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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欲的世界是乌托邦吗?
——《记忆传授人》

通过记忆的传承,他感受到了人类历史的残酷。当然,他在残酷中也看到正因为人有情感,世界上才有一些很美好的东西存在。

在根据小说《饥饿游戏3:嘲笑鸟》改编的同名电影上映后,由青少年读物改编而成的电影越来越多。这类电影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反乌托邦。同时,这些电影又进一步带动了反乌托邦小说的销售。《记忆传授人》( The Giver )就是这样的一本少儿读物,同名电影上映于2014年,大家非常熟悉的梅丽尔·斯特里普 在里面扮演长老的角色。

《记忆传授人》的作者名叫洛伊丝·劳里,是位非常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1977年,她出版了第一本小说《死亡的夏天》( A Summer to Die ),从此奠定了她受欢迎的儿童文学作家的地位。《记忆传授人》于1993年出版后就获得了很多奖项,至今仍是美国教师协会指定的一百本青少年读物之一。有一个调查显示,这是美国加州的六年级学生阅读得最多的一本书。

这本书非常有意思,讲述了这样一个世界:人类在经历过灾难之后发现,这些灾难是由人性当中一些负面的情感因素造成的,于是人们决定通过药物来控制人的情感,人类性格当中很多负面的东西,比如嫉妒、仇恨等,就这样被消除了。那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大家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住着同样的房子,配偶也是由长老们指定的。每个人到了12岁的时候,长老们就会根据他们的个性分配不同的职位,比如有的人个性比较稳重,可能就会被派去照顾儿童,而有的人个性比较反叛,可能就会被安排去保护领地。

在那样一个社会里,有一个人会因为天赋稍微跟别人不太一样而被指定去承担“记忆传承”这样一项工作。长老们认为,虽然现在他们生活的这个社区因为药物的控制已经没有情感上的需求,但是对于人类世界过去发生的很多事情,必须有一个人能够把这些记忆承载下来,以防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时,这个承载了人类历史记忆的人可以提供更多有智慧的建议。

在小说中,一个叫乔纳思的12岁年轻人被挑中,成为记忆传承人。当他从上一任记忆传承人那里接受记忆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那个世界跟他从小生活到现在的这个世界不一样,他在那里感受到了颜色,感受到了音乐,感受到了爱,也感受到了悲伤和愤怒。另外,通过记忆的传承,他感受到了人类历史的残酷。当然,他在残酷中也看到正因为人有情感,世界上才有一些很美好的东西存在。

洛伊丝·劳里在书中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人类有了这些情感,那么社区是会变得更好,还是更糟糕呢?过去人类各种各样的情感问题导致了很多冲突,这也就是为什么长老们会坚持说:“人类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但是很可惜,每一次他们都选择错了。”但是,年仅12岁的乔纳思却认为,为什么不再给人类一次机会,让大家再来做一次选择呢?乔纳思觉得,那些负责管理这个社区的人从人民身上剥夺了这项权利。

小说中这样一个所谓非常和平的乌托邦,其实也有一些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些年老的人,反叛的人,或者身体不够健康的婴儿都被“解放”了。所谓“解放”,是这个社区的管理者告诉人们的一个非常美好的词,但它实际上就是安乐死。乔纳思在感受到人类的情感之后发现,他不能接受这种安乐死的方式。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这本小说非常有意思的地方是它的结尾是开放式的。为什么要用一个开放式的结局呢?洛伊丝·劳里说:“很多孩子给我写信,希望能够有一个明确的结局,但是我没有这样做。这是因为不同人心目中的记忆传授人是不同的,人们赋予这个角色复杂的情感,或者是信仰,或者是希望,或者是梦想,或者是恐惧,或者什么都有。所以我不想把我的情感加上,也不想把我的信仰加上,因为我不想破坏人们心中所建构的归宿。”

正因为如此,很多老师会鼓励学生对结局进行讨论:现在人类拥有各种各样的情感,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你是宁愿要一个通过药物把人类身上负面的东西都摒弃了的世界,还是愿意牺牲一部分个人利益来保障整个社会的秩序呢?所有这些讨论,也是鼓励孩子们思考的一种方式。

(主讲 闾丘露薇)

洛伊丝·劳里(Lois Lowry,1937—),美国儿童文学作家。写作风格多样、题材广泛,至今已出版超过三十本青少年读物,其中包括反乌托邦小说“记忆传授人”四部曲(《记忆传授人》《历史刺绣人》《森林送信人》《儿子》)。1990年和1994年分别以《数星星》和《记忆传授人》两度获得美国纽伯瑞儿童文学金奖。 8gyoAMmijrION5iGu4N2X60Sm5Shf05CvSUNjO45DO3xP7E36vo9ksGlmc86Jj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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