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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平灭盖吴

不知从何时起,北魏民间流行这样一个谣言:“灭魏者吴。”卢水胡(匈奴人)盖吴也听到了这个谣传,他的名字中也有个“吴”字,他认为这是天命要归于己的预兆,于是在杏城(今陕西省黄陵县)起兵造反,背叛北魏,各匈奴部落纷纷响应,一时间聚集了十多万人。盖吴也很有政治头脑,他为了打造统一战线,派赵绾出使南朝刘宋,向刘宋皇帝刘义隆称臣。

太平真君六年(445)十月,长安镇副将拓跋纥率军征讨盖吴,但被盖吴击败,拓跋纥也被杀。战胜北魏军后,盖吴的军力也进一步壮大,老百姓一看这形势,纷纷逃入终南山中求生。

得到拓跋纥兵败身死的消息,拓跋焘大怒,他命令高平镇(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市原州区)敕勒(高车、丁零)前往长安镇守,命将军叔孙拔统率并州、秦州和雍州的军队屯驻渭水北岸。

盖吴派别部帅白广平向西掠夺新平(今陕西省彬州市),安定郡的各匈奴人纷纷聚众响应。盖吴又分兵掠夺临晋(今陕西省大荔县东朝邑镇西)东部,北魏将领章直击败他们,义军被赶入河中淹死的达三万多人。

盖吴派兵进攻长安,在渭水北岸与叔孙拔的大军相遇,两军展开一场恶战,义军不敌,又被杀死三万多人。

迁居到河东郡(郡治蒲坂,在今山西省永济市东南)的蜀人头领薛永宗,聚众响应盖吴,攻击河东郡的闻喜县。闻喜县没有军队,县令恐慌不已,又无计可施。裴氏为闻喜县大族,裴骏率领乡里豪绅英杰,奋勇迎战义军,薛永宗战败撤走。

拓跋焘命薛拔(其祖父曾为河东郡太守)利用影响力,召集乡邻在黄河构筑营垒,截断盖吴和薛永宗的联系通道。

十一月十五日,拓跋焘命殿中尚书拓跋处直率两万名骑兵讨伐薛永宗,派殿中尚书乙拔率领三万名骑兵讨伐盖吴,派西平公寇提率一万名骑兵讨伐白广平。

盖吴自称天台王,设置文武百官。

太平真君七年(446)正月十四日,拓跋焘亲征薛永宗,距离义军不远处安营扎寨。随行的司徒崔浩对拓跋焘说:“薛永宗不会料到陛下御驾亲征,防守一定不会很严密,现在我们借助凛冽的北风,攻打叛军。”拓跋焘同意。

拓跋焘大军包围了薛永宗的大营。薛永宗率军出战,但抵挡不住北魏大军,落荒而逃。他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与家人跳入汾水自杀了。他的族人薛安都放弃占领的弘农郡(郡治弘农,今河南省灵宝市北三十里故函谷关),投奔南朝刘宋而去。薛安都后来成为一员名将。

拓跋焘南抵汾阴,渡过黄河,到达了华阴的洛水桥。拓跋焘得知盖吴在长安北的消息,他认为渭水北没有粮食和水草,准备渡渭水到南岸,然后向西行军。

拓跋焘征求崔浩的意见。崔浩回答道:“打蛇先打它的脑袋,头破了,尾巴也就跑不掉了。现今盖吴的大营距此不过六十里,我们派轻骑进攻,不过一日工夫就可抵达。我军到达后,必能击破盖吴,然后再南下长安,也不过一日工夫,多行军一日,也累不到我军。如果我们到渭水南后,盖吴就有足够时间逃入北山(今陕西省礼泉县北九峻山),到时候再想捉到他们,就非常难了。”

拓跋焘不听,从渭水南岸向长安进军。正月二十六日,拓跋焘率军抵达戏水(流经今西安市临潼区)。盖吴得到消息,自知不敌,于是分散部众,逃入了北山。

北魏军搜索不到盖吴军,空手而回,拓跋焘这才后悔不听崔浩之言。拓跋焘进入长安,命令搜捕盖吴的同党,哪怕和盖吴通过一次书信的,都统统予以诛杀。

殿中尚书乙拔率军攻打义军,收复了杏城。

盖吴又派使者到了南方,请求刘义隆派军支援。刘义隆任命盖吴为都督关陇诸军事、雍州刺史、北地公,同时送给盖吴一百二十一颗印信,让他分封手下。刘义隆又命雍州、梁州的军队向边疆移动,声援盖吴。

这时候,北魏金城郡(今甘肃省兰州市)人边固、天水郡(今甘肃省天水市)人梁会,纠集了一万多户杂民起兵,匈奴、氐、羌响应的有三万多人。北魏秦、益二州刺史封敕文出兵平定了他们。

盖吴不断集结之前溃逃的部队,声势再振。拓跋焘派永昌王拓跋仁、高凉王拓跋那统率长安以北军队讨伐。为了防止盖吴再逃,拓跋焘命征调冀州、湘州、定州三个州两万多人,堵住了终南山的各个谷口。

八月,高凉王拓跋那大败盖吴,活捉了盖吴的两个叔叔。

拓跋那手下很多将领都主张把盖吴的两个叔叔送到平城邀功,而长安镇将陆俟说道:“长安城险固,民风彪悍,平时都不可大意,何况是荒乱之后呢!若今天不乘机斩杀盖吴,则长安之变就没有结束的时候。盖吴只身逃窜,不是他的亲信,谁能找到他?如果用十万大军去搜捕一个人,非长久之计。不如跟盖吴的两个叔叔谈笔交易,释放了他们的妻子和孩子,让他们去寻找盖吴,然后我们一定可以生擒盖吴。”

诸位将领不同意陆俟的意见,他们说:“今天贼党已经溃散,只剩盖吴单人独骑逃亡,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陆俟接着说道:“诸位没有见过毒蛇吗?不砍掉它的脑袋,它照样可以咬人。盖吴天性凶残狡诈,今天如果得逃,必定以‘王者不死’的言论来迷惑百姓,到时候为祸更甚。”诸将领一听,觉得陆俟说得有道理,就说:“言之有理。但捉到贼人不杀,反而把他们放了,如果他们不再回来,这个罪责谁来承担?”陆俟回答道:“各位不用担心,这个责任,我来负!”高凉王拓跋那同意陆俟的看法,于是赦免了盖吴的两个叔叔,约定日期,让他们把盖吴带回来。

约定日期已到,盖吴的两个叔叔还没有回来,众将领都怪罪陆俟。陆俟说:“各位少安毋躁,他们没有回来,我认为是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又过了几天,盖吴的两个叔叔果然提着盖吴的人头回来了。拓跋那非常高兴,命人用快马把盖吴的人头送到了平城。

永昌王拓跋仁进攻义军白广平等,也予以平定。

拓跋焘对陆俟的表现非常满意,擢升陆俟为内都大官。这时候,安定郡的卢水胡刘超等纠集一万多人起兵,拓跋焘命陆俟兼任都督秦雍二州诸军事,镇守长安。陆俟到长安后,用计谋以少胜多,杀死刘超,平定了变乱。 dxiKI2P5ozUZ1kdG1XrYbTBujN90jjZHr9Xrr7g08oC1J/UHpMBSCnMSyrYYZg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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