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向会场天花板的灯。
人的面子,难道比生命还重要吗?
一幕幕自己所见到的惨状如走马灯一样播放着。
“我不要你的命,把天青釉雪镜槌瓶给我,然后告诉我我父母的事情。”
我走过去面对吴朴说道。
只见他双眼发白,血丝侵染,嘴唇长大,仿佛中毒了一般。
我点了一下他的穴,这是过度反应导致的,这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把天青釉雪镜槌瓶拿来。”
正准备走向主持台,身后的吴朴开口说话了。
我不敢转过去看他,心里竟然觉得他可怜。
烛火一点点地被消耗,犹如他的自尊心。
会场内没有人离开,似乎都在等着结果,等待看吴家出丑。
不知过了多久,下人们终于给瓶子拿了过来,直接送到了我的手里,到手的有点容易,都有点懵。
我没有多留,我怕在站这几秒,吴朴拿着油往自己身上淋。
瓶子刚刚交手,放到了孙老手里。
看着槌瓶的目光满是柔情。
“慢!”
大家都慢慢散去了,场内已经变得安静,身后却突然传来声音。
我担心槌瓶与孙若曦他们,便让他们先离开,待走远才回过头来。
本来空旷的大厅内突然站满了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人。
显目的是,一个人坐在轿坐上,被抬得高高的。
只见吴朴跪在他的面前,一心求死的表情看着地板。
“何事。”
我冷冷地问,不想在这浪费一点时间。
“废物东西,滚。”
那人说话有力如铁,看起来像是周围的人在颤抖一般。
吴朴被抬走,发软的双腿始终没有直过。
“咦~”
只见吴朴的面部变得苍白无色,眼珠子仿佛被扣掉了黑珠子一般只有白色,没有眼珠,嘴唇发绿。
看这样子,不知是被喂了什么毒药,也有可能自己喂自己。
“沈一,父母是上官的那个是吧。”
轿上那人冷眼不屑,问道。
我没有作声。
“你父母都惨死了,你也想这样?然后被拉去喂狗?”
什么?喂狗?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看着我绝望的表情,那人添油加醋道。
“你的父母惨死于海上,然后被喂狗了,你不知道?”
既是嘲讽又是幸灾乐祸。
眼前突然发黑,我双腿突然没有了力气一样,想要我主动跪下一般。
旋即我迅速地拿出一把刀子,刺进我的右腿。
心里骂道。
没用的东西,明天就剁了你。
我半捂着伤口,咬着牙问道。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哼。”
“小子,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至今为止不是没有输过吗,敢不敢比一比,和我,三生花。”
又是那个词,那个词犹如魂牵梦绕,牢牢的困住我,不过一个人造出来的词,却将人活活困死。
“不比。”
说完,我果断地扭头就走。
“不比?你让我吴家颜面尽失,你说不比就不比?你除了父母,还有两位姓孙的亲戚吧。”
听到这句话,我的天突然想要塌下来一般,右腿的伤口远不比心痛。
只觉得身体上的血液直奔双眼,血液堵塞在心脏一般胸闷心疼。
我不想回答,我真的不想回答,我为什么要这样被当作刀一般被杀抑或杀别人。
“比!”
一咬牙,我吼了出来。
儿时,我没有握住父母的手,成时,我没有抓住怀恩姐的脚,现在,如果唯一想保护的人都守护不了,我不如死了去了。
“好!汉子一条,来人,给沈公子请出去。”
一些高大的汉子拖着我给我拖了出去,我看着地上的血印,慢慢地被黑色幕布遮去。
好累。
再次醒来,就是在孙家了,熟悉的床榻与装潢。
“你没事吧沈一。”
孙若曦端着湿毛巾立刻走了过来,擦了擦我身上的汗。
“他们给你说了什么?”
孙若曦担心地问道,我的状态一看就是被威胁了。
本想说出真想,我嘿嘿笑道。
“小事,他们让我去吴家和他们探讨瓷器而已。”
孙若曦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次日,我睁开眼,阳光温暖地洒在我的床上。
耳边回响着马的嘶叫声,旁边没有马厩,有一个赛马场。
准备起身的我却感到脚边十分沉重。
鬼压床了这是?
心里想着,坐起来看了过去。
一个美丽的东西静静地躺在那里。
上官家祖传的宝剑。
“吁~”
骑着马大汗淋漓的孙若曦停了下来,看起来过了把瘾。
“这……这这这,这是?”
“我喝口茶。”
嘴角已经浮起微笑,孙若曦假装没注意地走向台子喝杯水。
随后,她睁着亮晶晶的两颗大眼睛,一脸得意的表情。
“我送你的,算你赢了比赛的奖励了。”
顿时间,欣喜,激动,感谢一个个排着队一样在我的情绪里浮现。
“真的,谢谢你。”
强忍住跳起来的欢呼雀跃,我紧紧地抱住孙若曦。
这根本不算什么,沈一。
心里柔情地想着,孙若曦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个拥抱。
了解得知,孙若曦盗取的,毕竟买了也不同意,但是她说她在放着宝剑的台子上堆了四大箱的金银财宝。
也算是盗亦有道了。
这么想着,忍不住嗤笑起来。
真傻的姑娘。
我来不及欣赏这把宝剑,急匆匆地装进剑匣子,说要去与吴家商讨陶,以此为由,离开了。
走之前孙若曦非要跟去。
不过,我心里有点毛,总觉得她似乎猜得到我在想什么,她的花眼,远不是只能看透花瓷。
“来者何人。”
吴家大宅,门口侍卫与那吴峰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如果那是锦衣卫,这就是贴身侍卫。
我没有作声,抬头看到了吴家的牌匾。
印着“吴宅”二字的匾釉质简直就是天上来的一般。
那种釉质,完全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就算是怀恩姐,我觉得她也要失败好多次。
吴家,让我会会你吧。
走进了吴家院子,我被指引着来到了主宅,说是宅子,不如说是宫殿,用金碧辉煌一点都不夸张。
真是奢侈。
想起金陵那些技艺高强但是只得隐姓埋名的瓷器高手,心里不禁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