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小洋楼附近的竹林里
“阿八，刚才二楼的一幕你都看见了，告诉我——你看出了什么？”
阿八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螳螂并不是叛徒，刚才那个蝴蝶才是你要找的真正的叛徒，对么？”
“对。”
卫中华目光沉静，淡淡道：“如果我说……审讯之后我把那个蝴蝶交给你处理，你会怎么处理？”
阿八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奇怪神色。
他一字一句说道：“又是中国人，又是日本人，还有两个名字，一个中国名，一个日本名……那个裱子估计是个中日混的杂种吧？”
“很有可能，大概率是。”
“那二爷您就把他放心交给我吧。”
阿八咧嘴一笑，白齿森森：“落到我手里的日本人……必死无疑，而且，会哭着求着让我赐他一死！”
卫中华静静凝视着他，缓缓从兜里取出了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二爷，我不抽烟，您抽吧，我陪着您。”
卫中华点了点头，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随即扭头望向了远处夜色迷蒙的街角。
两人相顾无言，阿八抱袖肃立，低眉垂目，卫中华也不看他，只是看着远处，一口接着一口，烟雾缭绕。
片刻，他丢掉烟头，伸脚用力碾了几下。
“你杀过多少日本人？”
“8个。”
“是杜爷交代你杀的吗？”
阿八看着他，沉默不语，缓缓作了一揖。
没有回答，但卫中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
多半不是杜爷交代他杀的，应该……是他暗中自己杀的！
“杜爷……很快就要去香港了，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他去，阿八，这事你知道吗？”
“去香港的事我知道，您亲自送杜爷这事我不知道。”
“到时候，杜爷……会带你一起走吗？”
阿八愣了一下。
半晌，他才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卫中华也沉默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历史上，杜爷第一次逃往香港是跟着国民党某个宋家子弟从法租界码头乘坐法国轮船秘密逃离的。
历史上的这次逃往香港……不管是事出紧急还是出于其他什么考虑，他连一个家人都没带，只身前往！
而他的这次突然逃离黄埔，前往香港也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他走后，他留在黄埔市的家人被抓，被打，甚至死亡的大有人在！
即便他之后多方谋划，绞尽脑汁想要救家人，但最终，在许多天后，安全抵达香港的也只有他的夫人，长子长女及几个幼儿幼女。
而这样的结局，以杜爷的过人头脑才智和深谋远虑，他其实是能预见二三的，只是当时情势危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卫中华之前跟杜爷一提要亲自送他去香港，并告知伊尔—476运输机情况后，他立时动容，爽快答应的根本原因。
历史进程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杜爷面对的严峻局面……并没有什么本质改变。
跟卫中华去香港，一来可以摆脱国民党对他的严密钳制，二来可以把这份欠下的大人情从国民党转移到***身上，缓和及拉近和***的关系，三来，他能带更多的至亲家人，心腹死士，以及财富。
这样一箭三雕的好事，千载难逢的机会，杜爷怎么可能不懂，怎么可能不答应，怎么可能放弃！
“杜爷去了香港，短时间内必然不可能回国了，到时候你若是还想暗杀鬼子……恐怕就是难上加难，甚至连机会都找不到了。”
卫中华这话一出，阿八瞳孔倏地一收缩。
这个细微的变化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卫中华捕捉到了！
“如果杜爷没带你一起走，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四目相对，阿八一瞬不瞬盯着他，冷然一笑道：“让我跟您走？”
“呵呵，二爷，恐怕您不太清楚，杜爷对我不仅有知遇之恩……还有救命之恩和救母之恩——！”
“这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比天都高，比地都厚的恩情！”
“我告诉过我自己——这辈子，我的命就是杜爷的！他让我生，我就生，他让我死，我就死！”
“我这辈子……就只会听从他一个人的话！”
卫中华目光沉静，一脸的波澜不惊：“那如果杜爷亲口答应让你跟我走呢？”
阿八蓦地怔住了。
卫中华这话……直接把他整不会了。
死一般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中华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想知道我想让你跟我走的原因吗？”
阿八神情冷漠，眉头微皱：“你说，我听。”
“你的功夫，是我这辈子见到过最强最恐怖的一个，说实话，惊为天人都不为过！”
“如今正逢乱世，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这样的功夫，不用来杀日本鬼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到这里，卫中华话锋一转：“你说你杀了8个鬼子，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个鬼子？”
阿八神情一凛，脱口而出：“多少个？”
“到目前为止，至少3192个！”
每一个他亲手杀死的鬼子，卫中华都有默默在心中记录。
3192个……是他记录在案，确定死在自己手上的鬼子数量！
但很多时候，他用的是威力巨大的爆炸性武器，所以实际数量肯定超过3192个，只是他无法精准计算而已。
这话一出，阿八脸色骤然变了。
“3192个？？”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
卫中华冷冷一笑：“你对我的经历和手段一无所知！老子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家仇国恨，杀日本鬼子，杀得越多越好，永不停歇！”
“我实话告诉你——论单兵杀鬼子的数量，我是天下第一人！”
“这世上，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杀的鬼子数量超过我——！”
阿八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能感觉到……卫中华绝对不是在说假话。
可是……3192个鬼子？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