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诚恳又坚定,双拳紧握。
“这个事情要的是回归原味。”
“大多数时候,人们会过多的专注于地上的碎片,而对他们的主人只不过看了一眼,就想要去一个一个排除然后招找到。”
说着,孙老捡起一个碎片,捏着放在我眼前,瓷片与瓶子的缺口在空中对齐。
什么时候?
本来还在给我讲解,不知何时,孙老就找到了我的“碎月”。
“唯有将原主人看破看透,才能顺着他的目光为他找到属于他的一部分,谁会不注视着自己失去的东西呢。”
意味深长地解释完,孙老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再来一局。
依然是我输了,可我的速度也只比孙老慢了一点点。
“沈公子真的是一点就通啊,我或许早就该让位喽。”
说完,孙老笑笑。
我挠挠头,笑容里带了些自豪。
一大场的比较下来,我已经差不多摸透了吴双的思路,他的目光就是稳,准,狠。
练习几日,我们三人一同来到了吴家大赛现场,是在吴家自建的一个巨大赌场里。
由于参赛者可以携带亲属,孙老他们也便轻松进来了。
我站在门口,看到一个身影隐隐约约地迈着矫健的步伐走来走去。
定睛一看,那是,吴峰!
身体猛地一抽搐,那天我睁着眼看着他在坍塌的大院内没有逃出来,怎么可能,就算有什么神药,他也会被压扁。
身体本能地想要闪躲,离得远远的,他却自己凑了上来。
“这不是杀了王老那小子吗?你哪来的脸来这?”
张口就是颠倒黑白,我刚想辩解,就听到了周围一阵议论声。
上来就如此谈论,那天的人不敢出去,怕是也不敢说出真相,我现在辩解,也只会是满口狡辩。
令我伤心的是,这些人中有一些我还记得的面孔。
他们面无表情地和旁边人一起讨论着,仿佛那天他们根本不在现场,不知道此事。
过会孙若馨过来把我拉走。
“吴家一手遮天,这些也怕是吴峰请来的戏子,你不要被这些事影响,比赛第一。”
一路上念叨着,我无奈地点点头。
算了,我会用实力让你心服口服。
“吴峰没有死。”
“吴家向来以收藏,鉴别,制作,审视瓷器与宝物出名,但他们不只是会这些。”
“我也只是听说,他们自己有自己的医术,是因为当年医圣扁华与吴家老祖宗有交好,传过去后便留到现在。”
说着,孙若馨眼里闪过失望。
“本来,我们也有的。”
她在自己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没有听到,我看出她的痛心,我现在没有能力为了若馨扳倒吴家……
“第一场,王轩对李崇。”
赌场里声音响起,比赛开始了,我只好收起这些白日梦,专心投入比赛中去。
令人觉得有意思的是,王轩和李崇都是女的。
女人在瓷界宝界一般靠的是天生具有的眼睛与第七感。
虽然像若馨这样花眼已经炉火纯青的少之又少,但是亮出一个名字还是不成问题。
一个汝窑在高台上展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大名鼎鼎的宋汝窑兽面五足洗,不过是个复刻品,毕竟赛场上也会有盗窃之徒。
只见王轩迅速举手,答出了天青釉所在地方,这一局,李崇迅速败下阵来。
三局两胜。
第二局,冰环玉指,也就是比赛烧瓷,要烧出冰晶之环白玉之指,烧出的环指要冰清玉洁。
不过这一项一般都是提前做好成品送到赛场,在公开前,连制作陶泥的王轩二人也不知道成品如何。
随即公布。
我仔细端详那台上的两个扳指,台离的较远,我看不太清,只得眯着眼使劲去瞧着。
“好美。”
一旁的孙若馨念叨出,她的花眼不仅让她一眼就看得瓷器的美丽,也让她视力非比寻常。
“王轩制作的扳指上面的釉为下釉,与扳指融为一体,本应该是锦上添花,如今却达到了锦花相融。”
“李崇也是下釉,但是略有瑕疵,此瑕疵为劣瑕,不及王轩。”
听完讲解,我大致了解了,这样来看,王轩对釉的捕捉能力应该很强,不过不及若馨,pass。
终于喊到了我,我没有提前看我的对手,赛场上,厉害的不过是吴双一个。
“下一场,沈一对吴朴!”
声音一响,议论纷纷。
“沈一?就是那个烧出了龙纹金丝并且打败了王家长老的那个无名小辈?”
“吴朴不是不参加这种大赛吗?怎么会突然?”
……
吴朴,我对这个人的名字一点印象都没,议论声如此,莫非高手?
我来到站位台,只见一个烫着黄发卷毛,身却穿黑丝绸蟒蛇纹的中山装的男人走来。
结束简单的赛前礼仪。
“你就是沈一?平平无奇。”
他的声音冷厉,与他的外表完全不符,若不是比赛是当场的,我会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手。
“沈一,这场大赛,你只需要比一局,你赢了,奖品任你挑选,直接胜利,输了,你就来吴家给我端屎尿盆,否则滚出金陵。”
我冷眼一回,丝毫没有被这气势吓到,回道。
“奉陪到底。”
看来这是冲着我来的,吴峰那么嚣张,可能就是有他的罩护,吴峰没死,恐怕也是因为他。
吴朴明显地被我的回答惊了一下,不过不屑哼道。
“装模作样。”
第一局,烧瓷,本应该直接拿出我俩烧好的瓷器,但却没有小姐推车出来。
而是端出一个器具,一滩陶泥。
现场烧?
脑子烧坏了,短时间内怎么完成?
“忘了说了沈公子,你们两位的比赛,持续三天。”
这是真被针对上了,不过无所谓,我要拿到槌瓶。
没有过多地思考,我直接决定烧吴家最擅长的青瓷,我要彻头彻尾地打败他!
可是稍微转动转盘,我的陶泥便想要脱离一般,陶泥又干又硬,像是放了几天,我看吴朴陶泥,却是柔软。
看了几秒,吴朴看过来与我对视,不屑地看我一眼,然后立刻现出恼怒的神情。
他停下了手中的制作,低沉地问道。
“沈公子的陶泥怎么会这样!提前准备好的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