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被雨包围着,一轮又一轮的雨。在每隔几米远的地方开始渡过颜色。一层又一层,只是从深沉的深蓝色向着黑灰色。在更远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了任何东西。只知道那里应该也下着雨。雨是泥土色的顺着雨伞的伞尖流下,是一种肮脏的颜色。我看见了陆晓晓,她也撑着伞,但是比我的小的多,我只能看见她的伞勉强可以为她挡雨。还有王见迁,他浑身都是一种肮脏的颜色,流注在他脸上的雨水滑下的痕迹像是根本洗不掉的泥泞。头发里面一定也藏了很多,耳朵里,衣服里…
他转身,干枯的脸上可以显出沟壑,雨水就是顺着他的脸上深深的皱纹在不断的,不断的留着,双眼中流过的雨水又顺着鼻子与嘴流到了枯瘦的下巴,成了一股水流。
“你也能来看看他们呢。”
我抬头,在不远处,在自己蓝色想黑灰色过度的地方,我看见了一座座达到自己腰上的石碑。一座又一座,向着后面一排有一排的递过,直到看不到的远方……
“你是来看他们的吗?”
我身体已经不能动了,就只能看着雨中的王见迁,身体已经全部被雨水裹湿。挪着他干瘪的身躯向我走来,走到我的面前,我的伞下,我的鼻子的对面,只能看见他眼睛的距离。
“你是不是想跟他们一起去啊?”
“栾生!”
我猛的起身,看见身旁的马德文焦急的坐在我的身边。
“我摇你了好久,不仅没醒还浑身发汗,不会鬼附身了吧?”
我摇头,笑着解释:“这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过,可能一下子身体反应不出来了。“
马德文好不容易松口气说:“栾生,依我的话咱们还是不要干这个行当了。趁这次机会回来吧,老爷肯定会同意的。“
我先打住了他的话头握住他的手说:“马爷,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马德文看着我,应该发现了什么,又不再说话。
“我在中统抓住了一个人,他贪赃了军饷栽赃给我。但是这样做是为了让他身后更多的人活着。我还是抓住了他,在知道了他身后的一群人都是无辜的情况下。而且……我还知道,他是不忍心我们五个人的死去,他中途再次出现。我们才能活下来。”
我没有看马德文,只是看着自己盖着的被子,看着我的手,看着他的手。
“栾生。有些人总得要死。我看过了很多的人为了“生”不顾一切的手段。卖妻杀子,陷害背叛。他们深深的知道,在这样一个没有未来的国家,活着本就是最好的价值。但是总会有些人,那一些人中的一些人。他们必须要死。”
“他们?必须?”我开始摇头,想要否定说:“不…他们应该,比任何人…都要”
“孩子。”我感到了手上的温暖,马德文在紧紧握住我的手。
“他们的死,是时刻在证明着,这个国家依然存在良知。他们的必须死,才是一群人,更大一群人活着的目的。这种价值的意义。是总得死的人的一生都无法换取的东西。”
“可是马叔…”
“孩子,如果真的想做点什么,就应该去记住。”
“可是我不想去记住了!”我开始嘶吼,在嘴角扯出口水,眼泪,以及声音。
“记住有什么用呢?我已经照着你们说的去做了。记住了,记住了一个又一个人。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去。为什么不是我死?我不想活着了,我也想做一个必须死的人,我想死啊,我想让别人记住我,我就可以摆出那种微笑,在慢慢死去……”
“啪!”
脸上传来火辣,一种身体上的痛。传到了我的大脑。
“孩子,还轮不到你,总有一天你会死的。现在不是你死,因为你记住的人还不够,你的愤怒你的释然都不够,你必须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该记住的人走掉,才能轮到自己的死。总有一天,我想你保证。”
我止住了哭声,不是我不想哭了,或是我想通了。
只是生理上的停止了哭声。我想,我的泪已经流了不少。应该要停了。只能留下一阵的寂静。
洗完脸,收拾收拾衣服就准备上街。听了马叔的话,应该出去走走。。
“乔哥!”
张曲的脸上还带着伤,脸色比之前也憔悴了不少。
“怎么也来上街了?”
“啊~没有,就是出来看看。你也知道家里老妈一直催我。”
我疑惑的看着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张曲鬼鬼祟祟的说话
“催你?”
张曲挠头打着哈哈说:“就是那个姑娘嘛。这次出任务受了点小伤,就开始担心我的什么留不下一儿半女。”
我点点头说:“那你也别老躲着,这种事情还是早早谈了的好。”
张曲皱眉看着我说:“哥,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我摇头笑笑说:“没什么,也是出来散散心。”
张曲突然严肃的看着我说:“乔哥,咱们去聊聊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拽着我走进了一家茶馆。
“老板来两碗好酒。”
“得嘞!”
我皱眉看着他说:“聊就好好聊,怎么也开始学着这样走着形式?”
张曲不好意思说:“我听说你跟刘队在一块的时候第一次出去,就是在一家面馆吃着饭,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东西。你们感情就好了许多。”
我随意的笑了一下。在残败不堪的时候看来我装的还是很好。
张曲接过店小二的酒,就是闷着一口气的喝。
“乔哥,我觉着我应该这样做。因为你是值得的。你是一个好的队长。我愿意相信你。”
我摇头否定着说:“还有一些人比我领导好的很多。”
张曲肯定的拒绝说:“乔哥,一个人的领导不是说他的胜利。而是心里的,乔哥,我相信你,这条命都会给你,因为我相信乔哥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张曲被人说了几十年的老实憨厚,也被人欺负了少说十几年。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乔哥你来了。”
我看着他,他大概已经喝醉了。脸上都出现了红晕。我也无法确认是醉之前还是醉之后说出这样的话。
“我相信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感受。乔哥,只要不会死的事情,就一切还有着机会不是吗?在你身后还有几个人愿意这样想着。”
我笑着,不知是心虚的讪笑还是微笑。拿起了桌上的酒已经喝了起来。
“你们说的?”
“嗯!乔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做,咱在中统这一年算是啥也见识过了。”
我笑着说道:“那你到底是爱不爱见人家姑娘?”
“这!…乔哥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张曲已经脸骚的已经不能再红了。小声的说:“就是彩礼钱还是个问题。”
我打趣道:“看来已经想着结婚了。”
“哎呀!我想起来我还有事,乔哥不跟你聊了。”
我看着他跑出茶馆,身后的店小二追都追不上,只好紧紧盯着我。
对,一切还有机会,迟早一天,都要还回来。
“小二,算账!”
“好嘞!”
我出门发现,今日的天空开始响晴的。我就边想边去了李家。
其实来到李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能就是想来了吧。
“栾生?”
“好久不见了,李宝。”
李宝笑着回道:”是来找老爷的?”
我想来总得要有点理由的。只好点点头。
李宝指着身后的马车小声说:“老爷就在车里。”
我一瞬间又紧张起来,慢慢挪到车门边说:“老爷。”
“这次来,是干什么?”
我听不出喜怒。因为我发现最近几次找他都是破口大骂,我脑内还有着之前的回响。
“我…我有事跟老爷说明。”
“那就说吧。”
我瞅了眼李宝继续说道:“那件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我希望李老爷以后不要再跟我说那种话了。栾生就是死了也不过是李家的佣人,受不起那种福分。”
“哦?”车内传来一阵疑惑的声音,“是希望我不要在那种情况下说,还是希望我以后可以将闺女明媒正娶给你。”
李宝的眼睛已经瞪的够大了。我急忙否认道:“都不是,栾生一生都不敢对大小姐有非分之想。”
“一生?”
“一生。“
“都不会?“
“都不会。“
车内又没有传来声音,我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这些话很明显就是瞧不起李家。很明显惹怒了李子敬。
“去警局。“
“老爷!“我失声喊道:”栾生是真的不敢遐想,还望老爷不要一气之下做出不合适的事情。恕我直言,让两位小姐都嫁给警察局,不会显得……李家太谄媚了点。“
李宝猛的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我说:“说什么昏话,这边好不容易忙完了,老爷是去看看二小姐的情况。“
“老爷保重!栾生先告辞了!“
“慢着。“
这次真的是开始紧张起来了。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着准备挨骂。
“是李芸提出来的。也算是报了你之前救我二女儿的命。就由着她来吧。“
大小姐……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马车声已经慢慢远去。这一次我彻底的呆住了。
“栾生?“
李秋从后院探出脑袋,我急忙走了过去。
我过去就问:“刚刚那话你…”
李秋连忙装着不晓得的样子说:“我…我也不太清楚老爷说的什么意思,啊,不是,我也不知道老爷说了什么。不,不,就是……“
我叹气,严肃的指着她说:“老爷说的是玩笑话,不可乱传。”
“这……“
“这什么这,还想不想我以后给你联系孙臣了?”
李秋委屈的摊出手中的篮子说:“老爷都让我们开始给大小姐准备婚衣了,我就是碰见想来量一下你的尺寸。”
我惊叫道:“婚衣?!”
李秋再次收回篮子气愤道:“你还是专门找大小姐说吧,还拿孙臣压我,我是伺候不了你了。”
“哎!哎!李秋!”
看着李秋已经渐渐跑远。留下我一人在后院的门口傻站着。
“哟,这回有时间来了?”
不知隔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扭头,果然是大小姐。
穿着不太厚的羊毛小领。手袖边坠着点花纹,头发直披散在了身后,穿着西洋小长裙。应该是不想出门了。在家要呆上一天。
“大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
她没有其他的表情,或是说,她本来就是这个表情。但我觉着比以前,有点僵?
在装吗?
我笑着对她说:“大小姐还请考虑好,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想路透生同志是想歪了。”李芸将耳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交接人了。负责与李家的一切联系。也就是城内地下党的一切联系。”
“原来…真是感谢老爷的良苦用心了。”我只要干笑着的说下一些和实际的话,避免自己刚刚笑的太过尴尬。
“这些都是在上次我来的时候提出来的吗?”
李芸摇头说:“不是,如果你敢在那种时候说同意,我当场就可以咬舌自尽。”
身体不禁一身冷汗,笑着说:“小姐说笑了,那种情况我也不可能就这样的放弃,毕竟我也又活着的价值不是?”
李芸轻笑着说:“价值就是哭?我发现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找个人哭?”
“这…”我急促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适时就看见马德文从后面跟来。
“哟,栾生!刚刚我还跟大小姐聊起你了。”
“马叔!”我也大声的喊着,想要掩盖去刚刚说的话,“马叔真是什么都给别人说。”
马德文皱眉说:“怎么就是外人了?我告你,倒时候我就算是你叔叔辈的了,说话都要看着点身份!”
李芸笑着回道:“叔叔好。”
“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急忙冲出李家的后门,留下两人在那里笑个不停。
我清楚的知道,用自己开心的事情去洗刷别人经历的苦痛是小人做的事情。但如今,我只能这样接受着开心,想要把之前的全部事情都可以洗刷,这样才能冷静面对着其他一些人。
走进一家饭馆,想着已经中午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这种生活反倒让我一下适应不过来。给店家叫了饭就一个人坐在桌前。
直到一个脸上有伤的男人走来问我。
“你叫……栾生。”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个在村庄里的也是收高利贷的那个人。
我闭上眼,该来的还是得来的。马叔,我可能不是那个必须死的人,但至少现在我还是一个想要死的人。
没有任何的痛苦,也没有任何的响声,路边叫卖声依旧,我闭着眼,却听不到我想要的任何声音。
“我叫,蛮子。个家庄的。”
他在衣服上蹭了蹭自己的手向我伸来,我却不敢接过。
他讪笑的放下了手说:“那个,杆子叔,是死了吗?”
我点头。
“能不能告诉我他死在哪了?“
我摇头说:“是秘密处决的。“
“这样啊…“
两人有没有了话。我只好再次开口:“我可以带你去小巷,别人不知道,捅我一刀就往外跑。我绝对不会叫出声。跑的…“
男人连忙摆手打断我说:“这是要干嘛?!是我以前不知道,以为那个李秋是还没有婚约呢,我那天攒好了钱准备去提亲的,幸好你们出现,那个孙大哥跟我说了。人挺好,我都说了那样的话,还跟我道歉。“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竟然还能看见他嘴角带着微笑,这不是他该有的表情,他应该愤怒,要打死我,要用牙啃我,直到我慢慢死在他的眼前!
“你们杆子叔是我杀的,我利用了你们村里人的信任,杀死了他。你们可能也会被牵连,也会被调查,甚至是……被杀。“
男人摇头,笑着说:“这都是因果,不是一个人的错。杆子叔以前说’人固有一死。要么死的像羽毛,要么死的像泰山。’他说他总有一天总会死的。死之后请不要气愤或是惦记,而是看他像不像一座山。他说泰山高的厉害,像座小丘就行。“
我们不约而同的一齐笑了起来。显然被他最后一句话都笑了。
男人低头看着桌子说:“我开始是不了解的,但现在,我应该知道了。杆子叔不是羽毛,哪怕在别人眼中是,在我心里,可以继续笑着来找你。栾生,他在最后一次跟我见面时提到过你,说有一个很像我的年轻人,哪像了,我倒是没看出来。“
我开始跟他喝酒,一个劲的喝,喝的天花乱坠。整个脑子都在空中旋转,整个身体都在地上乱飞。我看不清出了桌子,看不见了手。全是虚影,全是碰不到的……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的下起小雨。在本就黑的发冷的天里,开始下起了薄薄的一层小雨。我走在雨中,看不见它的颜色。
雨,到底是什么颜色?
像是太阳落到地面上最后由着蓝色过度着黑色的幕布?
像是梦中浑浊到看不见十几米以外的泥土色?
像是我现在看到的根本看不见的颜色?
我走在雨中,不知怎么,就到了家。身上是一层沾不到衣服里面的小水珠。一点又一点。狠劲的腾一下就能让身上凉一阵。
沉沉睡去。反而这次,没有再梦到雨中的颜色。
第二天的早晨,我几乎跟鸡鸣一齐起来。吓的马德文吐出一口气。
“你是不是鬼上身,第一天死活不起,第二天跟鸡一样突然弹起?!”
我才疑惑的看着马德文说:“马叔你怎么最近老是在我这边转?“
“我?“马德文向盆中到着自家热好的热水说:”老爷说了,最近几天还是好好看着你,就怕你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
“老爷?“
他一边试探着水温一边说:“你别老看老爷一天板着脸,他脑子里可是啥都想的都能想到,你也快是李家的人了,嘶…我开始咋没想到?!“
我被马德文的一惊一乍吓的不轻。
马德文诡笑着看我说:“说不定,老爷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外人看,怪不知道没事就老是训你。“
我苦笑着说:“马叔,你还是消停点吧,我就是命大,这一天高一天低的,能碰上李家算是我的一生最有幸的事了。“
“瞧瞧你那样。“马德文笑的越发猥琐,”嘴都咧到耳后根了再跟我装?“
“马叔!“
“得得,我还有事要办,赶紧把脸洗了,该干啥干啥去。“
我看着马德文开了门缝溜走,我边洗着脸边摸到,原来自己真的一直在笑着呢。
彻底整理好,我就向中统局奔去。
“乔丘?!“
“肥哥!“
肥仔的表情凝固了好一会才感慨道:“好家伙,我还以为你要不来了呢!“
我笑着说:“怎么可能呢?我这也算是干了一件大事了,怎么的也得到中统好好把赏领了吧?“
他抖着脸上的肉笑着说:““你呀你…行了行了,快去吧!
我直接向着楼梯走去。迎面就撞见了乔岳。
“哟,乔丘,来这么早?“
我点头笑着说:“乔组长也来这么早呢。“
乔岳点头指着楼上说:“刚刚开个小组会议,这不刚下来。“
我抬眉问:“局座在吗?“
“应该还在那里谈后面工作。“
“那我就有事,等到之后再聊乔组长。“
我直接一步跨着两个台阶向着上面跑去,留下乔岳看着我的背影。
“局座!“
我在门外大喊道。
“乔丘?不是已经申请假了吗?“
我绕过门卫走进来说:“已经调整好了,随时可以继续执行任务。“
陈力夫笑着说:“咱们这年轻人就是又精力。“
我也笑着回道:“局座只要给我组任务就行。我们会尽全力执行!“
“在执行之前我可要问清楚。“陈力夫故作深沉的说:”这回可不能闹什么私人情绪啊。“
我点头说:“那我也想问局座一件事,我就是不明白。我们这组已经到什么职位了“
陈力夫笑着指我说:“我就知道你这么早来是干嘛,绕着圈跟我邀功嘛。“
我站直身体严肃讲到:“主要还是想尽全力给咱们局出份力!“
“好!“陈力夫拍着我的肩认真说:”只要你这次能执行好,我当面向中央做书面工作。“
“那就请局座随时吩咐!“
“这次,说难也不难,主要想着用你,是为了让你再长点见识。乔丘啊,你看着中国在一大片一大片的剥落,但是你的眼光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变小。去长长见识,回来以后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局座请讲!“
陈力夫点头,转身走向桌子上的地图指给我看。
“咱们在这里,往右上方移。走这里。“
“这里?“
“没错,咱们的前线,但也不是前线。咱们的家,也即将不是咱们的家。“
“局座你说…这次是要跟其他敌人斗争?”
陈力夫摇头对我说:“你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想,就是看着,看着这件事情如何发生如何结束就好。去准备吧,过几天等通知。”
“好。那个…局座,这到底是…”
陈力夫再次笑着说:“忘了?!北平啊!”
我走出局,再次回到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在回头看着从没有人经过的中统。
我觉着,可能死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却是要你准备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轮不到你,你就不能死,等到上一个人将接力棒传给你时,你的大脑才能发出信号说:“好,我可以为了祖国而死了。”
而这样漫长的过程之中确实为了中国的新生在不断的牺牲。
我也愿意这样,看着它能慢慢生长,我也会慢慢死去。
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制造机会,让周文,乔岳,陈力夫,戴立……一系列的人,不体面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