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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光宣
2004年是苏联作家尼古拉·阿列克赛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诞辰一百周年。他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20世纪一部在其祖国和许多其他国家对读者产生过巨大影响的作品。今天，这部作品依然有阅读的价值，我们甚至要“把对该作品的‘重读’推向深入”。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小说问世后不但在其祖国家喻户晓，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苏联青年的思想和生活，而且它也被中国广大的读者所熟知，小说主人公保尔·柯察金成了广大中国青年读者的榜样和楷模，激励着几代中国青年在人生道路上奋进。
少年时代，奥斯特洛夫斯基就喜欢读文学书籍。他在中学时学习成绩优秀，如果不是环境的原因，他或许会有另外一种人生，另一种命运。但他的厄运从二十岁开始，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无法行走，后来又几乎失去了视力，一直到他的机体中只有大脑和一只手还保持着正常的功能。即使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也觉得自己不能掉队，不能离开社会大家庭，应该从事一件有益于大众、有益于人民的事情。于是，他不顾自己身体瘫痪、全身剧疼，开始研读普希金、托尔斯泰、契诃夫和高尔基等作家的作品。后来，在得知自己的身体已失去任何康复希望后，他克服了巨大的苦难开始写作，确切地说是开始口述自己的自传体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出版后获得巨大的成功，奥斯特洛夫斯基从无名之辈成为一位著名的作家。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问世后产生了巨大的反响。读者的信件从苏联各地雪片似的飞向编辑部，谈他们读这本书后的强烈感受。此外，苏联各地的读者纷纷给当时的各级机关写信，强烈要求把作者在莫斯科的故居开辟为博物馆。1941年，广大读者的这个愿望实现了。奥斯特洛夫斯基故居博物馆自从1940年创立以来，接待了数以百万计的国内外的参观者，其中很多是奥斯特洛夫斯基及其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崇拜者。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问世后不久就被译成多种文字。作家在世的时候，它首先被译成英文、日文和捷克文。作家去世后不久，它又被译成中文和法文。
在今日俄罗斯，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方面受到了部分读者的否定和冷落，但另一方面它依然得到了许多读者的肯定。
苏联解体后，在20世纪90年代的俄罗斯文学界，有些人强调文学的非意识形态化，对苏维埃时期的文学，尤其对描写革命者的苏联文学作品统统予以否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不能幸免。他们认为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是一部当代神话，是斯大林主义的产物，认为奥斯特洛夫斯基本人也是人为制造的神话，保尔·柯察金的时代已经过时。在这样的氛围下，这部小说在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再也没有再版。
但是，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今日的俄罗斯依然有众多读者。1998年11月，一个名叫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的机构做了一次调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在20世纪最优秀的二十一部文学作品中名列第六。有人在报纸上公开呼吁不要忘掉保尔·柯察金等英雄形象，因为“劳动人民的子弟们应当知道他们的祖辈、父辈在沙皇时代是怎样生活的，他们怎样为自由而战斗，怎样进行了劳动人民的革命，怎样在自己的国家里建立了公正的社会，怎样打败了法西斯！……”2004年4月27日至29日，俄罗斯首都莫斯科隆重举办尼·奥斯特洛夫斯基诞辰一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奥斯特洛夫斯基博物馆馆长赫拉布罗维茨卡娅就这次国际学术研讨会致全世界的文学同行一封信，信中介绍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生平以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意义。她还通报说，不久前，俄罗斯一位名叫奥尔迦·伊凡诺夫娜·玛特维延柯的研究生以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为题作了学位论文。这位青年学者收集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并且对作家创作小说的前前后后的背景做了调研，彻底驳斥了过去对小说的意识形态——政论体的解读。作者在自己的论文里以令人信服的论据证实，作家为了写这部作品，不但从俄罗斯文学经典遗产中汲取精华，而且收听广播和阅读各家报纸的社论，作家“对出了”时代的民间-神话密码，这种民间-神话密码成分赋予小说完整性和艺术深度。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20世纪俄罗斯文学中一部有过巨大影响的作品。它在特定的时空里曾经对苏联和许多国家的读者的人生观、道德观和价值观产生过不同程度的影响。但是我们也承认，《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带有强烈的时代色彩和政治倾向性，它在艺术性方面也不是完美无缺的。因此，这本书有它的历史局限性。话又说回来，任何一部文学作品都有其这样或那样的局限性和欠缺。因为人类在进步、时代在发展，人们的思想、意识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然而这部小说中主人公保尔所追求的道德理想，他对命运的抗争和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精神是人类的宝贵财富，这种精神是永存的。
奥斯特洛夫斯基不同寻常的生平经历是广大读者争相阅读这部作品的原因，但是仅用这点来解释全世界读者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阅读兴趣是不够的。读者喜欢这部作品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作品的文本本身，作品语言结构中有一种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与人们的道德情操、人们的思想产生了共鸣，表达出了他们的内心感受和情绪。
这里，人们不禁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今后是否还有人读？我们的回答是肯定的。俄罗斯文学评论家安年斯基对此也做了肯定的回答：“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我们今后还要读，而且不止一次地读下去。”理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永远是人类精神生活的支柱，其道德观永远是人类精神生活的准则。
（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