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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炭疽匿名信
——来自科学家的疯狂报复

2001 年 9 月 18 日,在美国境内发生了一起生物恐怖袭击事件——有人收到了含有炭疽杆菌的匿名信。结果导致 5 人死亡,17 人遭到感染。

这起炭疽匿名信袭击事件分成两批:第一批炭疽信件的邮戳显示是在2001 年 9 月 18 日新泽西州特伦顿盖的。当时,正好是“911 事件”之后的一星期。这批信件一共有 5 封,分别寄给纽约的美国广播公司新闻节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节目、全国广播公司新闻节目和《纽约邮报》以及佛罗里达州博卡拉顿美国媒体公司旗下的国家询问者节目。

在 3 个星期后,另一批含有炭疽杆菌的两封信件也从特伦顿发出,邮戳日期是在 10 月 9 日。这两封信分别寄给了两名民主党参议员:南达科他州的帕特里克·莱希和佛蒙特州的汤姆·达施勒。

11 月 16 日,一个被滞留的邮袋中发现还没有打开的寄给莱希的信。这封信由于邮政编码的错误而被送到了弗吉尼亚州政府机关邮政部。随后,那里的一名邮政职员吸入了炭疽病原。

研究人员和生物学专家经过研究发现,第二批信中的病原要比第一批的更危险,它们含有由孢子组成的干燥粉末,这些粉末具有“武器级”的杀伤力。

这起生物恐怖袭击事件不仅引起了FBI的高度重视,也让民众谈“炭疽”色变。据了解,在感染炭疽初期,其症状与流感非常类似,细菌繁殖得相当快,几千个细菌在几天内就能繁殖到几万亿个寄生菌。它会对人的肺部和脑部造成伤害,使感染者在死前承受相当大的痛苦。

为了不再让其他民众受到伤害,FBI立刻对这起事件进行调查,并请求笔迹学专家和心理专家对写信人的笔迹和行为做心理画像。通过分析鉴定,他们一致认为,这些信都是同一个人所写。信封上的每个字母都是大写的,信件内容的每句话开头以及部分代名词中第一个字母都比其他字母更大一些。对此,FBI专家认为,这是因为写信者不擅长用小写书写信件。另外,信封上的姓名和地址也是从左向右有着明显的倾斜。

在日期上,写信者把日期写成了“09-11-01”而不是“9/11/01”。其中,数字“1”是采用正式的方式来书写的。另外,信中提到的“不能”二字不是通常的写法,而是将其拆开来写的。

多位专家经过分析和鉴定,他们对罪犯做出了初步的心理画像:罪犯多半是成年男性;即便有工作,也不需要与其他同事或是其他人打交道,因此他有可能是在实验室中工作,多半有着科研方面的经验,并至少对科学比较感兴趣;从作案手法来看,罪犯是非常有组织地执行自己的犯罪计划,表明他是一个很有逻辑的人。

而从犯罪的对象来看,罪犯是特意选择了全国广播公司的新闻节目、《纽约邮报》以及参议员汤姆·达施勒的办公室。这表明罪犯很有目的性,而且对他而言,这些目标非常重要。有可能在此之前他就对他们产生反感。

由于罪犯不擅长与人交际,缺乏与他人交往的能力,因此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如果他参与某些集体活动,多半是由于他认为这样做自己能够获益。从这起案件结果的严重性,可以看出罪犯的仇恨已经积累了很长时间,并发誓早晚要对他们进行报复,有可能在此之前就做过类似的事情。

通过信件的前后差别,心理分析专家认为,罪犯多半对“911 事件”并不在意,虽然这起事件有可能是他执行计划的“初衷”,但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罪犯在写完信后,行为会变得有些诡异,而且非常注意保密。信中还建议收件人在收到信件后要立刻服用抗生素,可见罪犯并非真的想要置人于死地。同时,这也表明他开始服用抗生素。

在案件发生后,比如,信件被寄出、被害人身亡、媒体对事件的报道等都可能会引起罪犯的行为发生很大的变化。他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外在装扮或是心情变得很焦虑,抑或是改变自己的睡眠和饮食习惯等。

通过专家的分析以及FBI夜以继日的调查,直到 2008 年,他们才将生物科学家布鲁斯·爱德华兹·艾文斯列为怀疑对象。艾文斯曾经在马里兰州弗雷德里克戴翠克堡政府生物防御实验室中工作。

在之前的调查中,调查人员忽视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当初炭疽信件是先被投入在新泽西州特伦顿市区路边的一个邮箱中,随后又转发到全国各地。那个邮箱是在卡伯卡伯伽玛姐妹会办公楼下,而卡伯卡伯伽玛姐妹会则是艾文斯产生报复心理的一条导火索。

艾文斯在北卡罗来纳读大学时,教堂山分校有一家卡伯卡伯伽玛姐妹会。当时,有同学在这里组织举行一场联谊会,很多单身男女生都参加了这次活动,艾文斯也不例外。

在此次联谊会中,艾文斯喜欢上一个名叫南希·海伍德的女生。心生爱慕的艾文斯就大胆地向海伍德提出约会请求,可海伍德并不喜欢他,她觉得艾文斯看起来像个“怪人”,于是果断地拒绝了艾文斯。

对此,艾文斯心生怨恨,认为这一切都是卡伯卡伯伽玛姐妹会造成的,因为拒绝他的南希·海伍德是该联谊会的会员。晚上,艾文斯潜入了联谊会所中,在里面找到了一些联谊会的文件,文件中记录着很多会员的详细情况。

随后,他根据这些文件对联谊会的会员进行攻击,以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他冒用南希·海伍德的名义,写了一封信发表在一家报刊上。信中写道:“作为‘卡伯卡伯伽玛姐妹会’的一员,对媒体以及其他局外人对大学社团的贬损企图,我始终感到惊慌,对刻薄攻击我们团体捉弄新成员(这是美国传统的成长仪式)的行为尤其感到愤怒……”

随后,艾文斯将报纸上的信复印了一份,寄给了几年前儿子因为加入大学社团被捉弄时而意外身亡的艾琳·史蒂文斯。而史蒂文斯也曾是“卡伯卡伯伽玛姐妹会”中的一员。他这样做是想让史蒂文斯觉得,大学社团在捉弄新成员时经常会发生虐待行为。后来,他又用自己的名义写信给史蒂文斯,信中除了贬损海伍德外,还要求史蒂文斯将她所知道的“卡伯卡伯伽玛姐妹会”中的虐待行为告诉他。

有心理学家分析,艾文斯这种暴戾的脾气可能来源于他的母亲。据了解,艾文斯的父亲和母亲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父亲非常善良,几乎不与他人发生冲突,而母亲却相当暴力,动辄就会对父亲使用家庭暴力,用扫帚或煎锅殴打父亲。

在这种家庭氛围下,艾文斯的心理也变得扭曲。在上小学时,他经常用绳子将泰迪熊等玩具捆绑住;上中学时,他开始自制军火,并带着同学到他家中参观自己研制的军火,吓得同学再也不敢去他家做客。

大学毕业后,艾文斯被一家实验室聘请做研究员。但没过多久,同学们就被他恐怖的一面吓到。实验室有个名叫萝莉·巴布科克的女博士生,她曾是卡伯卡伯伽玛姐妹会的一员。艾文斯曾在一天晚上当着她的面朗诵起其入会的誓词,然后逼问她关于“卡伯卡伯伽玛姐妹会”的细节。当时,萝莉被艾文斯的举动吓得寒毛直竖。

后来,艾文斯虽然结婚了,但他对已婚的南希·海伍德仍然念念不忘。当时的海伍德正在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攻读微生物学专业博士学位。

不久,海伍德遇到了麻烦——她为写博士论文而取得的各种实验数据、记录成果的笔记本不见了。这让海伍德相当焦急和痛苦,并立即报了警。几天后,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声称她那个极其重要的笔记本在某条街的一个邮箱里。果然,警察在邮箱中发现了海伍德的笔记本。

多年后,艾文斯被联邦调查局抓捕后,他承认海伍德的笔记本是他偷的。同时,他也向心理学家诉说他对海伍德的感受,由于海伍德的拒绝,让他感到自己好像在儿时遭受母亲的嘲弄,这让他相当痛苦,甚至有了想要杀死海伍德的想法。

后来,艾文斯在没有经过任何心理评估的情况下进入了美国军队医学传染病研究所。艾文斯的任务就是对炭疽菌进行培养、纯化,并实验军方的疫苗。

表面看来,艾文斯是一个很正常的人:成功的科学家,妻儿陪伴在身边。但实际上他经常去看心理医生,并服用抗抑郁的药。曾给他看过病的心理医生称“他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病人”。而且,他还曾向一位精神病医生倾诉,自己正在策划毒死以前的一个助手。

而关于艾文斯的病情,军方毫无所知。在炭疽匿名信恐怖袭击事件发生后,FBI将注意力集中在曾发表炭疽菌论文的军方学者史蒂文·哈特菲尔身上。虽然艾文斯当时也接受了FBI的调查,但他却向联邦调查局提供了误导性的信息,从而避开了警方对他的怀疑。

不过,FBI在对史蒂文·哈特菲尔调查 5 年后发现,哈特菲尔并不是嫌疑人,真正的凶手是艾文斯。因为他是一瓶高纯度炭疽菌的保管者,这些炭疽菌与邮件中的炭疽菌有亲缘关系。

2008 年 7 月 27 日,当布鲁斯·爱德华兹·艾文斯得知警方准备起诉自己时,他在家中服用了大量对乙酰氨基酚自杀。

犯罪心理画像专家有话说

对于笔迹专家来说,在分析笔迹时,他们首先会对比文字的外表以及字母的形状。比如,字母是方形的还是线形的,抑或是拱形的。

一般来说,方形的笔迹让书写者看起来很有自控力。同时,也表明书写者比较聪明,但是思维有些僵硬,而且没有幽默感。而线形的笔迹与方形相反,表明书写者性格多变,难以琢磨。面对线形的笔迹,甚至会让笔迹专家无从下手。

笔迹专家认为,拱形的笔迹表示书写者很看重个人的隐私,不愿意与他人交流自己的私密事情。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字母“m”和“n”。如果在书写时字母“m”和“n”非常宽、顶部比较平,那么,表明书写者没有什么道德感,总是用巧舌如簧的手段来自圆其说。

另外,笔墨的浓重与否也能看出他人的心理。笔迹专家表示,如果书写时笔墨比较浓重,则表明书写者比较悲观;书写时笔墨比较轻,则表明书写者缺乏活力,对生命没有兴趣。 B+kEIbnE7Q0Q0Dlp1eRf0ycsD+ZoOEnbV8TZ8+C3d5dWNf5rdkJWpeKgM1HkmN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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