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让5人清理掉路口的细小残骸，卫中华把“骑士十五世”停在对面，直接朝教堂发射了一枚云爆弹。
剧烈的爆炸声中，残破的教堂终于彻底崩塌，掀起漫天烟尘，把一切都掩埋在了下面……
“天黑后我就离开金陵，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尽量避开鬼子，在城里继续搜寻幸存同胞，你们是跟我一起，还是先回医院？”
“跟你一起！”
5个人没有一个想先回医院。
“行，走吧。”
“你们有谁对金陵城城区军民分布情况，以及目前日军布防情况比较熟悉的？”
“我。”
蓝衫男人立刻举手。
“行，你坐前排，其他人后面，上路，边走边说。”
……
夜色已深，骑士十五世缓缓停在了鼓楼医院门口。
赵大春梁忠5人连搀带抱，带着三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年轻女人，一个娃娃和一个白发苍苍的瘦小老妪朝医院里走去了。
这是他们白天救到的第五批幸存者。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阴郁很难看，没有一丝笑意，只有难掩的沉痛和仇恨。
卫中华看着一行人走进医院大门，突然猛地一拳砸在了车门上。
“草泥马——！”
这一拳，全是宣泄，打得极重，他右手背顿时一片淤青。
但他却仿佛毫无感觉，粗重的喘息声中，他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哈德门香烟，缓缓取出了一支。
火光亮起，他猛吸一口，吐出一大团浓烟，随即靠着车身缓缓下滑，颓然坐在了地上。
人间地狱，惨绝人寰！
这就是他们6人下午所见到的一切！
血肉模糊的脑袋被挂在树上，丢在路边，随处可见……
被丢入油锅，蜷成一小团的娃娃……
身上插着四五根铁棍，内脏外流一地，死不瞑目的花季少女……
遍体鳞伤，被剁去双手双脚吊在房梁上的老人……
惨死的孕妇，旁边是被生拽出来，还没出生的孩子……
太多了，太惨了！简直目眦欲裂，人神共愤——！！
也许是因为临近金陵大屠杀尾声，日军已经集结，开始准备下一步战争部署了，他们整个下午只遇到三个零散的鬼子，其中一个还抱着军刀，提着头颅，喝得烂醉。
那三个畜生……直接被射成了筛子，毁尸灭迹！
卫中华心里很清楚——他不能再杀更多目前在金陵城内的鬼子了，一来这种操作本身就是高风险性，二来，他确实要离开了。
明天，金陵大屠杀结束，日军安民公告出台，接下来，金陵城内的日军将兵分两路，一路北上，进攻徐州，一路南下，进攻杭州安徽，只余少数留在金陵维持秩序。
他的清理方式，短时间内鬼子查不出来，所以不会影响大局势。
越压越深的愤怒、仇恨和杀意……只能出了金陵城再找补回来了！
“幽灵……”
瞥了一眼蓝衫男人，卫中华最后吸了一口烟，丢掉，踩灭：“我得走了，你记得……”
话还没说完，蓝衫男人沉声打断了他：“你说你今夜就要出金陵，接下去的路线是豫、冀、晋、京、辽、吉、黑，对吗？”
“对。”
“带我一起走。”
卫中华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你别急，听我说——”
“我已经通知医院里的同志连夜赶回去发电报了。”
“连发两封，急电！”
“第一封，汇报‘幽灵’详细情况，请通报各战区指挥部！”
“第二封……1级特情——金陵地下工作暂由另两位同志负责，‘老猫’将与‘幽灵’一同前往豫省确山县竹沟镇刘氏药店，事关重要物资支援和金陵大屠杀真实情况，10日内抵达，请求务必接应！”
“所以——”
卫中华凝视着他，目光冷峻：“你的代号叫‘老猫’。”
“对。”
老猫苦笑着点了点头：“抱歉，直到现在我才说出来……希望你能理解——我能随时牺牲自己的性命，但绝不能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
“我理解，不过……”
“你明知道我是头独狼，只肯一人行动，为什么先斩后奏，做出这样的决定？”
老猫神色一黯，沉默良久才低声说道：“现在我们的根据地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每天都是物资奇缺，捉襟见肘的状况，无论粮食、武器、弹药、药品，甚至是衣服被褥这些，什么都很缺，严重不足，补给极为艰难。”
“你的盘尼西林，黄金和那种新型枪械，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比我的生命，说句不该说的，比我们在金陵地下组织的安全都要重要得多！所以——”
老猫的声音竟有些哽咽了：“我这么做其实是严重的违规操作，不过，不管党组织怎么处罚我都认了！只要能把你说的这些物资安全带到根据地……一切都值了！”
“当然了，金陵这边的情况也非常重要，面见上级详谈我认为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他突然郑重地敬了个军礼，随后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幽灵，但是，真的拜托了，请带我一起走吧！”
这一幕卫中华始料未及，他赶忙上前一步，扶起了老猫。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老猫眼眶通红，卫中华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泪光隐现。
“行了……”
卫中华倏然转过身，缓缓打开了车门：“上车吧，我们去竹沟。”
……
鬼子还没在金陵城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全城戒严和城防措施，午夜3点，在骑士十五世的强大加持下，卫中华和老猫轻松狙杀了城北掩体里的两个鬼子，撞死一个，直接冲出了城门。
金陵到竹沟，距离大概900公里，必经鲁省。
1938年，各地道路残毁混乱，再加上战事复杂，没有导航……
幸亏有老猫在，他对苏晋冀鲁豫地区的情况非常熟悉，始终指引着前行的方向和路线，不仅避开了多数鬼子控制和活动的区域，沿途还解救了不少老百姓。
两人白天隐蔽、狙杀，夜晚突袭、解救、护送，一路朝西北方狂飙，历经数次险情，激战突围，终于，在第10天凌晨，两人安全抵达了目的地——豫省确山县竹沟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