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这个毒妇害的!”
“你这个毒妇咋不去死!”狗娃子被两个壮汉摁在角落,也满头满脸都是血。
孙芸哪儿有工夫搭理他。
曲屠夫见孙芸进来了,盯着她的脸和身段儿打量了一番,那赤果果的眼神让孙芸极度不舒服。
“哟,这是谁啊?”
“这不是我媳妇儿么?”
“媳妇儿你回来啦,走,跟相公家去,相公给你吃肉,夜夜都给你吃,管饱!”曲屠夫笑得脸上的横肉都在抖,跟着他来的恶汉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而邻里们对孙芸的指点更胜。
孙芸没说话,直径走到曲屠夫面前,抬手就勾上了他的脖子,曲屠夫被孙芸这个动作勾得心中一荡,得意地嚷道:“哟哟哟……我媳妇等不及了啊……”
接着又是一阵哄笑和邻里们的谩骂声。
孙芸好像听不见这些声音,她借着身体和袖子的遮挡,从空间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狠狠地往曲屠夫的大腿根部扎去。
剧烈的疼痛让曲屠夫瞬间惨叫起来,他本能地抬手去掀孙芸,但是却被孙芸一刀割破了胳膊,血瞬间就浸透了他的棉袄。
趁着他伤,孙芸又迅速往他另外一条胳膊扎去。
两条胳膊都受伤的曲屠夫就是想反过来揍孙芸也不能够了,孙芸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攥住倒地曲屠夫的头发,提溜大鹅似的提溜起来,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并且稍微用力,割出了一条血线来。
这个时候的孙芸双眼冒着嗜血的凶光。
她仿若又回到了末世,那个吃人的世界。
众人顿时傻眼了。
谩骂声,嘲笑声戛然而止。
整个小院儿只有曲屠夫的惨叫声在回荡着。
这还是那个平常只会窝里横,见到外人就像鹌鹑一样的孙氏么?
咋这吓人呢?
就连蒋绍看孙芸的目光也变了。
这个女人……
扎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根本就不是一个内宅妇人能做到的。
别人看不出来,重活一世,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蒋绍能看出来。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孙氏。
她是哪儿冒出来的孤魂野鬼?
“把孩子放下!”孙芸冷冷地看着抛姝儿和煜哥儿的恶汉,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冰坨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那两个抛着孩子玩儿的壮汉好像被孙芸给惊愣了,他们抓着孩子没动弹。
“艹你娘的,赶紧放啊!”因着那两恶汉愣着没反应,孙芸加重了手里的力度,曲屠夫脖子上的伤就更深,血流得更凶。
曲屠夫吓得魂儿都快飞上天了,连忙怒吼道。
“喔喔……”两人连忙将手里的孩子放到地上,两个孩子立刻就扑到了蒋绍的身上,抖如筛糠地哭着:“爹……”
“爹爹……”
沙哑的哭声能把人的心都给哭碎了。
孙芸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曲屠夫疼得嗷嗷叫唤:“芸娘,你别冲动,你看,孩子他们也放了,你也该把我放了吧?”
煜哥儿趴在自己亲爹身上,扭头过来看孙芸和曲屠夫,泪水横流的眼睛里满是异样的情绪。
姝儿也不时看一眼孙芸,她没哥哥胆儿大,见到血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想着流血的是坏人,又坚强地鼓励自己去看娘亲,娘亲真厉害,敢杀坏人,跟爹爹一样厉害!
“放你?”孙芸看了眼蒋绍以及趴在他身上的一双儿女,身上的戾气完全压不住。
“先把狗娃子放了!”她的眼神瞟了瞟狗娃子,这回不用曲屠夫开口,制住狗娃子的两个恶汉连忙松手。
重获自由的狗娃子连忙跑到蒋绍身边,孙芸对他道:“劳烦你把蒋绍抱屋里去,把孩子也带进屋!”她说完,人群中的刘郎中就也走了来,帮着狗娃子搀扶一把蒋绍,田婶儿张婆婆等人也过来了,帮着抱遇哥儿和姝儿。
几个人路过孙芸的时候,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这下,这下你该放我了吧!”曲屠夫疼得冷汗直冒,一张本就横肉四溢的脸更扭曲了。
大腿在流血,手臂也在流血,脖子上还横着一把刀,这让曲屠夫不得不低声下气。
他心里想着,等过了这一遭,看他咋收拾这臭娘们儿!
孙芸狠狠地扯了一把他的头发,曲屠夫顿时惨叫起来,几个恶汉立马不干了,指着孙芸骂道:“臭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
“你她娘的找死!”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有一起上把曲屠夫抢下来的意思。
孙芸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往曲屠夫的肩膀上又扎了一刀。
她扎这一刀控制着角度,血呲了距离最近的恶汉一脸。
曲屠夫疼懵逼了,破口大骂:“孙三驴艹你娘!你他娘的害老子!”
孙三驴,就是骂孙芸‘臭娘们儿’的男人。
孙芸来这么一手,曲屠夫的人也彻底明白了,这娘们儿搁这儿玩儿命呢!
于是便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赔钱,二百两银子,要现银不要银票!”孙芸道。
众人一惊,孙氏简直了,张口就是二百两银子,她这是……这是狮子大张口啊!
也不看看曲屠夫是谁,要知道曲屠夫能在平城横着走,那是因为他妹妹是县令的爱妾。
县令唯一的儿子就是他妹妹给生的。
故而县令十分宠爱曲屠夫的妹妹,几乎对她言听计从。
敢伤曲屠夫,敢讹曲屠夫的钱……这钱她有命要只怕是没命花!
这个女人还真是……只会给蒋绍惹祸!
所谓妻贤夫祸少,蒋绍就是娶了孙氏这个祸害,才把自己搞成现在这般下场!
孙氏这种婆娘,真是要不得!
曲屠夫松了口,要钱好,要钱就不会要他的命了!
等回头他缓过劲儿,不管是钱还是人,他都不会放过,统统抢回来!
“好好好,你放了我,我给你钱!”
孙芸用血淋淋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脸,讥讽道:“你是不是以为你肉厚,故而血多,经得住这么流?”
“你不怕死,我无所谓!”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日子我也过得够够的了!”孙芸说这话颇有些歇斯底里地的意味,正好跟邻里们解释清楚为啥她一个柔弱妇人竟然敢伤人。
都是被逼的。
被逼迫到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