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常说的高尔夫谚语道:“重要的不是你如何挥杆,而是你如何进洞。”换句话说,不论你在开球处酝酿了多久,除非击球进洞,否则这些对你的得分而言都毫无意义。因此,三番五次地瞄准再击球,是非常愚蠢的行为,这导致了很多令人抓狂的、破产的、堆满马天尼酒的末流俱乐部的出现。
同样,你可以用杀手现身作为开场,引出一系列鲜活的角色和丰富的情节。这些内容可以撑起一本书中很大的一部分。
但是,如果你不推球入洞,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结局令人失望的话,那就前功尽弃了。
这会让你的读者极其失望。
第一个例子是电视剧《迷失》( Lost )。
我对第一季的大部分内容都记忆犹新。编剧吸引观众每周准时收看的策略变得越来越明显。他们会在一集的结尾设计一个待解的悬念,并且这个悬念足够让人大开眼界。
当《迷失》成为轰动一时的热门剧后,全国所有的影视剧都开始趋之若鹜地效仿这种悬念设置手法。
但是,我在想: 编剧们知道该如何结束悬念吗?他们真的有能力解释和了结所有这些惊天动地的谜团吗?
六季之后,揭秘的时刻到了。
我在播出大结局当晚实时关注了推特。观众的反响大多是负面的,有的是困惑,有的是愤怒。
讨论蔓延到了博客上。有些人努力解读那些令人费解的剧情;有些人则气愤地表示自己坚持看完六季,却在大结局处以失望收场。观众在各个平台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但问题始终无解。
现在,我不认为这一切的责任全在编剧。他们只是按照制片人的要求,一集接一集地写剧本,并加入一些奇妙的转折。这么做会让观众、电视网高层和广告商们都很高兴。
但是,他们强调, 想出一些曲折反转的悬念是容易的!只要你不担心后面圆不回来, 在某一集的结尾或书中的某一段情节里设计一个惊世骇俗的转折 一点都不难 。
这是《迷失》的编剧们历经艰辛才发现的真相。
[附注:《迷失》完结后,一些流出的文件以及与编剧的私人谈话揭示了这正是《迷失》高开低走的原因。《越狱》( Prison Break )的编剧之一尼克·桑托拉(Nick Santora)有一次问自己做《迷失》编剧的朋友:“你们打算怎样填上剧情里挖的坑?”据说,这位编剧朋友回答:“我们并不打算填坑。我们只要把最奇特、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写出来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对于这样的策略,桑托拉颇有微词,他认为这样 并不高级 。]
我跟《迷失》的一些忠实观众有过私下交流,其中的大多数都表示他们很喜欢这部剧,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对大结局很失望。
所以,我对你的期许是:我希望读者被你的结局征服,并因此立刻去购买你的其他书。
门槛太高?
是有点。但这应该成为你的目标,因为给故事买单的人本就是在冒险。他们希望被裹挟在一个虚构的梦境之中,直到故事完结,被重新丢回到现实,这期间所收获的情感慰藉与极致欢愉,是他们花时间阅读你小说的动力。
这让我联想到一句关于表演的名言,这句话被认为出自英国演员埃德蒙·基恩(Edmund Kean,1787—1833)之口。在他临终前缠绵病榻时,一个朋友对他正在遭受病痛表达关怀。基恩则回答:“死亡很容易,喜剧才困难。”
套用基恩的话,我想说:开端很容易,结局才困难。
但只要结局写得好,奇迹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