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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观察 //

从传播学角度看路遥《平凡的世界》的传播

◎安李蓉

一、传播者

《平凡的世界》一书是路遥所创作的。路遥是一位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同年诞生的作家。他于 1949 年 12 月出生在陕北山区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贫困的家境让他逐渐成为家里的劳动力。由于家境贫寒,父母无法供他上学,路遥七岁时被过继给伯父,才开始了他的求学之路。在小说《平凡的世界》中,主人公孙少平、孙少安的人生经历取材自路遥的亲身经历,极其真实地反映了当时农民生活的艰难,以及之后改革开放时期,青年们努力奋斗、勤劳打拼的人生经历。他的作品不是虚构的想象,作品和人物塑造均来源于生活。书中孙少平的恋爱经历也有路遥自己与初恋林红的爱情故事的影子。路遥在本书中将自己的初恋化用在主人公孙少平身上,这也是对自己初恋的回忆和总结。从传播学角度来看,作为《平凡的世界》的主要传播者,也就是 1947 年卢因在《群体生活的渠道》中所提到的“把关人”,在进行创作时,路遥站在自己的角度,把自己的农村生活经历、恋爱经历以及自己的经验感悟进行了整合和筛选,整理成一条条线索,由传播者路遥在创作过程中自己选择将哪一条化用在哪个主人公身上,哪一条由另一个主人公来体现,哪一条不适合在本作品中出现,需要剔除。在作品中可以看到的路遥自己影子的碎片,都是经过路遥的选择和把关的,所以他的作品是接地气的,是最接近生活的,能够很好地反映农村生活和乡土文化。《平凡的世界》一书运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形象地刻画了人物形象,展示了真实的城乡变革以及陕北黄土地特有的民风民俗。

二、传播内容

《平凡的世界》是这条传播链中最关键的传播内容。书中以孙少安、孙少平的人生奋斗经历为线索,讲述了几个人物普通、平凡的一生。孙少安因家庭贫困退学回家种田,但是他是村子里种庄稼的好手。他深知自己的地位与书记的女儿不相配,于是他选择了逃避,娶了秀莲,两个人的生活也随着社会的不断变化发生着重大改变。他们建了砖厂,日子越过越好。孙少平读完书,不甘心一生被农村束缚,于是一个人进城闯荡。之后恋人田晓霞和帮助自己的师傅相继去世,他担负起了照顾师傅全家的重任,每天靠着阅读田晓霞留下来的日记度日,思念恋人,努力工作。《平凡的世界》原名叫《普通人的道路》,路遥在采访中说:“我写的大部分是普通人的故事,这些人生活在一个非常平凡的世界,我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我个人认为这个世界是普通人的世界,普通人的世界当然是平凡的世界,但也是一个永远伟大的世界!”这本书让我们看到城乡变革、社会发展的同时,也展现了人性,简单质朴的语言让我们感受到书中主人公以及路遥本人,虽然一生在与生活和命运周旋,虽然生活没有带给他们多少甜蜜,但他们依然热爱生活。文学让路遥生活窘迫,甚至痛苦,但他依然热爱文学,依然为他生活过的土地和岁月而感到自豪。《平凡的世界》不仅让我们更了解社会的发展变革,也让我们获得了奋斗的力量。从传播学角度而言,传播本质上就是通过沟通、交往等渠道进行信息传递、接受、反馈的过程,是为了与其他人建立共同的意识。《平凡的世界》在 1991年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是读者公认的优质作品。

三、传播渠道

(一)印刷出版

在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引起轰动之后,他继续创作了《平凡的世界》。小说的第一部完成之后,出版之路却非常坎坷。路遥将稿件投给《当代》杂志,遭到了退稿。之后,其他杂志无一予以发表。1986 年 11 月,路遥创作的现实主义著作《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发表后,陕西作家协会对该小说的总体评价并不高。在小说第二部完成后,仍然没有杂志社愿意发表。在完成第三部后,小说终于在《黄河》杂志发表,但是总体评价依然不高,没有人看好。当时,传播媒介匮乏,书籍传播渠道主要为线下传播,因此纸质印刷成为文学作品最主要的传播方式,但由于总体认可度不高,《平凡的世界》问世以后,印数并不多。也因为当时社会人们的主要矛盾是解决自身吃饭问题,对于精神文化的需求并不高,读书的人少。但出版三十年以来,该小说各种版本的发行量达到1700 万套,深得大众喜爱。

(二)音频媒介与视频媒介——广播、电视

1988 年,《平凡的世界》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在演播时,主讲人利用语言以及自身对作品的理解,进行了再加工和创造,一经播出,马上产生了巨大反响,每天电台都会收到听众的来信。此后,《平凡的世界》又两次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听众累计超过 3 亿人,也带动了书籍的销售。这一方面是其内容契合当时的社会环境,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广播媒介的普及。电视剧《平凡的世界》于 1989 年3 月 24 日在延安市枣园乡庙沟村开机。潘欣欣被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的阮若琳指定为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的导演。2015 年 2 月,由毛卫宁导演的 56 集电视连续剧《平凡的世界》播出,社会反响非常热烈,收视率非常高。作品传达了积极的人生观、正确的就业观、朴实的爱情观,展示了陕北地区的民风民俗,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电视作为传播媒介中的“热媒介”,在拍摄之前需要将原著改编为剧本,这个过程中会将原著中不适合呈现的部分删减,再创作分镜头脚本,并经过严格的挑选,选出与原著人物形象相符的演员出演,再通过导演和编剧的指导润色。通过视频呈现,人们不需要经过太多的思考就能够了解和熟知原著内容。对于书籍的传播来说,被改编为电视剧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原著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越来越大。

四、受众群体层面

从传播学角度来看,受众指的是大众传播媒介信息的接受者。一般情况下,受众具有广泛性、混杂性、隐蔽性等特点。他们不是被操纵的个体,受众之间存在许多差异,有不同的爱好和兴趣。在信息通过一定的渠道传播后,受众会对信息进行筛选和加工,进行自由选择,来满足自己不同的需求。《平凡的世界》出版后受到读者热捧,证明这本书满足了读者的需求。卡茨、格里维奇和赫斯将大众传播媒介看作个人用以联系(或不联系)他人的工具,并将受众使用大众传播媒介的需要分成五大类:认知的需要、情感的需要、个人整合的需要、社会整合的需要、舒解压力的需要。

随着各种政策制度的变化,文化出版开始从精英走向大众,读者的文化需求也发生了急剧变化。至 20 世纪末,《平凡的世界》中描写的孙少安、孙少平的经历,让大多数知识分子、学生产生共鸣。这部长篇小说全景式地表现了中国城乡社会生活,原著内容与当时的社会现实相似,传播的内容与受众的需求高度吻合,在当时社会的工人阶级中得到广泛流传。《平凡的世界》传播正能量,激起青年奋斗欲望,起到了积极作用。对当时的女青年而言,作品也鼓励她们勇敢追求爱情。以上都可看出作品满足了受众情感的需要、舒解压力的需要。

而在今天现代社会环境的影响下,受众的生活范围更广,精神文化需要更强,在解决温饱问题之后,学习和接收信息的欲望更加强烈,在个人认知需要和社会整合需要的影响下,书籍传播效果才得以改善。另一方面,当今社会,传播媒介丰富而多元,短视频、社交软件的兴起使受众接收信息更加碎片化,接收的信息内容更加精简、直白,人们更容易被吸引,因此该作品的受众面更加广泛。

五、传播效果层面

传播效果是指传播对人的行为产生的有效结果,具体指受传者接收信息后,在知识、情感、态度、行为等方面发生的变化,通常意味着传播活动在多大程度上实现了传播者的意图或目的。1986 年,《平凡的世界》在刚刚出版第一部时,由于当时现实主义题材作品不流行等原因,销量惨淡,传播效果不好。但经过多年社会环境的不断发展和变化,各种版本的《平凡的世界》发行量已达上千万套。1991 年,《平凡的世界》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2019 年,《平凡的世界》入选“新中国 70 年 70 部长篇小说典藏”。1999 年,《平凡的世界》连环画获全国第九届美术作品展铜奖。2017 年 12 月,由孟冰编剧、宫晓东导演、陕西省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平凡的世界》话剧正式首演,此后在全国多个城市巡回演出。1990 年 3 月,潘欣欣导演的《平凡的世界》14 集电视连续剧在中央电视台播出,该剧获第十届“飞天奖”提名奖。2015 年 2 月,毛卫宁导演的《平凡的世界》播出,该剧荣获第十四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第三十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第二十八届电视金鹰奖等多项大奖。

2000 年 7 月,《平凡的世界》入选“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1900—1999)”。2002—2003 年,在国内七所高校“大学生信仰状况”问卷调查中,《平凡的世界》在“对你影响最大的书”一栏名列榜首。2008 年 10 月,在新浪网“读者最喜爱的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调查中,《平凡的世界》以 71.46% 的支持率高居榜首。从传播学角度而言,大多数读者从主人公孙少安、孙少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原著内容与读者需求高度契合,读者与作者产生了共同的意识,激励青年们像书中主人公一样努力奋斗,抓住机会,懂得创新,敢闯敢拼,靠自己一步一步让生活好起来。该作品传播正能量,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态度,影响着他们的行为。这达到了路遥创作《平凡的世界》的目的,这部小说在展现社会风貌的同时,号召人们努力生活,坚强勇敢。

六、结语

从传播学角度分析,《平凡的世界》在传播者、传播内容、传播渠道、受众、传播效果各方面都达到了传播的效果,实现了路遥创作的目的,带给读者的影响很大。《平凡的世界》从出版到广泛传播跨越时间长,至今仍是一部很有影响力的作品。

[ 作者简介 ] 安李蓉,女,汉族,山西和顺人,山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ndFV0eHlFfVtpXV+jmm/kZ/+15cQ7enZkCsNhvRXPamAO6L3u0uwdI/NwF3St9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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