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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攻后梁昭达失利

太建二年(570)春正月初一,陈宣帝诏令以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郢州刺史黄法氍为中权大将军。《陈书卷五·本纪第五·宣帝》也记载:“二年春正月乙酉,以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郢州刺史黄法氍为中权大将军。”

中权大将军是做什么的呢?中权,指中军;指主将;中枢;司令部指主将的权势;中权大将军,就是为中军制定谋略。《左传·宣公十二年》:“前茅虑无,中权,后劲。”杜预注:“中军制谋,后以精兵为殿。”南朝宋谢庄《从驾顿上》诗:“中权临楚路,前茅望吴云。”

大将军是武官名。始于战国,汉代以后历代沿置,为将军的最高或较高的称号,多由贵戚担任,统兵征战并掌握政权。南北朝时期,大将军除授甚滥,又增置柱国大将军、镇军大将军等号,逐渐失去过去总领军政的性质和意义。

南朝梁武帝天监六年(507)设置中权将军之职,专授在京师任职官员,与中军、中卫、中抚将军合称四中将军,地位显要。或分置左、右。天监七年定为武职二十四班中的第二十三班。如加“大”,称中权大将军,则进一阶。陈朝沿袭梁朝的设置,拟中权大将军为二品,比秩中2000石。班品较中权将军高一阶。

陈宣帝诏任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郢州刺史黄法氍为中权大将军,主要是显示朝廷对黄法氍的重用和恩宠。据《陈书》载:黄法氍,字仲昭,巴山新建人。年轻时精壮敏捷有胆力,一天能步行300里,可跳三丈远。很熟悉文书章奏,精通登记的文簿,在郡中出入,被乡里人畏惧。侯景之乱时,他在乡里聚集人马。太守贺诩去到江州,黄法氍代理郡中事务。高祖陈霸先打算越岭去援救建康,平定侯景之乱,而李迁仕在半路作梗,陈霸先命令周文育在西昌驻扎,黄法氍派兵援助周文育。当时黄法氍出管新淦县,侯景派行台于庆抵达豫章,于庆分兵袭击新淦,黄法氍抵抗,打败敌人。高祖陈霸先也派周文育进军讨伐于庆,周文育怀疑于庆兵力强盛,不敢前进,黄法氍带领人马和他会合,于是,周文育和黄法氍一起进军,攻克笙屯,俘获大批敌人。

梁元帝秉承皇帝旨意任命黄法氍为超猛将军、交州刺史,兼任新淦县令,封为巴山县子,食邑300户。承圣三年(554),黄法氍任明威将军、游骑将军,晋爵为侯,食邑500户。王僧辩扶立贞阳侯萧渊明篡位,任命黄法氍为骁骑将军。陈霸先平定王僧辩,扶敬帝复位后,改封黄法氍为新建县侯,食邑和以前一样。

太平元年(556),从江州分出四个郡设置高州,以黄法氍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高州诸军事、信武将军、高州刺史,在巴山镇守。萧勃派欧阳頠攻打黄法氍,黄法氍和欧阳頠交战,打败了他。

永定二年(558),王琳派李孝钦、樊猛、余孝顷攻打周迪,并图谋攻击黄法氍,黄法氍率军援助周迪,活捉了余孝顷等三员大将。晋号为宣毅将军,增加食邑至1000户,送给一部鼓吹。又因为抵抗王琳有功,被授职为平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熊昙朗在金口反叛,杀害了周文育,黄法氍和周迪一起讨伐平定了他,《熊昙朗传》中也有记录。

世祖陈文帝即位后,将黄法氍晋号为安南将军。天嘉二年(561),周迪反叛,黄法氍率军和都督吴明彻会合,在工塘讨伐周迪。周迪被平定,黄法氍的功劳居多。征召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南徐州诸军事、镇北大将军、南徐州刺史,仪同、鼓吹都不变。没有受职,不久又改任都督江州、吴州诸军事,镇南大将军,江州刺史。六年,征召为中卫大将军。

废帝陈伯宗即位,黄法氍晋爵为公,给扶。光大元年(567),黄法氍出任使节、都督南徐州诸军事、镇北将军、南徐州刺史。二年,黄法氍调任都督郢州、巴州、武州诸军事,镇西将军,郢州刺史,持节不变。

陈宣帝太建元年(569),黄法氍晋号为征西大将军。二年(570),征召黄法氍为侍中、中权大将军。

同年(570)七月,陈朝又发动了对后梁萧岿的战争。据《周书卷二十八·列传第二十》记载:陈朝司空章昭达率领各路兵马5万、船舰2000围江陵,进攻后梁。

后梁国主萧岿和北周的军事总管陆腾进行抵抗。陆腾,字显圣,代州人。据《周书》载:陆腾的先祖陆俟,曾任魏国征西大将军、东平王。其祖父陆弥,任夏州刺史。父亲陆旭,性格文雅冲淡,喜好《老子》《易经》的谶纬星象之学,撰有《五星要诀》及《两仪真图》,颇能得其要旨。太和年间,征召他为中书博士,后来升任散骑常侍。他预感天下将要大乱,就到太行山隐居。孝庄帝即位,多次征召而不出仕。后来追赠并、汾、恒、肆四州刺史。

陆腾少年时慷慨激昂,又有临难不苟的节操,最初担任员外散骑侍郎、司徒府中兵参军。尔朱荣入据洛阳,任命陆腾为通直散骑侍郎、帐内都督。参与平定葛荣,由于战功而赐爵清河县伯。普泰初年,升任朱衣直阁。娶安平公主为妻,即东莱王贵平之女。

魏孝武帝驾幸贵平宅第,遇见陆腾,交谈中对他产生好感,对贵平说:“阿翁真得个好女婿。”当即提升为通直散骑常侍。孝武帝西迁时,陆腾正出使青州,沦落在邺城。东魏兴和初年,征召他为征西将军,兼任阳城郡守。

大统九年(543),大军东征,由于陆腾所守为要道,就先进攻那里。当时军威十分强盛,长史麻休劝陆腾投降,陆腾不答应,坚守一个多月,城陷被捉。宇文泰放了他,待之以礼,询问东部情况,陆腾大讲东部人物,又叙述当时政事,言词间有褒有贬。宇文泰笑道:“您真是不忘本啊!”当即任命为帐内大都督。不久,授太子庶子,升武卫将军。既然被宇文泰所了解,陆腾表示愿意立功效命,不求在朝廷内任职,宇文泰对此表示嘉许。十三年,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魏废帝元年(552),安康贼人黄众宝等人叛乱,勾结汉中,拥兵数万,围攻东梁州。城中粮尽,诏命陆腾率兵从子午谷援救。陆腾于是连夜上路,抵达后立即交战,大败贼军。回来后,授龙州刺史。宇文泰对陆腾说:“如今想打通江油一路,直接出兵南秦,您仔细考虑谋略。”陆腾说:“必须随机应变,不敢事先陈言。”宇文泰说:“这是您当上柱国的机会,望您好自为之。”当即解下所佩的金带赏赐给他。

州民李广嗣、李武等人凭借山岩之险,作为城堡营垒,纠合不法之徒,攻抢郡县,历任官员都对他们没有办法。陆腾秘密下令,多造云梯,亲自率领部下,乘夜色前去偷袭,天色未明,已从四面攻上,击败贼众,把李广嗣等人捉到鼓下斩人之处。贼党任公忻,又纠集徒众,包围州城。对陆腾说:“只要放了李广嗣、李武,我们立即解散军队,请求治罪。”陆腾对将士们说:“我如果不杀掉李广嗣等人,可说是坠了军威,长贼人志气,这是不可能的。任公忻这个小子,竟敢来要挟我!”当即处死李广嗣、李武,拿他们的首级给贼人看。贼众士气大挫,陆腾出兵奋击,将他们全部捉住。

魏恭帝三年(556),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转任江州刺史,封上庸县公,食邑2000户。陵州的木笼獠,仗恃险要,粗野剽悍,常常劫掠,诏命陆腾讨伐。獠人因山建城,易守难攻。陆腾就在城下摆下许多声乐及各种杂技,显示没有作战之心。贼众果然丢下兵器,有的还带着妻儿在城上观看取乐。陆腾得知对方没有准备,秘密命令各军一齐进攻,贼众惊慌害怕,不知道要干什么。陆腾放手让将士进击,将贼众全部击败,斩首1万级,俘虏5000人。

世宗初年,陵、眉、戎、江、资、邛、新、遂等8州的百姓及合州人张瑜兄弟一起反叛,拥兵数万人,攻陷郡县。陆腾率兵讨伐。转任潼州刺史。

武成元年(559),诏命调陆腾入朝,世宗当面对他说:“益州路险且远,不是亲近的人就不会派往那里,所以命令齐公镇守。您的武功谋略,名闻远近,兵马镇守之事,都委托您掌管。”于是改任隆州刺史,随宇文宪入蜀。后来赵公宇文招替代宇文宪,仍请求把陆腾留下。保定元年(561),升任隆州总管,兼任刺史。二年,资州盘石的百姓造反,杀掉郡守,据险固守,州军无法取胜。陆腾率军讨伐,将其一举歼灭。蛮、獠兵又到处反叛,山路艰险,很难偷袭。陆腾就估测山川地形,随其所宜,开辟道路。蛮、獠害怕他的威名,望风归降。在他所开辟的道路上,见到不少古代碑刻,全是诸葛亮、桓温时的古道。当年,铁山獠人截断内江通道,使者、驿传都被隔绝。陆腾进兵讨伐。本打算抵达铁山,却伪装撤军。贼人不知是计,不再防备。陆腾出其不意发动进攻,贼众立即溃散奔逃。一天之内,攻下三城,斩其首领,俘虏3000人,降附者3万户。

由于陆腾的母亲在齐国,皇帝没有下令东征。恰巧有陆腾的亲属从东部回朝,晋公宇文护上奏后,命令此人欺骗陆腾说:“齐人暴虐,已经杀害宗室,你的母亲和兄长也遭受灾难困苦。”想激发他的怒气。陆腾极其悲痛,哭泣不止,立志复仇。

四年,齐公宇文宪与晋公宇文护东征,请陆腾担任副职。赵公宇文招当时在蜀,仍然挽留。晋公宇文护写信给宇文招说:“如今朝廷命令齐公扫荡黄河、洛水一带,想与此人同行。你那里没有事,暂且借我一用。”于是命令陆腾乘驿站车马急行入朝,辅佐宇文宪东征。五年,授司宪中大夫。

天和初年,信州的蛮、谯人占据长江峡口反叛,连地2000余里,自称王侯,杀死刺史守令等官员。又下诏让陆腾率军讨伐。陆腾先去益州,招募骁勇之士,同时准备大船,沿外江而下。军队抵达汤口后,分路勇猛进击,所向无敌。于是收集敌人尸首,封土而成高坟,以表彰武功。涪陵郡守蔺休祖,又占据楚、向、临、容、开、信等州,方圆2000余里,拥兵叛乱。又诏命陆腾讨伐。第一次与叛军大战,斩首2000余级,俘虏千余人。当时虽然挫败叛军锋锐,但贼众很多,从夏天到秋天,没有一天不交战,军队疲惫,粮食已尽,于是在集市驻军,考虑所用的计谋。贼人见陆腾不出来,从四面争先进攻。陆腾激励将士,人人奋勇,又攻克鱼令城,缴获大批粮食,用于军需。又攻克铜盘等七处栅栏,先后斩杀、俘虏4000人,另缴获战船等。又修筑临州、集市二城,用来镇守遏制该地区。陆腾从在龙州起,到这时先后击败平定各路贼众,共赏得奴婢800人,另有许多牛马。于是巴、蜀全部平定,诏令在当地树碑记功。

天和四年(569),陆腾升任江陵总管。陈国派遣将领章昭达率军5万人、战船2000艘围攻江陵。卫王宇文直听说陈朝军队入侵,派大将军赵躢、李迁哲等人率领步兵、骑兵去支援,都受陆腾指挥。

陈朝将领程文季、钱道戢、陆子隆等人随同都督章昭达率军前往荆州征讨南梁萧岿。当时萧岿与周军造了大量舟舰,暂时搁放在青泥水中以备用。这时水涨流急,章昭达派遣偏将程文季、钱道戢另外督率众军和陆子隆一道轻舟进袭,焚毁了敌人放在那里的全部舟舰。

北周军队在西陵峡口的南岸兴筑安蜀城(峡口,西陵峡口也。安蜀城在夷陵郡界。今湖北省宜昌市西陵峡口),北周军兵又在长江南岸与城垒之间的江面上牵引大绳,编织蒲苇当作桥梁,用来运输军粮。章昭达叫军士手持长戟,站在楼船的最高层高高举起,割断上空的大绳,绳索被割断后,北周的军粮运输就此断绝。然后,章昭达便指挥陈朝军队,猛攻安蜀城,迫使守城的敌军投降了。

后梁国主萧岿慌忙向北周的襄州总管卫公宇文直告急。据《周书》记载:萧岿,字仁远,是萧詧的第三个儿子。机敏善辩而有文采。善于安抚驾驭部下,能得到部下的欢心。继位的元年(562),尊奉其祖母龚太后为太皇太后,嫡母王皇后为皇太后,生母曹贵嫔为皇太妃。后来,陈国的湘州刺史华皎、巴州刺史戴僧朔同来归附。华皎将儿子华玄响送到萧岿处当作人质,请求出兵讨伐陈国。萧岿上书报告情况。周武帝宇文邕诏令卫公宇文直率领荆州总管权景宣、大将军元定等出兵。萧岿也派柱国王操率领水军2万,在巴陵与华皎会合。

接着与陈国将领吴明彻等在沌口交战,宇文直失利,元定逃亡。萧岿的大将军李广等人也被陈人俘虏,长沙、巴陵均被陈人攻陷。卫公宇文直把战败的责任都推给萧岿的柱国殷亮。萧岿虽然认为退败的责任不应当由殷亮一个人承担,可是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将殷亮处死。

吴明彻乘胜攻占萧岿的河东郡,俘虏守将许孝敬。次年,吴明彻进犯江陵,引长江水灌城。萧岿出逃纪南,避其锋锐。江陵副总管高琳及尚书仆射王操守城。萧岿的马军主马武、吉彻等人击败吴明彻。吴明彻退守公安。萧岿才回到江陵。萧岿在位的第八年,陈国又派司空章昭达来犯,被江陵总管陆腾及萧岿军队击退。章昭达又侵犯江陵的青泥。萧岿命令大将军许世武前去支援,被章昭达打得大败。

当初,华皎、戴僧朔随卫公宇文直被陈军打败,率领部下数百人归附萧岿。萧岿任命华皎为司空,封江夏郡公。任命戴僧朔为车骑将军,封吴兴县侯。

面对陈朝军队的凌厉攻势,萧岿慌忙向北周求援。宇文直派大将军李迁哲率军去援救。卫剌王宇文直,字豆罗突。据《周书》载:魏恭帝三年(556),封秦郡公,食邑1000户。武成初年,外出镇守蒲州,任大将军,晋封卫国公,食邑1万户。保定初年,任雍州牧,随即升任柱国,转任大司空,出任襄州总管。

天和年间,陈国湘州刺史华皎举州前来归附,诏命宇文直督率绥德公陆通、大将军田弘、权景宣、元定等出兵支援,在沌口与陈国将领淳于量、吴明彻等人作战。宇文直失利,元定投奔长江以南。宇文直论罪免官。宇文直是宇文邕的同母弟弟,为人浮薄诡诈,贪狠无赖。由于晋公宇文护执政,就亲近宇文护,而对帝怀有二心。从沌口回来后,宇文直因免官而恼怒,又请求皇帝授官,希望得到职位。

周武帝宇文邕早就有处死宇文护的意思,于是与宇文直谋划。处死宇文护后,皇帝任命齐王宇文宪为大冢宰。宇文直很失望,又请求授为大司马,打算总领兵马,独揽威权。皇帝猜到他的心意,就对他说:“你们兄弟长幼有序,难道让你反居下列吗?”于是任命宇文直为大司徒。

建德三年(574),晋封为王。当初,周武帝把宇文直的宅第改为东宫,让宇文直自己选择住所。宇文直看遍各处官署,没有中意的,到废弃的陟屺佛寺,打算住进去。齐王宇文宪对他说:“兄弟的儿女们成长,按理说住处应当宽大一些,这个寺院太狭小,不宜居住。”宇文直说:“我这一个身子尚且容不下,还用说儿女们!”宇文宪感到奇怪,也有点怀疑。宇文直曾经跟从周武帝宇文邕围猎,在队伍里乱跑,皇帝发怒,当众鞭打他。宇文直从此更加怨恨。

等到周武帝驾幸云阳宫时,宇文直留在京师,起兵反叛,进攻肃章门。司武尉迟运关门抵抗,宇文直无法进入。宇文直于是逃走,在荆州被追上捉住,废为平民,囚禁在另一处宫殿里。不久又图谋反叛,被处死。他的儿子宇文贺、宇文宾、宇文塞、宇文响、宇文贵、宇文秘、宇文津、宇文乾理等10人也被处死,封国被取消。这是后话。

且说当时,章昭达乘萧岿等的士卒有些疲倦时,又派程文季在夜晚攻入外城,杀死杀伤很多敌军。当时,李迁哲等人把守外城,陈国将领程文季、雷道勤乘夜色偷袭,李迁哲等人惊慌混乱,无法抵抗。陆腾连夜派人打开城门,出动带甲士卒奋勇进击,大败敌军。陈军溃败逃跑,巴陵内史雷道勤被乱箭射死,俘虏200余人。程文季仅自身脱难。

李迁哲将自己的部众防守江陵的外城,自己率领骑兵突出江陵的南门,派步兵突出江陵的北门,从两头夹击陈朝军队,陈朝军队很多战死。

李迁哲,字孝彦,安康人。据《周书》载:李氏世代为太行山以南的豪族,在长江以东当官。祖父李方达,齐国末年,担任本州治中。父亲李元真,在梁国当官,历任东宫左卫率、东梁衡二州刺史、散骑常侍,封沌阳侯。

李迁哲从小修养立身之道,有识见气度,意气风发,善于谋划。最初担任文德主帅,转任直阁将军、武贲中郎将。其父担任衡州刺史时,把李迁哲留在本乡,督率自己的私人军队。当时他20岁,安抚驾驭部下,很得军心。大同二年(536),授安康郡守。三年,加超武将军衔。太清二年(548),镇守魏兴郡,都督魏兴、上庸等八郡诸军事,袭爵沌阳侯,食邑1500户。四年,升任持节、信武将军、散骑常侍、都督东梁洵兴等七州诸军事、东梁州刺史。后来侯景肇乱,诸王争帝,李迁哲外抗强寇,仅能守住自己的辖区。

大统十七年(551),宇文泰派达奚武、王雄等人进攻太行山以南,李迁哲率部属抵抗,兵败,向达奚武投降,然而神色仍镇静如常。达奚武把他押送到京师。宇文泰对他说:“为什么不早点归附,以至劳动军队?如今当了俘虏,不感到惭愧吗?”李迁哲答道:“我世代受梁国的恩惠,未能报答,又不能以死尽节,因此实在感到惭愧。”

宇文泰对李迁哲十分赞许,当即任命他为使持节、车骑大将军、散骑常侍,封沌阳县伯,食邑1000户。魏恭帝初年,直州人乐炽、洋州人田越、金州人黄国等互相勾结,发动叛乱。太祖派雁门公田弘从梁州、汉州出兵,开府贺若敦进攻直谷。乐炽听说官军将至,就烧毁傍山架木所成的险路,据守直谷,贺若敦的军队无法进攻。宇文泰认为李迁哲在太行山以南素有信义之名,就命令李迁哲与贺若敦一块前去治理。乐炽等人有的投降,有的被俘,迅速荡平。又与贺若敦南下进攻。李迁哲先到巴州,进入外城。梁国巴州刺史牟安民惊慌害怕,打开城门投降。牟安民之子牟宗彻等人还占据琵琶城,不受招降。李迁哲将其攻占,斩杀、俘虏900余人。军队驻扎鹿城,城主派遣使者请求投降。李迁哲对部属说:“接纳投降,如同对敌,我看对方使者顾盼的神态还很高傲,难道没有欺诈吗?”于是不接受投降。

梁人果然在道路东边设下伏兵,企图截击。李迁哲发动进攻,击败敌军,在城内大杀,俘虏千余人。从此巴州、濮州的百姓,相继投降。大军回来,宇文泰嘉奖他,把自己所穿的紫袍玉带及所乘马匹赏赐给他,另赏赐奴婢30人。加授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任命他为直州刺史,直州就是他家乡所在的州。又赏给仪仗鼓乐。命令他与田弘一同讨伐信州。魏恭帝三年(556)正月,军队驻扎并州。梁国并州刺史杜满各听见风声就表示归降。又进兵包围叠州,将其攻占,活捉刺史冉助国等人。李迁哲常常率领勇猛之士担任前锋,每次作战,无不身先士卒,共攻占18州,开拓疆土3000余里。

当时信州被蛮族首领向五子王等人所包围,田弘又派李迁哲前去救援。等赶到时,信州已经沦陷。向五子王等人听说李迁哲到,吓得狼狈逃跑。李迁哲入据白帝。贺若敦等人也赶到,共同追击向五子王等人,把他们打败。田弘率军返回时,太祖命令李迁哲留下镇守白帝,分给他士兵1000人、马300匹。信州原先没有储备,军粮缺乏。李迁哲就收集葛根磨成粉,又掺上米让士兵吃。他自己也同士兵一样。若有美味,就分别赏给士兵。士兵中有得病的,他亲自去为他们医治用药。军中因此感激他,人人都愿意为他效力。黔阳蛮人田乌度、田都唐等人常常劫掠江中,成为百姓的祸患。李迁哲伺机征讨,斩杀、俘虏甚多。从此各蛮族被他的威名所震慑,纷纷送来粮食。又有1000多家送子弟入城当人质,李迁哲在白帝城外另筑一城,来安置他们,同时设置四个镇,用来保护三峡通道。从此寇患基本平息,军粮供应有了保证。

世宗初年,授都督信临等七州诸军事、信州刺史。当时蛮族首领蒲微担任邻州刺史,起兵反叛。李迁哲打算讨伐,众将认为路途艰险遥远,都不愿去。李迁哲怒道:“蒲微小贼能干出什么?捉他的办法,我已经想好。各位见到这样的小贼,便有害怕之心,以后遇上强敌,将怎么作战!”

于是率兵7000人进攻,攻占五座城池,俘虏2000余人。明帝二年(558),食邑增至2500户。武成元年(559),入京朝见皇帝。世宗待他很有礼貌,赏赐住宅一处及庄园田地等。保定年间,授平州刺史。天和三年(568),升任大将军。四年,诏令李迁哲率领金州、上州驻军镇守襄阳。五年,陈国将领章昭达进逼江陵。梁主萧岿向襄州告急,卫公宇文直命令李迁哲前去救援。李迁哲率领部下防守江陵外城,同陈国将领程文季交战,士兵稍微后退,李迁哲亲自冲入敌阵,杀死数人。适逢江陵总管陆腾出兵援助,陈军才退兵。陈军又乘着涨水,挖开龙川的宁朔堤,引水灌城。城中惊慌。李迁哲先堵塞北堤,又招募勇猛之士,出城攻击,接连有所斩获,人心稍微安定。不久,敌人攻入外城,焚烧民居。李迁哲亲自率领骑兵从南门出击,又命令步兵从北门出击,两军合力,前后截击,陈军再次被击败,大多数投水而死。

当天夜里,章昭达令陈朝士兵偷偷地在城西架设梯子登城,登上了城头的有几百人,李迁哲和陆腾奋力抵抗,打退了陈朝军队的进攻。接着陈朝军队进入外城内,焚烧民房。北周李迁哲率骑兵出南门,又令步兵从北门出击,两军合势,首尾相攻,陈军再次失败,很多都投水而死。不久,骤然刮起大风,天色昏暗,李迁哲乘机出兵进攻陈军的营寨,陈军大乱,死伤很多。

此次作战,章昭达的军队一次又一次被北周的军队打败。章昭达又气又恼,令兵众挖开龙川宁邦堤(今湖北省荆州市江陵县北龙陂溪水岸),引水淹灌江陵城。江水滔滔,直入江陵城。

北周的陆腾领兵率领将士在西堤击败陈军,杀死陈军兵众数千人,章昭达的军队战斗失利。章昭达明白,他面对的不仅仅是萧岿的江陵部伍,而是北周强悍的鲜卑兵众。章昭达只好引兵退走。

萧岿在位的第十年(571),华皎前来北周的京城去朝见周武帝宇文邕。经过襄阳时,华皎向卫公宇文直请求道:“梁主已失江南的一些郡(吴明彻、章昭达再攻梁,江南诸郡皆为陈所取),百姓少而国家贫穷。复兴衰亡败灭的朝廷,理应给予财物援助,难道使齐桓公、楚庄公独占救助卫国、复兴陈国的美名吗?希望借给数州,用来帮助梁国。”

宇文直认为此言有理,就派使者把情况上报周武帝宇文邕。周武帝允许,诏令把基(基州为竟陵郡丰乡县及章山郡)、平(平州为南郡紫陵县、当阳县)、鄀(鄀州为竟陵郡乐乡县、武宁郡)三州划归后梁萧岿管理。

周武帝宇文邕平定齐国后,萧岿到邺城朝见。周武帝宇文邕虽然待之以礼,可是对他并不重视。萧岿知道了这件事,后来在宴会上,乘机陈述自己父亲承蒙太祖宇文泰的救命之恩,并叙述两国艰难、唇齿相依之事。说理明晰,言词流畅,涕泪纵横。

周武帝宇文邕也为之叹息。从此对他格外赏识,待他的礼节越来越隆重。其后周武帝宇文邕又同他饮宴,齐氏旧臣吒列长义也在座。周武帝宇文邕指着吒列长义对萧岿说:“这就是在城头上骂我的那个人。”萧岿说:“吒列长义未能佐桀,胆敢反过来向尧吠叫。”周武帝宇文邕大笑。酒喝到高兴处,周武帝宇文邕又命人送上琵琶自弹。对萧岿说:“当为梁主尽情欢乐。”萧岿起身,请求起舞。周武帝宇文邕说:“梁主竟能为我跳舞吗?”萧岿说:“陛下已经亲自弹奏,微臣为什么不敢像百兽一样起舞呢?”

周武帝宇文邕大喜,赏赐杂色丝织品万段、良马数十匹,并将齐后主的舞女、妾及自己所乘的日行500里的骏马一起赠送给萧岿。 P6nA75saZiKzi5P6chTGfAxbocDbinu2T1oRvGRM1vsrV5kfFyfOb/t+J4xdl0l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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