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着肆虐在广袤的冻土平原上,一片白雪皑皑的雪原上只有几颗只剩下树干的黑点点缀着洁白的画布。
在狂暴的风雪中,一位旅行者正穿着破旧的棉衣,披着薄薄的风衣,手杵一根树枝行走在一望无垠的雪原。
“我在哪...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做什么?”
旅行者停在了一棵树下,靠着背风的方向坐下了休息一阵,望着被暴风雪遮蔽的天空,完全看不到那曾经湛蓝的天空。
稍微恢复了一下体力后,旅行者再次迈开了步伐,踏上了不知终点的旅途。
也不知旅行者一路走走停停地走了多久,远方的地平线上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太一样的黑点,再稍微走近些一瞧,一座木质小屋正在狂风暴雪的肆虐中矗立着。
最近加固过的痕迹和窗口的光亮让旅行者明白这座小屋可以让他取暖,如果里面有个好心人也许还可以给他端一碗热汤暖暖身子。
“咣、咣、咣。”
虚弱的旅行者轻轻敲了几下木门,却发现门没有锁。掸去风衣上的积雪,轻轻推门而入。
屋子里并没有人,但炉壁上正烧着熊熊烈火,灶台上还有一喷冒着热气的肉汤。扑鼻而来的香气勾起了旅行者的食欲,一身疲惫的他急忙盛了一碗鲜美的肉汤,也不管汤有多烫上来就是一口。
“呜呜!”
热汤还是烫在旅行者的嘴唇上,惹得旅行者放下碗筷跳起来扇着双手给嘴唇降温。
这时,木屋的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旅行者回头看去,一位脸上布满皱纹和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举着手中的双管猎枪指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强盗一般惊恐。
“老...老人家。”
“滚出去!你们这些可恨的强盗!从我家滚出去!”
“您误会了!我只是个...旅行者,我只想在您这里休息一下。我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一闻到您家里飘香的肉汤就忍不住...”
老人家看着旅行者瘦弱的面孔,恍然醒悟到他说的是实话。
“不好意思,自从燃烧军团彻底毁灭地球防卫军以后,各个难民营附近总是流窜着强盗,我以为你是他们的一员,抱歉。你已经旅行了很久了吧,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北面的风暴峡湾来的?还是从西面的海克斯镇过来的?哦,对了,南面的冰库难民营才传来沦陷的消息,你是从那边来的吧!”
面对着老人一连串的问题,旅行者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地拿起汤匙舀了一口肉汤,吹了吹确定不会再烫嘴之后将美味的肉汤送进胃中。
“我...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只是在这雪原上盲目的行走。”
“这样么,竟然失忆了,真是可怜。”
“抱歉,我身上好像没什么能送给您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吩咐我。”
老人看了一眼旅行者,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这样的年轻人比较少见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领着你加入游击队。现在外面不是强盗就是军团的爪牙,我们正缺少有力的战斗力,既然你无处可去,何不留下跟我们包围自己的家园呢?”
旅行者一听到老人的话,放下了手中的肉汤,然后看着老人点点头,接着又端起肉汤喝了起来。
老人笑了笑,随后从床下拉出了一条毯子。
“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明早我就带你去认识一下同僚们。”
旅行者点点头吃完老人递过来的一份蜜饯鹿肉之后,随即躺在毯子上睡着了过去。
老人笑着看了看熟睡的旅行者,便也睡下了,不再打扰。不过,双管猎枪依然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咻~~~boom!”
什么东西划过天空发出的呼啸声吵醒了熟睡的旅行者和老人,老人一把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抄起猎枪跑出门外。
旅行者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老人惊慌失措的神情,立刻感觉到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
“糟了,避难所那边被军团袭击了!小子,桌子底下绑着一支老步枪,你赶紧拿上,跟我来。”
旅行者听到老人的话,赶紧钻到桌子下面,那里果然有一支老旧不堪的M1加兰德步枪,虽然是几十年前生产的老式步枪,但由于厚厚的油布纸包裹着,包养得非常不错,枪栓还是强劲有力。
旅行者在桌子下面翻找步枪的时候,老人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牛皮包,拿出来的时候里面还叮当作响。
“这是子弹,应该不需要我教你怎么用枪吧,赶快跟我来。”
旅行者看着老人点点头,随后跟着老人跑出门外。
暴风雪已经停了,露出了湛蓝的天空和洁净的白云,但远处一个村落正冒起阵阵黑烟。
“快跟我去避难所,是军团!军团在入侵我们!”
旅行者紧紧跟在老人后面,尽管年岁已高但老人跑起来仍然脚下生风,旅行者仗着年轻力壮跟的很紧,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一条河边,河水都冻结成冰了,老人直接带着旅行者走过了河流。
穿过河流,两人来到一座洞穴里面,老人边走边说到。
“这是到避难所的捷径,也是避难所的紧急撤离路线,前面可能会遇到难民被恶魔追着跑来,你可别打错了人!”
旅行者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步枪。
洞穴开始的部分很宽敞,但随着二人的深入洞穴变得越来越狭窄,从开始的足够两辆卡车并排通过变成了仅仅够三四个人并肩的宽度,而且这里的洞穴有很明显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随着洞穴由窄慢慢变宽三五成群的难民从他们身边往反方向跑去,老人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然后询问避难所的情况。
旅行者默默在一边听着,看来避难所的防御已经被攻破了,恶魔们正在屠杀里面的难民,紧急通道被几个恶魔守卫拦住了,只有少数侥幸的难民才跑过恶魔们的封锁。
老人原本就布满皱纹的额头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了,赶紧向旅行者招了招手,便跑向了与难民行进相反的方向。
旅行者跟着老人来到了洞口,果不其然四个恶魔守卫正守在洞口,大量难民正在洞口前盯着这些恶魔守卫,却没人敢跑过去。远处可以听到枪声与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似乎是老人口中的游击队正在与恶魔战斗,为难民的撤离争取时间。
“快,拖住这些恶魔守卫!为难民争取机会!”
老人一边开枪一边冲上前,双管猎枪的大规模扫射直接打爆了一个恶魔猎手的脑袋,但另一个恶魔发现了不对劲,轻轻弯腰躲过了最大杀伤,仅仅部分弹片打在了他的身上。
旅行者也熟练地操作起手中的M1加兰德步枪瞄准了一头恶魔守卫,连贯的八连发快速射击,其中三发打中了恶魔的脑袋,两发击中了身体,剩下三发脱靶,尽管如此,那恶魔还是倒了下去。
旅行者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如此熟练的掌握武器的运用及射击,但握着M1加兰德步枪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更换弹夹时弹出的声音清脆响亮,这让旅行者精神一震,随后从皮包里拿出另一个弹夹,娴熟的更换上弹夹,随后朝着另一个恶魔守卫开枪。
尽管那个恶魔守卫挥舞着长刀冲向了他,但旅行者已经换好弹夹,并连续开火击毙了那个守卫。
这时旅行者想起了依然在战斗的老人,等他看向老人的方向的时候,却看到老人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了,他兜里的弹药散落在地上,猎枪也丢在一边。
“混蛋!”
旅行者忽然怒火中烧,从恶魔守卫的尸体上拿起长刀,尽管长刀异常沉重,但旅行者却爆发了惊人的力量。
旅行者挥舞着长刀冲向恶魔守卫,刀锋交错之时两把长刀竟然同时折断。
“我靠!”
仿佛旅行者的战斗潜能全部被激发了一样,他连续几个后跳拉开了与恶魔的距离,然后抄起老人的双管猎枪,捡起两把散落在地上的弹药,娴熟的装填弹药,连续两枪轰爆了恶魔守卫的脑袋。
“快!你们快沿着洞穴立刻这里!”
旅行者冲着难民大喊一声,随后将双管猎枪放在老人的尸体旁。
“抱歉,我会帮您保护好大家的!”
旅行者重新装填好加兰德的弹药,随后冲向洞穴外面的战场。
大火焚烧着木质的建筑物,地狱火从天而降摧毁了游击队的碉堡,地狱犬追击着四散而逃的难民,将他们变成自己的美食。
血流成河的战场上,许多游击队正在掩体后面绝望的射击无穷无尽的恶魔大军,他们几乎是用血肉和生命为身后的难民争取时间。
旅行者冲进一处掩体,冷静得朝着恶魔们射击,但恶魔的数量太多了,许多恶魔踩着同伴的尸体越过掩体屠杀后面的士兵,但旅行者惊奇的发现,阵地上竟然没有一个人逃跑。
这样打下去迟早会被全灭,这一点游击队的指挥官也很清楚。指挥官模样的男人往洞穴的方向看了一眼,当最后一波难民离开后,他果断指挥残留的士兵全部往洞口处集合。
一队士兵先到洞口的掩体后面,一边射击一边掩护其他队友撤退。旅行者也冷静的蹲在自己的掩体后面,当一个恶魔守卫即将追上一位士兵的时候,他冷静的三连射拖住了恶魔的动作,随后几个士兵上前一起击毙了那个恶魔。
尽管所有士兵默契的配合,但还是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恶魔们的屠杀。
一处重火力点的士兵们不断地操作着马克沁重机枪压制成群的恶魔,不料一头啸天兽高空俯冲略过火力点的头顶,带下了机枪手的头颅,副射手刚想接替他的位置,却不料一头地狱犬趁机冲进掩体里撕碎了那个副射手的胸膛。
眼看情况越来越糟糕,流浪者赶紧脱离阵地,急忙向洞口的方向跑去。
其他游击队员掩护了队友撤退后,也放弃阵地跑向洞穴,其中两个人跟在旅行者身边,却先有一人被一头地狱犬扑倒,另一人被一个恶魔守卫追上并被一刀两断。
当恶魔守卫挥刀砍向全力奔跑的旅行者的时候,在洞口的几位士兵立刻射击他身后的恶魔,成功阻碍了恶魔的攻击。
站在洞口的旅行者,看着身边的游击队员们尽力射击不断涌上来的恶魔,他的内心感到无比震撼,这时,他的脑中出现了一副画面,或者说是一副地狱的画面。湛蓝的天空变成了血红色,生机勃勃的大地变得干燥龟裂,郁郁葱葱的森林只剩下死气沉沉的枯枝烂叶。人类的城市和堡垒一个个在燃烧军团的铁蹄下化为灰烬,眼前这个避难所正是人类目前状况的真实写照。
恶魔们冲破了游击队最后的防线,士兵们做出了最后的抵抗,尽管他们的力量薄弱,但还是鼓起勇气与恶魔进行了最后的肉搏。
战场中央的旅行者仿佛被所有人无视了,他的脑中不断闪烁着一个个画面,他看到一个被金色光芒笼罩着的圣骑士与无尽的恶魔军团奋战,他的身边还有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战士和蓝色铠甲的死亡骑士与他并肩作战。
最后,一位粉色双马尾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旅行者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名字,索恩·斯卡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