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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善良:一种持续的修正力

是什么让匹诺曹在调皮捣蛋、逃学偷懒之余,总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次次感到悔恨?是什么总是坚持不懈地告诉他,哪条路才是人生的正确方向?换而言之,我们性格中天生的修正力,包含了什么样的品质,它又是如何起作用的?

匹诺曹在生活中吃了苦头,撞的鼻青脸肿是一个方面。对此,我们有时不得不遗憾地承认,它的确在驯服我们的顽性上,比语言更有用。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匹诺曹很善良,就像汤姆也很善良一样。

正因为他很善良,善良像一束光源照亮了他人,他才能看到他的爸爸是多么可敬可怜。他最初的心愿——我要好好读书,挣很多很多的钱,让我可怜的爸爸过上好生活,正是起源于这种善良带来的意识。

而匹诺曹薄弱的意志力,在经受了木偶剧团历险的初步锤炼之后,第二次面对来自猫和狐狸的诱惑,诱惑他去傻瓜城时,明显变得坚定了,因为他的拒绝是斩钉截铁的。他的善良不再只是一种无所作为的感情,而是对他的意志力起到了初步的深化作用。他之所以第一次对诱惑有了一点儿抵抗力,是因为他知道爸爸在等他回家,他不回家爸爸得多着急。

可以说,善良强化了他的意志力,这也是面对不良诱惑时,与之挣扎和搏斗的力量因子。善良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他的需求——他的善良让他观察到调皮捣蛋的行为带给爸爸和仙女的悲伤与失望——他的善良让他萌生爱,期望带给他爱的人们幸福,这是很珍贵的成长动机。

心理学家马斯洛指出,当一个人感到饥饿时,他不但在肠胃功能方面有所变化,而且在许多方面,或许甚至在他所具有的大部分功能方面都有所变化。他的感知改变了,他的记忆改变了,他的情绪改变了,他思想活动的内容改变了。

当善良这种性格创造出造福他人的需求,就像饥饿感对食物的需求改变人的很多方面一样,带给他人幸福的这种需求,也会在很多方面改变我们,修正我们的行为。因为渴望让自己的爸爸幸福,让仙女满意,匹诺曹才能从天性的贪玩懒惰中跳出来看,认识到好好读书做个好孩子才是最好的道路。他思想活动的内容才没有完全沉没在玩乐之中,总有一种意识围绕着“努力做个好孩子”的愿望。

善良改善态度: 我们可以想象,如果一个孩子是善良的,这份善良让他有能力注意到小动物也是会痛苦的,那他对待小动物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会成为一个虐待小动物的人吗?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善良不只能改善我们对特定的人或事的态度,从这一个点出发,还能改变我们对很多事物的态度。

比如,一个像匹诺曹一样的孩子,他很善良,他注意到父母的痛苦,他乐意为此做出努力来让父母过得更幸福。那么,为了达成这个目标需要很多条件,这些条件包括他必须重新审视和修正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对待学习的态度、对待劳动的态度。

他本来懒懒散散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他现在正视这个缺点,他曾经觉得读书是件苦差事,劳动是不可忍受的,就像匹诺曹一度宁可厚着脸皮要饭也不肯干活,但是他的善良生出爱的需求,改变了他对一切需要吃苦的事的抗拒态度。

善良改善意志: 假如没有善良赋予匹诺曹的目标,匹诺曹又怎么能自觉地调节自己的行为呢?意志所包含的自觉性、果断性、坚韧性和自制性,在一个匹诺曹这样的孩子身上是多么欠缺。

在一次次屈服于诱惑之后,有的孩子也许就此在自我放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至意志破碎到再也无法积聚重整,再也无法支配自己。而有的孩子却恰好相反,在一次次屈服之后,不是懈怠了放弃了,而是从中锻炼了意志。他的自觉性、果断性、坚韧性、自制性,在他天性的许可范围内都有了相当的提升。

善良是其中一种起作用的积极因素。为了让自己爱的人不失望伤心,这种愿望会给他力量,在屈服之后再爬起来,进行新一轮的意志搏斗。而不是完全放弃了意志,把自己交给弱点支配。

善良改善情绪: 在匹诺曹故事的开头,匹诺曹是个情绪化、任性的小孩。对待好言相劝的蟋蟀,一言不中听,匹诺曹就抡起锤子把蟋蟀砸了。在后面的故事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只要他本能的欲望一受挫,他不是号啕大哭,就是发怒吵闹。

这样的情绪状态告诉我们,他缺乏忍耐无聊的能力、忍耐吃苦的能力、忍耐欲望受挫的能力。在一个情绪化、任性的小孩身上,经常可以看到两极化情绪的表现。要么欣喜若狂,要么烦恼不快。如果不讨论情感强度,只探讨他的情绪化和任性,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这种两极化的情绪之中,中间的部分是缺失的。

造成这种状况的因素之一,是他可能只对他的欲望做出反应。只有满足和不满足,开心和不开心 4 种状态。善良,却是一种满足他人意愿的品质。在努力给予的过程中,吃苦的能力和忍受挫折的能力都会深化。这会让一个人情绪上的控制能力加深,情绪更加深沉,更不容易受到外在的影响而波动。

善良改善理智: 在匹诺曹故事的结尾,匹诺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孩子。他说当我是个木偶的时候,我看起来多么滑稽可笑啊!意思是说当自己是个木偶,顶着一颗木头脑袋,只知道调皮捣蛋,冥顽不灵的样子是多可笑!

那么,是什么让一颗木头脑袋变得灵慧,能从完全的欲望本能中跳出来,审视欲望中可能包含的错误呢?那个和他一道变成小驴子的他的好朋友小灯芯,为什么就没有匹诺曹这样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么悲惨地累死了呢?

小灯芯可以说和匹诺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是匹诺曹本能的化身,只想着玩,一点儿都不喜欢学校和学习,没有任何纠正自己、对抗弱点的能力;而匹诺曹本来和他是一样的,不然也不会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是匹诺曹很善良,善良是一种能看到和兼顾他人的能力,这种能力促使他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正确的生活是什么。也可以说,这是和外部世界的有效连接,让一个孩子能从完全本能欲望的主宰中走出来。 M86TMAJJLBM3N5YQR/+McAWAP33+EMZcKFfjf9A/u7+vwmXFSi3/s3yuEYudmK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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