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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水道

我见证了它的诞生,在那之后,一切都变成了毒药——

不知哭了多久,车杉珊停止了哭泣,也许她的泪水已经哭干,但她依旧爬在地板上。

“这一切是我做的吗?”

“我不确定”

“你不确定?”

“对,因为我发现还有其他怪物在这里出没过。”

闻听此言,车杉珊从地上站起,他死死的盯着闻见“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理由骗你,你跟我来。”

闻见把车杉珊带到卫生间,车杉珊不禁皱了皱鼻子。

“这是什么味?”

“这个气味,原先在你家出现过吗?”

“没有”

“我怀疑这是那只怪物留下的,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卫生间里听到过有人说话吗?”

“记得,当时确实很恐怖,我被吓坏了。”现在车珊珊仍然心有余悸。

闻见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你先回我家等我,我要出去一下。”

车杉珊拉住闻见,“你是不是知道那只怪物在哪里?带我一起去。”

闻见回头看着车杉珊,“你确定?”

“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会自己去找。”

闻见衡量再三,车杉珊得知家人的遇难,并没有失控,这说明她的意志还算坚强,她的能力是否可以引导?如果可以就会像自己和许号一样。

再退一步想,她变成怪物的契机还是未知,但一旦宿主遇到危险梦境中的怪物也会出来帮忙。

前提是宿主要失去意识,假如真的遇到危险,也可以让她先昏厥,至少也能分散其它怪物的注意。

“好吧,但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看到闻见同意了,车杉珊也爽快的答应,一切听从他的指挥。

宝满小区不算新小区,但物业对小区排污处理还是很到位的。

闻见和车杉珊进入了离十六号楼最近的一个下水道。

在下来之前,闻见用手机上网搜索过宝满小区下水道的情况。

由于小区原址上曾经建立过人防工程,有一部分并没拆除还和下水道联通在一起。

这就导致小区排污系统很庞大,也就成了为什么小区下水道从来没有堵塞过的原因。

二人脸上都带着口罩,即便如此,仍然阻挡不住臭味的侵袭。

最惨的还是闻见,为了寻找气味,还不能把鼻子塞住,各种气味在他的鼻腔中爆炸,他眼睛发红眼泪不自觉的留下。

车杉珊好奇,虽然下水道中确实味道够难闻,但也不至于哭吧。

闻见揉揉发酸的鼻子,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好转,打开手电,二人开始向深处进发。

一开始还是猫腰前进,但没走多久就可以直起身子,车杉珊啧啧称奇,她都不知道原来小区下边的下水道这么宽敞。

闻见在前面,车杉珊在后边,这个水道四通发达,时不时会有污水从墙壁上的支管中流出。

“闻见,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你是怎么做到不被怪物控制的?”

“我们其实已经变成怪物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车杉珊停下脚步,闻见回头看了她一眼也停了下来。

他拿着手电筒照着鞋底,他蹭了蹭鞋上的泥,“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吗?”

闻见继续向前走,“其实只要你意志够强大,就不会给怪物有可乘之机,就不会被它轻易控制。”

车杉珊赶紧跟上他的脚步,“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怎么在乎这个案子?”

“我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以后小区会越来越不太平。”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嗯?已经超过一个问题了,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虽然闻见没有口头回答苏珊珊的问题,但他的心中已经回答了她。

搬走?能搬到哪去?或者说能逃到哪去?

也许不止宝满小区里的人受到了梦境影响,这种情况也许已经扩散至全城。

他虽然不想做什么英雄,但他更不想活的这么被动,所以与其被动,还不如尽自己所能把事情调查清楚。

至少遇到变故时,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他不禁又想到了蝇人和它死时候的样子。

气氛陷入了沉默,直到一些微小的声响出现。

闻见把手指放到嘴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车杉珊会意,她竖起耳朵聆听四周的声音。

那些细小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而且由远及近。

闻见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回身拉着车杉珊向后跑去。

他记得不远处有一个同向外面的水道口,他拉住车杉珊飞奔,手电光已经照到了通往地面的铁梯,身后的声音近在咫尺,他嘱咐车杉珊千万不要回头。

三步并两步,闻见把车杉珊推上梯子,他也快速上了梯子,当他的脚刚一离开地面,一层黑潮就从地面上涌过。

车杉珊把手电向下照去,她又惊呼出声,“啊,怎么有这么多老鼠。”

黑潮的实体就是鼠群,闻见顾上说话,他正在把爬上梯子的老鼠踹下去。

还好这些老鼠只是路过这里,它们的目标不是闻见他们。

黑潮持续了半分钟,鼠群渐渐远去,闻见下了梯子,他看到自己的鞋被老鼠咬出好几个口子。

等车杉珊下来,她的小嘴还没有合拢,闻见示意她先不要说话,他摘下口罩,耸动鼻子,那种恶臭又出现了。

他寻着气味前进,当他们经过一个拐角处时,他示意车珊珊停下。

这里有好几条主道汇聚,这里的面积更大,闻见把墙上的泥土擦掉,上面标有L1005—18,很明显这里是人防工程的旧址。

他告诫车杉珊从这里开始岔道会更密集,一定要跟好他。

再次辨别方向选了其中一个岔道,没走多久果然又出现新的岔道,闻见再次选择一条进入。

刚进入道口,车杉珊就看到了几只老鼠正在啃食着一具幼猫的尸体,她不敢多看赶紧跟上闻见。

这条水道中不太安静,经常会有几只老鼠从闻见他们的脚边窜过,车杉珊走的更加小心了,一阵气流吹动好像有人在他的耳边说话,“姐姐”

车杉珊赶紧回头,她的手电筒乱晃,闻见在前面说道:“你又怎么了?”

“我…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叫我姐姐。”

闻见来到车杉珊身边,“你确定?”

“真的,不骗你。”

闻见凝神细听,除了水流声和偶尔的老鼠叫声,其它什么也没有听到。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幻听了?”

刚才的声音,确实太突然,而且不是很大,有些含糊,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车杉珊不敢多想,她继续跟着闻见向前走。

但没走几步,“姐姐”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更加清楚,仿佛那个声源离她更近了。

她加快脚步,和前边的闻见撞到了一起。

闻见差点被推进污水中,他稳住身子,一把抓住车珊珊,他这次发现她的脸色苍白,看来是受到了过度惊吓,她嘴唇打着颤,“那…那声音…又来了。”

不应该呀,闻见纳闷他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向后边走去,车杉珊赶紧扯住他的衣角和他一起行动。

“闻见,你说这里会不会有…”

“闭嘴,不要瞎想。”闻见喝止住车杉珊。

这里的的恶臭不知何时更加浓重了,闻见戒备起来,也许里那个家伙很近了。

他抓住车杉珊的肩膀对她说道:“车杉珊,你要清楚,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记住千万不要给我拖后腿,否则我会把你扔到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车杉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她自己清醒清醒。

看到她冷静下来,闻见也放了心,他们继续前进。

“姐姐,姐姐,姐姐”不用车杉珊提醒,闻见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他连忙把手电照向上方,他看到头顶上方水道顶部正爬着一只动物,在光线的照射下那只动物的眼中反射出幽冷的绿光。

他终于看清那是一只身上有棕色条纹的猫,但它的体型就和五六岁的孩童一样大。

闻见不敢出声,他用手示意车杉珊不要动,车杉珊用手把嘴捂住,她生怕自己会尖叫出来。

这只猫并有攻击他们,它只是好奇的注视着下边两人。

它的嘴中又吐出“姐姐”两个字,然后它飞快的在墙壁上爬行,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候车杉珊才敢说话,“那是什么?”

“先别问那么多,跟上它,快。”闻见朝着怪猫消失的方向跑去,他已经确定那个独特的臭味就是从这只猫身上散发出来的。

闻见和车杉珊跟着怪猫经过了好几个分叉口,车珊珊的体力明显不支,闻见已经甩开她四五米的距离。

手电的光线在前方的拐角消失,当车杉珊来到拐角处时,闻见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闻见,闻见”车杉珊拿着手电四处乱扫,她只能听到了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一只手抓住了车杉珊的胳膊,把她拽到了一边,随即她手中的手电被人关掉,周围陷入了黑暗,她下意识的挥拳,竟被人抓住了手腕,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车杉珊是我。”

听到闻见的声音车杉珊顿时安心。

在黑暗中车杉珊根本分不清方向,但闻见却能看得很清楚。

他带着车杉珊又回到了拐角处,他打开手电,把手盖在灯口上,只让些许的光线透过指缝。

闻见把声音压的极低“怪物就在里面,但是好像不止一只,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先过去看看。”说完话他关上了手电。

在黑暗中前行一段距离,闻见蹲在地上,他没有在继续前进,在这个距离他刚好可以看清怪物的形态,又能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在十米左右的污水中聚集着一群动物,它们有猫、有狗,还有老鼠和鸟类。

它们都在不停的吞吐呼吸着从污水散发出的白色气体。

有的为了能占据好的位置甚至发生了争斗,动物们的表现不由地让闻见联想到吸毒者在吸毒时的样子。

这些动物形体都算正常,他没有发现那只怪猫。

水面波动,一只黄狗被拖进水里,顿时血花四溅,闻见心惊,原来水面下还有其他猎食者的存在。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但周围的动物却没有离开,对于黄狗的死它们置若罔闻,好像什么都没有那些白色的烟气重要。

独特的臭味已经浓郁到极点,闻见明白水下的那个家伙就他要找的目标,因为那里就是恶臭的源头。

他强忍着恶心,把手指伸进一旁的污水之中,确定了水流方向,他从背包中取出一小桶汽油,拧开盖子,把汽油倒进水中。

他的动作很轻微,他不担心水面上的那群动物,只是怕惊动水下那只怪物。

汽油顺着水流缓缓向前,很快就扩散覆盖了那群动物所在的水面。

闻见掏出打火机,火星闪动,一道火蛇瞬间从水面上窜出,动物们的眼睛中倒映出火苗。

生物的本能战胜了欲望和贪婪,水中的那群动物四散而逃。

火光驱散了下水道中的黑暗,动物们都已经逃光了,环境又安静下来,闻见紧紧盯着水面。

他时刻戒备着水中之物的出现,但直到最后一点火光消失,水面依旧平静如故。

车杉珊也见到了刚才的火光,但没有闻见的吩咐她没有离开原地,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手电筒,指缝投出的光芒照射不足一米距离。

“姐姐”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传出,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捂住。

车杉珊甚至不敢回头,她想不明白这只怪物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毛揉揉的触感在她的肩颈处游走,又一声“姐姐”在她的右耳边响起。 qFQhWWKSlTRlOaX36CH2XPiqjHG5N9bbDtclLgXpTTFBPpgMUd/6+d2sQN+zVf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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