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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说汉话

在返回洛阳的途中,拓跋宏接到御史中尉李彪的弹劾奏疏。李彪弹劾留守洛阳的赵郡王拓跋幹贪赃枉法。拓跋宏命拓跋幹和北海王拓跋详,跟随来迎接圣驾的太子拓跋恂,到行宫觐见。

他们三人来到行宫后,拓跋宏故意不召见拓跋幹,希望他能有悔改之意,进行反思,这样也就可以对他从轻发落了。拓跋宏派人暗中观察拓跋幹,发现拓跋幹神情悠然自得,满不在乎。拓跋宏大怒,把拓跋幹招来,亲自数落他的罪行,然后命人重打他一百军棍,免掉官职,回家反省。

太和十九年(495)五月十五日,拓跋宏回到洛阳,首先前去拜谒了祖庙,向列祖列宗禀告了此次南征的情况。

拓跋宏准备在之前禁止穿鲜卑服装的基础上进一步汉化,融入人口占多数的汉人社会,更好地统治天下。于是,他召集文武百官议事。

拓跋宏问他们道:“各位爱卿,你们认为我国应该与商、周相比,还是与汉、晋相比?”

咸阳王拓跋禧(拓跋宏二弟)回答道:“陛下英明神武,臣等愿陛下超越前代帝王。”

拓跋宏问:“如果要这样,应当改变风俗习惯,还是应当因循守旧?”

拓跋禧回答道:“应该改变旧有的风俗习惯,使圣治日新。”

拓跋宏又问道:“你们想荣华富贵止于你们一身,还是要传给子孙后代?”

拓跋禧回答道:“愿传之百世。”

拓跋宏说:“既然你们都希望国祚永延,那么就应当有所改变,你们都要遵从,不能违反。”

拓跋禧回答道:“上令下从,谁敢违背!”

拓跋宏语气坚决地说道:“名不正,言不顺,则礼乐不可兴。今天我准备弃用鲜卑语,改说汉语。三十岁以上的人,如果马上改变相当不易,三十岁以下的人,在朝廷供职的,必须改说汉语,如果有违背的,视情况给予降级或者罢免,各位应该谨慎从事。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文武回答道:“谨遵圣旨!”

拓跋宏又说道:“我过去和李冲谈论过这个问题,李冲说‘四方之人,言语不同,不知道谁的是正宗语言,皇帝说什么语言,什么语言就是正宗。’李冲此言,论罪当斩!”

拓跋宏看了看李冲,说:“你有负社稷,应该让御史拿下。”

李冲脱下官帽,磕头认错。

拓跋宏话锋一转,对留守洛阳的官员说道:“昨天在大街上,仍然可以看见有些妇女穿夹领小袖(鲜卑服装),你们为什么不遵守我的诏令,严加制止?”

留守官员纷纷请罪。

拓跋宏接着说道:“如果朕说得不对,你们应该当庭争辩,为何在朝廷上服从,下朝后违背?”

拓跋宏下诏说:“在朝廷上说鲜卑话的,免官回家。”

拓跋宏又颁布诏令,鲜卑人迁到洛阳的,去世后都要埋葬到邙山(洛阳北)。丈夫死于代北者,妻子可以随葬;丈夫死于洛阳,妻子死于代北的,丈夫不准运回代北合葬。其他各州的人,由他们自己决定。拓跋宏又下诏,随迁的鲜卑人,去世后要埋葬在黄河以南,不准把灵柩运回北方。

拓跋宏又命改变度量衡,改用长尺、大斗,标准完全按《汉书·律历志》里记述的来定制,至于具体标准,我们这里不做详述。

北魏朝廷为了加强京师洛阳的皇宫保卫工作,又选择了十五万名勇武之士加入羽林军、虎贲军。

拓跋宏又命在洛阳设立了国子、太学和四门小学。国子学和太学都是国立的最高学府,国子学的招生对象主要是贵族的子弟。四门即太学坊的东西南北四个门,四门小学与太学共处,四门小学主要教育皇子宗室。“四门小学”这一称呼也始于此。

拓跋宏游览华林园,参观景阳山遗址,黄门侍郎郭祚趁机奉承说:“孔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应该修复华林园和景阳山。”

拓跋宏说:“曹叡奢侈无度(华林园和景阳山为曹叡所建),已经落下了坏名声,我怎么能重蹈覆辙呢?”

拓跋宏非常喜欢读书,手不释卷,不论是在路上行走,还是在车上、马背上,都不停和左右谈经论道。拓跋宏也写得一手好文章,多数时候,下诏书都是由他口授,大臣记录,写成之后,不用更改一个字(估计也没人敢改)。特别是从 486年起,所有的诏书和命令等都是由拓跋宏亲自书写。拓跋宏爱惜人才,求贤若渴,如李冲、李彪、高闾、王肃、郭祚、宋弁(biàn)、刘芳、崔光、邢峦等人,都以文采见长,深得拓跋宏的信任。

拓跋宏又改革官制,颁布了官员品级制度,作为选任官员的开始,并为朝廷官员颁发了汉人的官帽、衣服。

之前北魏人买卖的时候是用实物作为交易,拓跋宏命人铸造了五铢钱,因为本年(太和十九年)年底钱币才铸造完成,所以这种钱币称为“太和五铢钱”。拓跋宏命令在国内普遍使用“太和五铢钱”。 BudFDy52bO/IQ4J8dGVh9+DlOwaEvo9InDVlXD2U7HIB74UW+6LijxJy70Afwd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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