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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久以前开始，柳晴就感觉卫中华对杨将军的情感是最特别的。
只要是谈到杨将军，无论何时何地，卫中华表现出来的永远是一种非常关切、真挚和崇敬的强烈情感。
她感觉卫中华对杨将军是完全不设防的，是那种可以把心掏出来献给他的赤诚热情。
假如杨将军提议跟他拜把子，歃血为盟，做生死弟兄，他估计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直接答应！
而且，杨将军只要提出任何武器装备要求，估计他也全都会给，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柳晴并不理解卫中华为什么会这样。
在她眼里，杨将军就是个很常见的中共根据地高级长官，和其他高级长官并没什么区别。
像杨将军这样优秀的高级长官，在中共队伍里真的太多太多了……
毕竟，哪怕是面对周处长、徐老、李院长、熊先生他们，卫中华也极少表现出这样的情感。
即便事关老猫的生死，卫中华表现出来的情感都没有面对杨将军时那么纯粹而强烈！
她是真的不理解，但也真的不敢问。
……
晚上8点，阿帕奇缓缓降落在了万花山机场跑道。
如今的延安，真的是热火朝天，日新月异，隔段时间再看就是翻天覆地一样的变化！
阿帕奇从高空降落时，卫中华都有些懵了。
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城市的规模又朝四周扩出去了至少5公里以上，又多出了近百座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建筑！
这让他有种恍惚的错觉——仿佛自己是来到了改革开放初期的黄埔市……
延安发生这种变化是必然的，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这种变化的速度之快，进度之迅猛……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和想象！
只能说，中华民族真的是一个底蕴深厚，极为强大的民族！
一旦给了他喘息了时间，给了他滋养的沃土，他绝对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能量，创造出不可思议的奇迹！
你期望他依靠沃土创造出一片郁郁葱葱，活力充沛的小树林，他却直接开启暴兵模式，给你创造出一望无际，生机无限的广袤森林！
这一刻，卫中华为自己身为一个中国人而感到无上光荣，无比自豪！
但这一刻，他也顾不上去去好好欣赏又一次全新的延安城。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引路人。
中国人民的潜能一旦被激发出来，剩下的……根本都不需要他再参与什么了，那就是真正的暴兵模式！
疯狂暴兵，无尽暴兵，指数呈几何级上涨，看不到上限的那种！
这就是中国人民天生蕴藏的能量，全世界，独一无二，只此一家！
还因为……他现在心事重重，只想第一时间冲到周处长办公室去，去要一个答案！
……
“砰！”
办公室的门被卫中华一掌推开了，里面的周处长正在伏案处理工作。
这一抬头，周处长额头上青筋瞬间就暴凸出来了。
“砰——！”
重重一巴掌砸在办公桌上，比推门声响了十倍！
周处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冷冷一笑道：“呵呵，你们几个还知道回来？”
“为什么一个电话打不通！一个电话没人接！！”
“是不是觉得功勋卓著，尾巴翘了！都敢给老子来上眼药了？”
“周处长，我手机被烧毁了，还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消失了三个月，刚和他们三个接上头，连夜就跨海赶回来了。”
卫中华低声说道：“不是他们的错，我是行动负责人，我负全责，您要罚，罚我一个人就行了……”
他身后，柳晴三人低头肃立，一声不吭，乖巧得不得了。
这回答，这姿态直接把一腔怨气，怒发冲冠的周处长给整不会了。
他怒视着四人，最终冷哼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当然得罚！重罚！不光是你，谁都逃不了！”
卫中华点了点头，低声道：“周处长，我能先问您个事吗？”
“说！”
“东北抗联第1路军司令杨将军……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处长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这一幕躲不过卫中华的眼睛，他双眼立时就红了，死死地盯着周处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低沉凝重的声音缓缓响起：“杨将军……牺牲了……”
“2月23日，就是一周前的事情……”
卫中华怔怔看着他，双眼通红，不见泪水，喉咙里却发出“咯咯”的古怪声音。
周处长看着他，脸色渐渐变了。
男人最懂男人，他看出了卫中华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而且，这种情绪……感觉就快要压制不住，几乎要爆发了！
“我现在出发去一趟鸡冠山，等回头……再接受惩罚。”
周处长凝视着他，片刻，他沉声说道：“去吧，注意安全，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是！谢谢，周处长。”
转身，出门，没有丝毫犹豫，步伐沉重而迅疾。
“还不跟上去？”
周处长瞪了柳晴一眼，随即低声道：“你看好他，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明白！”
柳晴赶忙追出了门去。
阿八和肖战神也想追出门去，却被周处长一声厉喝生生阻住了：“你俩别瞎掺和！柳晴一个人……就够了。”
“那我回去了哈，周处长，您辛苦了，早点睡。”
“呃……那我也走了，周处长，明天见。”
“给我回来！”
阿八和肖战神憋着一张苦瓜脸缓缓转过身，垂手肃立，大气都不敢喘。
“把门给我关上，这3个月在日本的情况……你俩好好汇报一下吧！”
“今晚你俩就别想回去睡了，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全都给我汇报清楚，开始吧！”
……
苏—35S目前是重点研究课题，李院长坚决不肯让卫中华开走。
卫中华没坚持，也没跟李院长争辩，默默离开了。
半小时后，阿帕奇升空，朝着东北方向全速飞去了。
柳晴负责驾驶，卫中华则蜷缩在前机舱的角落里，埋着头，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