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难题的逻辑结构可能可以提供答案。“为什么/因为”式连续问答基本上就是一连串的论证。很容易就能想到,这样的问答是与时间顺序对应的。所以,比如,当我们在上一章中思考生命的起源时,我们基本上是在审视一个从现在到过去的“为什么/因为”式连续问答。首先我们问自己为何出生,然后问父母为何出生,然后追溯至人类为什么会诞生,最后问为什么会有宇宙大爆炸或创世神话。当连续问答最终停止时,它并没有揭示生命的意义。
在本章中,我们已经将关注点转移至未来,所以很容易会认为这个“为什么/因为”式连续问答将一直延续到未来,直到那时我们才能停止。但是,“为什么/因为”式连续问答并不需要以时间作为维度。比如,想想餐厅里每个人的角色:如果我们问为什么服务员、厨师、洗碗工、领班、顾客等人要做他们手中的事,得到的解释基本上不会与未来的目标或过去的事件有关。不如说,人人都在扮演互助的角色,其中每个人的活动都在满足其他人的需求,或为其他人所做的事提供目的。我们的“为什么”式问题引来了同时解释事物的“因为”式答案,同时考虑到了过去和未来的情况。
即使一个“为什么/因为”式连续问答也具有时间的维度,这个问题不需要只按照一个时间方向进行。我们来看看下面这个例子:
● 为什么你要开车去唐卡斯特?
◎ 因为我要把我伯父的骨灰带到他想安息的地方。(未来)
●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
◎ 因为我答应过他。(过去)
● 可他已经去世了,为什么你觉得有必要兑现那个承诺呢?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 因为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现在)
● 为什么?
……
在这个例子里,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各个方面都作为“为什么/因为”式连续问答证明的一部分。这表明,认为“为什么/因为”式连续问答要么追溯到过去,要么延伸到未来的观点过于狭隘。
这一点很重要。我已经反驳了“生命的目的可以通过回溯生命的起源来理解”这种观点。但这并不表示唯一的选择就是期盼生命的终极目的。餐馆的员工仅仅通过做自己的工作就能满足他们当下的职业目的,难道我们不能通过过好自己的生活来满足当下的人生目的吗?我要证明这样的观点是正确的。但首先我们要进一步思考未来赋予我们意义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