赋（内生要素）与技术复杂度（外部情境）动态交互，涌现出外向型、内向型、耦合型三类创新模式。
● 双边市场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行为 ：双边市场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是建立在平台提供者、各种供应商、客户等节点单元，借助网络外部性来实现平台价值最大化的平台基础网络。平台企业可以通过规模策略增加参与者数量和多样性，也可以通过排他策略吸引专属参与者提供差异化的产品价值和服务价值。
● 产业联盟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行为 ：产业联盟型企业创新生态系统是以特定产业的创新联盟为基础，由各种占据不同但彼此相关生态位的成员企业组成的动态结构系统。而生态系统参与主体间由于各自技术和市场能力的不对称引发主体间关系的非对称权力依赖。核心企业根据不对称依赖或联合型依赖关系，选择获取成熟技术知识或新兴技术知识，以实现企业价值创新。
由于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参与者角色具有高度不确定性，虚拟主体与创新参与者之间交互协调困难，数据流动性大并且确权困难，参与者的机会主义风险、高频率的产品服务同质性竞争、技术和设计容易模仿带来的大量侵权行为，都给企业创新生态系统内的治理带来诸多挑战，因此需要建立起新的企业创新生态系统治理体系。
●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治理体系 ：本书提出两种逻辑的治理体系——一是基于独占性的治理体系，通过内部隔离机制建立起创新生态系统内部知识模仿障碍，产权保护机制借助国家知识产权法律力量惩罚侵权行为，强化各企业所感知的创新合法性压力；二是基于合法性的治理体系，构建公众集体意义的治理机制、协调创新生态系统冲突或矛盾的治理机制、基于新型身份的治理机制，从而展现创新生态系统知识资产治理的独特性。
●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知识资产治理 ：企业创新生态系统的知识资产治理可以通过制度创造、制度再造以及制度维持三个阶段进行设计。在制度创造阶段，制定知识资产治理契约条例和建立知识资产治理关系规范；在制度再造阶段，需要构建知识资产治理身份和建立知识资产治理联系；在制度维持阶段，构建知识资产治理资源分配政策，联系已有知识资产治理行动主体，以及再造知识资产治理角色。
本书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编号：71732008）研究成果，该成果是课题组全体成员长期研究成果的凝练和总结，在此要特别感谢杨升曦、各位老师和博士生同学的团结协作。本书由魏江负责总体设计、指导和修改校订、前言审定等工作。王颂负责本书撰写的具体协调、修改等工作。本书的撰写分工如下：第1章由魏江、路云飞、王颂执笔，第2章由魏江、郑杰、王颂执笔，第3章由魏江、陈光沛、王颂执笔，第4章由魏江、杨佳铭、王颂执笔，第5章由魏江、夏敏、王颂执笔，第6章由魏江、苏钟海、王颂执笔。
魏江
2023年春于紫金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