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教育方法和普通学校的教育方法之间的区别也表现在“安静教育”上。在普通学校,我们发现了秩序的概念,尽管它从未被真正定义过。这种状态下的学生行为,使得教师上课成为可能。但是,如果课堂是在教师的强迫下进行的,就会有一种从有序状态转变为无序状态的趋势。在这种无序状态下,各种不协调的、盲目的活动会产生噪声和不安,使教师很难甚至无法进行课堂教学。这显然扰乱了课堂秩序。在这种情况下,教师必须大力呼吁大家保持安静,也就是我们刚才描述的秩序。既然儿童已经获得了秩序感,养成了习惯,因此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足以确保这种状态的出现。
然而,在我们的教育方法中,日常的秩序是上升到一个更高水平的起点(然而,这是一种不同的秩序,因为是个别儿童通过努力完成的),但是更高的秩序水平还没有达到,甚至还不为人所知。因此,安静是一种积极的征服,必须通过知识和经验来实现。
儿童的注意力被吸引到细微的动作上,被教导如何在细节上控制自己的行为,以获得绝对的静止,从而带来安静的氛围。这是一个全新的和引人注目的事物,从来没有人注意过。因为在普通学校里,教师要求安静的目的是使生活恢复正常状态。此外,绝对的安静会使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暂停,并没有实际意义。它所有的重要性和魅力来自这样一个事实,即通过中断日常生活,将一个人提升到更高的层次。这里不涉及实用性的问题,唯一的意义是自我征服。
三四岁的儿童被要求保持安静时,立即以强烈的兴趣做出回应,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有意义的证据,证明儿童有自我提升的潜力,并且享受这种高级的乐趣。教师开始在黑板上写下“安静”这个词时,并注意到在她写完这个词之前,房间里就已经弥漫着一种深沉的安静,很多人都已经进入到这一氛围里。在这之前的几秒钟里,这四五十个儿童正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
儿童的活动似乎立刻暂停了。一些儿童刚想要发声,就明白自己即将进入一种安静的状态里。然后,他暂停自己的活动,开始保持沉默并带动其他疑惑的人一起保持沉默。因此,沉默带动沉默,一句话都不用多说。
这两种不同类型的学校的其他操作也可以进行类似的比较。在普通学校里,中等水平就代表“好”。但是,这种“好”的标准,既没有被定义也没有被研究,通常被认为是儿童应该达到的学习水平。在我们的学校里,中等水平的“好”是儿童在工作中自发获得的,然后我们把它继续提升到更高的完美水平。显然,如果儿童没有这种完美主义倾向,就永远不会真正达到这种境界。但是,如果他确实有这种倾向,如果他确实取得了毋庸置疑的进步,我们就应该感到,作为教育者,我们有了新的义务。
感官教育可能有助于说明这一点。众所周知,许多教育家认为感官训练是有问题的,因为他们把适应日常生活作为教育目的,相信感官训练偏离了自然学习。
事实上,某一事物应被视为许多特征组成的统一体。例如,玫瑰的颜色和香味,大理石的重量和形状等。因此,在教学里,正确的态度应该是把实物按照原样呈现出来。这种认识依赖于一种信念,即对事物的中庸认识才是终极目标。
但是,如果我们把中庸认识看作出发点而不是终点,我们可能会怀疑,儿童自发注意到的远不止“客观经验”的解释。当然,前提是让儿童根据本能自由地观察,而不被外在功能削弱,也就是说,他们害怕自己行动。
我们可以怀疑这一点,因为即使我们没有对儿童的自发反应进行系统的研究,也至少可以对这一事实有一个理论解释。无论环境怎样,儿童天然具有探索的倾向,就像本能地倾听他人说话的倾向一样。在这种本能驱动下,儿童开始了解外部世界,学会如何说话。在生命的敏感期,儿童观察环境中的事物,倾听人们的声音。因此,我们没有必要为他描述外界事物,而且要避免扼杀他的观察本能。如果我们想要帮助他,就必须将自身置于更高的认识水平。我们给予他的东西要比他独自努力时获得的更多。
我想在这里强调一点,我们可以从抽象概念开始,为儿童提供一种现实的哲学。抽象概念是思维的综合形式,独立于现实对象,并从中汲取一些共同的特质。然而,这些概念并不独立存在,而是存在于真实事物中。例如,重量是抽象的,因为它本身并不独立存在,只存在于物体中。形状和颜色也一样,这些概念本身是抽象的,而抽象本身是多种性质合成的。在一个单一的概念中,不同的性质分散存在于无限的真实物体中。儿童喜欢触摸事物而不是观察事物,似乎缺乏抽象思维能力。但是,我们在这里必须仔细区分,是缺乏足够的实质性刺激使抽象理解变得困难,还是儿童缺乏理解许多事物也就是抽象概念的能力?
如果我们成功地将抽象概念具体化,以一种适合儿童的形式呈现出来,也就是说,在可触摸的物体的辅助下,他是否能够欣赏抽象概念并对它产生浓厚兴趣?
感官材料当然可以被理解为一种抽象概念的物化,为儿童提供颜色、大小、形状、气味和声音,使他能够以一种清晰、有形、有序的分级方式来对这些属性进行分析和分类。
感官材料似乎能发挥出最大的潜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事实上,儿童做的事情似乎超出了理智状态下可以做的事情的范围。这些材料向他们敞开知识之路,否则他们的童年达不到这样的发展水平。通过这些材料,儿童学会了如何集中注意力,因为它包含了一系列吸引儿童注意力的材料。