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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周处长神情凝重，眉头紧蹙，卫中华的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彻骨。
冰冷彻骨的后面……隐藏的是极力控制着的暴怒和杀意！
又是一个归巢者！
又是投毒！
这次投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霍乱和伤寒病菌！
不仅造成了严重的伤亡和传染，而且直接导致整个晋西敌后根据地都瘫痪了！
要知道，晋西那边目前抗战形势非常严峻……随时随地都可能会面临鬼子军队的大扫荡和突袭啊！
周处长的神情就透露出来两个字——矛盾。
在卫中华执意要实施“归巢者名单行动”这件事上，他自始至终都是矛盾的。
他不想让卫中华有什么闪失，不想让他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
但极为重要的归巢者名单……除了卫中华，他真的找不到第二人选了！
因为除了卫中华，其他人根本没可能直接奔袭日本本土，更别说完成这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了！
如果没有卫中华，目前中共对归巢者计划几乎是无计可施，无从下手，只能被动挨打，尽力防范，艰难前行。
但现在有了他，粉碎归巢者计划就真的有了希望！
只是……
这个矛盾根本无法解决，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二选其一！
“霍乱和伤寒病菌，还传播成功了，对晋西敌后根据地造成了这么可怕而严重的破坏……”
卫中华盯着他一字一句冷冷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的这个归巢者是被唤醒了，执行的是使官交给她的任务吧？”
周处长默默点了点头。
“使官抓到了吗？”
“没抓到，哪怕是吐真药的作用下，她也只能描述出外貌特征，关于使官的其他，她一无所知……”
卫中华脸色极为难看。
沉默良久，他沉声道：“周处长，行动计划让阿八和战神也看一下吧。”
片刻，看完行动计划的阿八和肖战神齐齐抬头望向卫中华。
“看完了？”
“看完了！”
“看完了！”
卫中华杀气凛冽的目光扫过他俩和柳晴，冷冷说道：“今天是周四，周六晚12点。准时出发，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三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你们都先回去准备吧，我和周处长还要交代些事情！”
“是！”
……
办公桌上东西都拿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几盆热腾腾的菜和4瓶女儿红。
周处长凝视着他，沉声说道：“中午喝酒可不是你的风格，幽灵。”
“我就是个糙汉子，哪有什么风格。”
卫中华咧嘴一笑，淡淡说道：“周处长，这就当是……您给我办的践行酒了！”
“下午有啥事都往后延一延，四瓶上好的女儿红，咱俩一人两瓶，一滴都别剩，咋样？”
周处长盯着他，脸色渐渐变了。
他从卫中华的眼神中……看出了坦荡决绝和视死如归的意味！
什么都没说，他打开一瓶女儿红，第一次主动给卫中华倒满了酒。
“行！幽灵，今天下午……一切你说了算，我陪你！”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周处长，关于特1布局，科研研制，武装更替，特情情报三块咱们分开讲。”
“科研研制方面，18处军事禁区我留下的东西，以及我之前交给李院长他们研究院的……足够了！”
“够他们研究一阵子的了，至少10年打底。”
“至于武装更替，这就得依靠研究院了。”
“周处长，武装更替是没有尽头的，为了抗日战争只是武器更替的初期阶段，等把鬼子干出中国……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处长看着他，肃然点了点头：“我明白。”
“最后一项——特情情报……”
卫中华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再过至多两年，就要想尽办法安插我们的人去德国了！”
“提前布局，静默潜伏，每个特情小组负责一个目标，找到目标，盯死目标，长期跟踪观察，做到了如指掌！”
“一定要在前的三个月做好一切准备，在5月8日前就开始全方位的秘密行动！不惜一切代价，不惜……”
殷红的鲜血，从卫中华眼角、嘴角、双耳和鼻孔中缓缓流淌了下来。
他身子陡地一颤，猛然前倾，双臂重重砸在了木桌上，砰然一声巨响，桌上的菜盆随之剧烈晃动，菜汁溅了一桌，两瓶女儿红跌落，碎裂一地。
周处长脸色骤变，猛地站了起来。
“没事……我没事……”
卫中华双臂撑着桌子，低头剧烈喘息了很久才缓缓抬起了头，咧嘴惨笑一声：“抱歉，周处长，不能再说下去了……只能说到这里了。”
“别说了！”
周处长看着他，脸色凝重：“我都明白，都会安排好的！”
“好，那就好……”
卫中华强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去了。
开门，出门，关门，看上去一切正常，但随即，门外便传来了“咚”的一声响！
周处长快步上前，开门一看，立时一声厉吼：“快来人！叫卫生员——！”
片刻，昏迷不醒的卫中华被抬走了，卫生员说体征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太劳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周处长怔怔伫立在门口，脑子里全是卫中华昏迷前说的那些话。
1945年5月8日到底是什么日子？
跟德国战败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1945年5月8日是德国战败日？？
“再过至多两年，就要想尽办法安插我们的人去德国了！”
“提前布局，静默潜伏，每个特情小组负责一个目标，找到目标，盯死目标，长期跟踪观察，做到了如指掌！”
这两句话都是卫中华之前从没提及到的新内容！
两年……
1941年就必须派人潜入德国了么？
伫立良久，周处长蓦然转身回屋，顺手带上了门。
他决定先把卫中华刚才说的全都写下来，再细细琢磨。
……
两天后，周六晚12点，万花山飞机跑道
隆隆的旋翼声中，阿帕奇缓缓升空，很快就消失在了东边天际。
归巢者名单行动，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