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青年与写作,曾经谈过很多次,这期刊物付梓之际,恰好遇上了青创会,所以又生出些想法来。
自己年轻的时候,对“青年”这个词几乎是无感的。现在慢慢到了回忆“青年”的年纪,我才懂得,“青年”,这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事实上,我们的文学史,包括当代文学史中,那些熠熠生辉的作品,很多就出自不同时代的年轻人之手。现在,《散文》杂志的作者构成,也是以青年作家为主干的。
我并不是借机讨好我们的青年作家。在最有创造力的年华,他们的人生焕发出了光彩——在语言自治的意义上焕发出了异样的光彩,在青年作家那里,也是本该如此的。除此,我们还应该看到另外一层:尽管在生理年龄上,人都是会变老的,但在心理年龄文化年龄上,年轻,又是一种人生能力。年轻的能力,是一种持续创造的能力。巴金,在他的晚年,我们都亲切地唤他为“巴老”——他之所以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标志性人物,并不是因为他的“老”,而是因为他在晚年的觉悟,在晚年自我年轻的能力,他枯萎的身体里所积蓄并迸发的思想能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无数青年。
在每个时代,青年面对的文化及生存境况是不同的。现时代的青年,获取信息的渠道非常丰富,这其实是会让人产生错觉与幻觉的——还未曾真实地进入,陌生的世界与生活已经变成了“老熟人”。所以我想,对比我更年轻的作家朋友们说,我建议你们真实地活到当代里面去——仅仅在当代的符号化舞台上活着,相当于没有活过;我还建议你们带着未来的因子活在当代里面,不如此,未来不会来;我甚至建议你们有限度地回到古代去,因为你们是替那些古人接着往下活的人,所以,如果能带着过去的因子活在当代里面,你们就会更能体会当代之所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