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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狡猾的绑匪
——与警方的“游戏之战”

1991 年 7 月 9 日,18 岁的朱莉·达特像人间蒸发一般,突然在约克郡利兹消失不见了。她的家人和男友四处寻找她,但没有发现她的任何踪迹。于是,他们立刻向警方报了案。

正当警方搜寻达特时,两天后,达特的男友接到一封来自剑桥郡亨廷顿的信件,信上的字迹看起来是达特写的。信中写道,达特已经被绑架了。达特男友立刻将这封信送到了警局。此时,警局也收到一封信,声称一名女性已被绑架,并要求警方分别向两个账户支付 14 万英镑和 5000 英镑。如果警方没有按照信上的要求去做的话,他就会杀死那名女性,而且还会在英国某个重要城市的超市中投置燃烧弹。同时,信中也交代了很多细节:要求一名女性警官在伯明翰新街的火车站,在某一个特定的电话亭等待电话,电话中会告诉她付款的具体指令。

7 月 16 日,一名女性警官到达指定的电话亭附近。可是电话响起后,她接起电话里面却没有声音。对此,警方认为这是绑架者在戏弄他们。

4 天后,有人在林肯郡发现了达特的尸体。警方与法医火速赶到案发现场,经法医检查发现,达特的后脑被钝器击打了两次,凶手将她打晕后勒死了她。另外,法医还发现,达特身上没有遭到性侵的痕迹,而且根据死亡时间推算,她大概是在 10 天前被杀害的。对此,警方推测,绑匪在发出那两封信之前,他就已经杀害了达特。

3 天后,警方又收到一封信,信中声称对于达特的死他表示很遗憾,但达特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警方没有接听电话。同时,他再次要求警方派出一名女性警官在另一个特定的电话亭等待电话。

此时,负责此案的警司鲍勃·泰勒决定不再受绑匪的牵制,而是主动出击。于是,他联系英国著名犯罪心理画像专家保罗·布里顿前来协助调查此案。

布里顿在详细了解案情后分析,绑架者的犯罪动机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与警方展开一场“游戏之战”。因为从他寄来的信件中可以看出,信中的内容就像有条件的购物清单。比如,在信中罪犯交代,钱应该如何包裹,警方应该使用何种塑料袋,包裹的尺寸是多大,绑匪之所以写得如此具体、烦琐,表明他是一个想要完全控制对手的人。

另外,罪犯认为自己很聪明,因此他希望警方能够尊重他。从信中还能看出绑匪对做这些事情很感兴趣,并且非常享受,可能这起案件他准备了很长时间。

随后,布里顿为罪犯做出了初步的心理画像:男性,年龄大概在 50 岁左右;智商中上等,但有可能没有上过大学;绑匪比较熟悉电子产品和机器,尤其在理论方面;可能结过婚,但却无法维持这段关系;有过犯罪记录,多半是与财务有关的诈骗等罪名;了解警方的办案流程,并为警方设置陷阱。

布里顿还指出,绑匪其实从一开始就计划杀死朱莉·达特,他这样做是希望警方能够重视他。而关于绑匪的藏匿之所,布里顿推断,他可能住在发现达特尸体附近的地方。

正当警方与心理画像专家布里顿分析案情时,警方又收到了一封来自利兹的信件。写信人声称自己在火车上思考了 24 个小时,列举出自己在 14 种不同的情境下所面临的风险,并算出自己与警方对垒时胜出或失败的概率。面对这封信,警方不得不佩服布里顿的分析相当准确。

另外,写信人还告知警方,不久还会有一名女性遭到绑架,并要求警方在8 月 6 日准备接听他的电话。结果,罪犯依然没有打来电话。警方感到再次被耍了,因此,他们决定一定要抓住这个嚣张的作案者。

紧接着,在 8 月 8 日,警方又收到一封用打字机打好的信件。在信中,罪犯又向警方发出新的指令,要求一名女性警官在 8 月 14 日在某个电话亭接电话,到时再给新的指示。这次绑架者没有爽约,当女警官接到电话时,电话那端传来一名男性的声音,他声称,自己在萨福克郡伊普斯维奇绑架了一名叫萨拉·戴维斯的妓女。

为了验证这一消息的真假,警方立刻与伊普斯维奇的警察局联系。可是,当地警局并没有接到有关妓女失踪的案件。

然而,在第二天早上,有人在约克郡的一座废弃的铁路桥下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一块被涂白的砖头上贴着一封信,旁边还有一个银色的小盒子,盒子上有两个红色的灯和一个突出的线圈,好像一枚炸弹。

为了慎重起见,警方向拆弹部队寻求帮助。拆弹部队检查发现,这并不是炸弹,而是被设计成炸弹的样子。随后,他们将盒子销毁,将那封信取了下来。信中指示,找到信的人可以前往附近高速路的一座人行天桥上。按照指示,警方在那里又发现了一块被涂白的转头。不过,这块砖头上却没有信件。

对此,警方认为,罪犯这一系列安排实在是狡猾至极,他是想让携带赎金的人从一个地点转移到另一个地点,以此在远处观察携带赎金的人是否有警察跟踪。

不久,一封信从葛量洪市寄给了林肯郡警方。信中写道:游戏已经终止,你们可以选择结案了,直到我开始下一个游戏为止。你们肯定也已经调查到,我没有从伊普斯维奇绑架任何人。

之后的两个月,警方再也没有收到信件。可是,罪犯蛰伏一段时间后又开始行动了,他又开启了新的“游戏”。不久,英国铁路收到一封信,信中要求他们拿出 20 万英镑,否则就会让火车脱轨。与之前的信件内容相同,虽然罪犯要求派人前去接听电话指示,但最终却没有按照约定进行联系。

1992 年 1 月 22 日,负责此案的警司鲍勃·泰勒收到一个消息:伯明翰一位名叫斯蒂芬妮·斯莱特的房地产中介在带领客户看房子的时候被绑架了。第二天,斯莱特的公司收到一封信,信件的风格与之前的几封信如出一辙,要求公司经理凯文·瓦特尽快支付 17.5 万英镑的赎金,否则就将人杀害。

由于这起案件发生在伯明翰,约克郡的警方不能插手此事,只能由当地警方来负责。因此,当地警方要求凯文·瓦特按照信件的要求去做,并在其车上装上了无线电,以便于他们跟踪。可是,在当天,当瓦特开车到罪犯所说的地方时,却大雾弥漫,导致警方无法准确地追寻他的行踪。

最后,瓦特只好按照绑匪的要求,将钱放在一座废弃的桥中间的木板上。而这座桥与之前发现白色砖头和信件的那座桥相距近 5000 米,这两座桥跨越的是同一条废弃的铁路。

后来,警司鲍勃·泰勒与心理画像专家保罗·布里顿赶到了罪犯指定的地方。他们通过勘查犯罪现场分析,在那座废弃的桥下,罪犯当时就藏匿在那里,当钱被放在木板上之后,他就用绳子把木板和钱拽下来。同时,布里顿还指出,罪犯对铁路系统相当了解,因为在之前的信件中他曾提到可以让火车脱轨,表明罪犯有丰富的铁路技术方面的知识。

不久,被绑架的斯蒂芬妮·斯莱特被罪犯放了回来,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斯莱特声称,在她被绑匪蒙住眼睛之前,她看到了他的长相,并看到了他的身上有铁路的徽章。同时,她也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随后,警方根据斯莱特的描述以及布里顿的分析绘制出了罪犯的画像,并通过媒体对外发出公告。很快,有个女子打来电话称,公告上的画像很像她的前夫迈克尔·萨姆斯,他目前住在诺丁汉郡纽瓦克,开着一家工具修理铺。后经警察调查发现,萨姆斯的店铺离发现达特尸体的地点仅有 48 千米的距离。另外,萨姆斯的前妻还称,他非常喜欢研究铁路系统,家中的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铁路标志。

此时,还有一位目击证人打电话称,曾看见一个与媒体公告画像很相像的男人在发现达特尸体附近的地方出没。

根据这些线索,警方立刻来到纽瓦克。而让警方意想不到的是,迈克尔·萨姆斯看到警察后一点都不惊慌,反而镇定地说:“我一直在等你们。”随后,警方在萨姆斯的店铺中找到了大量的犯罪证据:打字机、赎金等。

起初,在接受审问的时候,迈克尔·萨姆斯相当狡猾,声称是“另一个男子”杀死了达特,并用自己的打字机制作信件交给警方。但后来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犯罪心理画像专家有话说

心理画像专家表示,在破案的过程中,警方除了通过尸检报告来获取相关的线索外,通过勘查犯罪现场也能获得非常重要的线索。比如,有目击者的证词、在不同角度下拍摄的犯罪现场的照片以及犯罪现场中遗留的某些物品等。

另外,为了重构犯罪案件的过程和结果,警方还会在勘查犯罪现场时绘图表明尸体的位置、使用过的弹壳或是其他武器的位置等,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细节,比如,现场有可能出现的打斗痕迹、轮胎印记、足迹、子弹飞行的弹道等。在勘查犯罪现场时越详细,对警方侦破案件越有帮助。 huwx1vx/3+VC7Bd6xjW6O9QNnvJDkFoTESMPLmAHn0TCq9dzaaVBkaCm5nG3a20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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